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奇怪的女人。

下班以後，李懷德走在回家的路上，想了很多，想起王婆婆在之前執意阻攔他們夫妻二人生下雪雪的神情，想起雪雪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沙發上，想起鏡子裡那個「自己」，想起那些夢……李懷德覺得自己呼吸困難，都不敢回家了。

「老公，怎麼回事，還不回家啊。」接到蘇靈的電話的那一刻，李懷德竟然有些害怕。

「我啊……今天想走路回家呢。」

「什麼嘛，王婆婆聽說你升職啊，做了好多好多的菜，我還留她就在家裡吃呢，你快點回來啦。」

「恩，好的，我打個車回來。」李懷德掛點電話，裹緊圍巾，站在路邊攔車。今天很奇怪，才6點半，街上的的士就已經寥寥無幾了。好不容易攔下一輛，還被一個穿大紅衣服的女人搶了。那女人穿得很少，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棉紗的無袖連衣裙，這讓李懷德多看了幾眼，上車後，女人把臉貼在車窗上，眼神詭異，眼睛向上翻，嚇得李懷德連忙收回目光。等計程車走遠以後，李懷德無奈的蹲在路邊，看著風一路卷著垃圾飄在他身上，心情很是複雜。

「次奧，真他媽邪門，我這是怎麼了。」李懷德扯下臉上吹來的報紙，握在手中，瞟了一眼後，拿起報紙認真的看了起來，看完後嚇得他腿軟……報紙上寫著，早上六點，環山公路處發生特大事故，城市公交625上無一倖免遇難，司機被風刮斷的站牌戳中心臟，車體出事故原因未知。但司機並非死于出事故當時，死亡時間應該比出事故時早15分鐘，司機瞳孔放大，保留生前最後一個影響，據有關部門報導，影像圖案酷似嬰兒。此事仍在調查之中，請廣大市民注意行車安全。

「嬰兒！嬰兒？」李懷德嚇得抓起包就往家的方向跑，「我次奧，生了個什麼孽種，到底怎麼一回事！不行，我一定要找人算一算，到底是什麼纏上了我……」

回到家，滿屋子都是雞湯的味道，李懷德欣慰的想著，蘇靈還是那麼體貼，總記得我喜歡的東西。

「老公，你總算回來了，怎麼滿頭大汗的啊，別告訴我你沒坐到車啊。」蘇靈抱著雪雪走到李懷德的面前，李懷德嚇得往牆角退，看見自己女兒的模樣，他只覺得可怕。

「老公，你太累了還是怎樣，雪雪哪裡惹到你了，好怕她麼？人家雪雪今天十天了。」

「又不是一歲，沒什麼，我去換套衣服，你們先吃吧。」李懷德找了個藉口回房間，倒在床上，昨晚那個夢的感覺又來了，不會吧，真這麼邪門？是不是這屋子風水不好啊？怎麼以前沒這感覺？李懷德拿過被子蓋在身上，感覺床下有些動靜……

「還記得我嗎？帥哥……」那個女人從床下爬出來，爬過的地方都是血痕，李懷德感覺自己全身僵硬，連眼皮都無法閉上。

「記得，你搶了我的出租……」

「不是這次。」那個女人爬上床，李懷德的眼睛對上了女人的眼睛，女人的眼睛紅腫，有些怪異，突然，女人的左眼球掉了下來，落在李懷德的鼻子上，那種粘滑的感覺，讓李懷德想到了小時候玩的鼻涕蟲。

「我不記得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是麼？」女人的手撫上李懷德的頭，女人的手上有綠色的液狀物體，不停的滴落在自己臉上，甚至眼睛裡，味道很難聞，李懷德絕望極了，不懂為何那些東西總找上自己。

「知道這些是什麼？屍油啊，好東西呢。」

李懷德胃裡一陣抽搐，想要俯身吐在床邊的垃圾桶裡，卻無奈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嘔吐物從嘴裡流出，弄髒自己的衣服和被子。

「噁心麼？這點就受不了了啊？」女人吐出舌頭，長長的，散發腐臭味道，舔著李懷德的臉，喃喃著說，「這麼快都不記得我了啊。」

李懷德在絕望中，看見天花板中間滴下一滴紅褐色的血，慢慢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大，慢慢的血液漫過李懷德的身體，他眼睛仍然無法閉上，只得在血海中看見那個女人坐在自己旁邊咧著嘴大笑，頭髮隨著身體抖動而掉落，落在血海中，變成一條條黑色的蛇，纏繞在李懷德的身上，李懷德無法呼吸，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老公，老公……」

李懷德模模糊糊的聽見蘇靈的聲音，睜開眼，發現剛才那些只是夢罷了，活著真好。

「老公，你幹嘛把頭套進枕頭裡？這樣多危險啊，一個不小心，出不了氣，命都沒有了。」蘇靈撅著嘴坐在床邊，李懷德聽完她的話，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出去吃飯啦，真是的，快點……咦，這……李懷德！這是女人的頭髮！」蘇靈一下子太高聲音，抓起一縷微紅的長頭髮湊到李懷德面前，「說，你是不是背著我搞女人了？怪不得最近很疲倦的樣子。」

「怎麼會，不會的，也許是我們辦公室同事掉的，弄我大衣上了。再說了，蘇靈，你還不知道我這個人嗎？怎麼可能幹出那種事嘛。」

「好吧……你這人就算有那心也沒那膽啊，我不信有什麼辦法嘛。出去吃飯，快點，還有，你這衣服多久沒洗了啊，臭死了，看來我懷孕這段時間，你自己生活都難自理呢。」蘇靈笑著把頭髮扔進垃圾桶，轉身就出門了。這衣服是李懷德才換的，穿了才一天不到啊，怎麼會有味道？李懷德抓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聞聞，的確有股難聞的味道，就像……屍油。他心有餘悸的往床下看看，什麼都沒有，李懷德摸摸自己的心臟，想快速冷靜下來。剛剛要不是蘇靈，我現在都完了！李懷德想著，沒注意到身後朝著他笑的紅衣女人。

換好衣服後，李懷德坐在飯桌邊，一點食欲也沒有，看著所有的東西都會聯想到屍油，只是沒辦法拒絕蘇靈的笑臉，硬著頭皮吃了不少。而他同樣沒有注意到，王婆婆那擔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