溫聆秀氣的眉毛因為緊張緊緊擰在一起,直到看清驗孕試紙上的一條槓後,積壓多日的擔憂終於消散。
「砰!」
客廳裡傳來巨響,衛生間的門被大力踢開!
她迅速回神,換上一副恐慌的表情看向門邊,瞳孔染了一層濃烈的驚懼。
進門的男人不耐煩大聲吼道:「在廁所裡蹲這麼久,測出來了嗎?懷了沒?」
溫聆渾身都在發抖,清麗的小臉慘白如紙,眼角的紅痣此時也黯然失色。
眼前的男人猶如一頭暴戾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撲上來將她撕碎。
他上前一把鉗住她纖細的胳膊,雙目赤紅,嗓音極度暴戾,「驗孕試紙呢?給我看看。」
溫聆哆嗦著手遞給他。
男人一看,陡然輕笑一聲,笑意卻不達眼底,滿眼都是危險的戾氣。
溫聆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然而這次他沒有對著她大吼出聲,而是輕撫她的臉,動作溫柔,說的話卻是殘酷至極,「沒關係的寶貝,今天再送你去一次,這次再懷不上,我不介意讓你永遠留在那裡。」
溫聆眸中飛快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冷意,只是臉上仍然保持惶恐至極的表情,大眼睛裡盛滿了破碎的淚光。
男人很滿意她這副人畜無害的小白兔樣,拽住她的手腕將她帶到另一個房間。
「砰!」
門被大力關上,屋中的幾個女人同時扭頭看過來,每個人俱是麻木的神情。
她們都是和溫聆一樣被賣到M國的女人,在這間出租屋裡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等待成為島上權貴的玩物。
一個月前,溫聆也被送到了這裡。
她是溫家的長女,父親靠著母親孃家的支持混得風生水起,母親卻早早離世,然而去世不到三個月,父親就另娶,繼母又生了一個女兒,她的妹妹,溫諾。
失去女兒的悲痛讓外祖父生了一場大病後也離開了她,至此,她在溫家就成了透明人一般的存在。
為了能安然活下去,她安分守己,從不和溫諾爭搶,可她們母女倆欺人太甚,從小就讓她吃不飽也穿不暖,甚至妄想霸佔溫家的所有產業。
讓她更憤恨的是,她們在她21歲生日當天,給她下了藥,聯手將她賣到了M國東南部的一個小島。
想到這裡,溫聆眸中更冷。
她緩步走上前,角落的女人自動給她讓出一個位置。
身處這個境地,大家應該報團取暖才對,但沒人敢靠近她,看著她的眼神都怯怯的。
只因她進來的第一天就被帶去了會所,聽說還接待了一個不得了的人物。
沒人知道溫聆接待的是誰,但她回來之後頻繁地被帶出去驗孕,那幫人應當是迫不及待想讓她懷孕,再去訛一筆大錢。
對方一定是個很有錢的男人。
身邊一個短髮女孩小心翼翼的湊過來,語氣帶著擔憂,「姐姐,你懷了嗎?」
溫聆的手心緩緩收緊。
她被帶到會所那一天,為了逃出去,她誤打誤撞闖進了一間晦暗的包房。
她剛進門,就被架起來推到沙發邊。
她跪坐在地上,下巴陡然被一隻大掌捏住,抬頭對上一雙陰沉冰冷的雙眸。
憑她的本事,她完全可以直接動手殺了那個男人。
但他手中的匕首抵著她的下巴,她知道自己毫無勝算。
被撕碎的衣服,鑽心的疼痛,成了她初夜唯一的記憶。
徹底暈過去之前,男人手背上的海娜紋身在光線下愈發詭異妖冶。
再次醒來,她已經被帶回出租屋。
溫聆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她再次被帶出了門。
她默默跟在男人的身後,腦中飛速運轉。
她不能再去會所!
她要逃!她要回去報仇,奪回母親的產業!
但男人腰間有槍,她不能輕舉妄動。
只能賭一把了。
溫聆突然爆發,推開男人往樓下跑!
男人一驚,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有這麼大的力氣,立刻提步追過去。
「媽的,竟然敢跑?老子殺了你!」
溫聆不顧一切地往下跑,到了二樓後索性攀上窗臺。
在男人伸手抓過來時,她不假思索地縱身一躍!
落地的一瞬間,刺耳的剎車聲驟然響起!
車前的大燈刺得她眯起雙目。
她跌坐在地上,聽到皮鞋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朝她靠近,最終停在她的身前。
視野裡出現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隨即頭頂上傳來陰沉涼薄的嗓音。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