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一拳斷骨

「三天三夜？」梁空翻了個白眼，「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老子說了，一拳就能打死你。」

「那便只對一拳，誰被打退了便是輸了。」許凡語速飛快，「賭注嘛……我最近缺錢，若是我贏了，便要你一千兩紋銀。若是你贏了，我為僕為奴，做牛做馬，任憑你處置。你敢賭麼？」

「有何不敢？」梁空自信滿滿，換骨成功和換骨失敗，有雲泥之別。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許凡：「既然答應了，那就把錢準備好吧，萬一你輸了賴帳。我豈不是白費力氣？」

這話倒讓梁空愣住了，一千兩銀子，他哪能拿得出來。他遲疑道：「我現在沒錢，但是領了官印之後，朝廷會獎賞一千三百兩紋銀……」

許凡嗤笑：「一千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也好意思自稱官爺？你一個人拿不出來？你們八個人還湊不齊麼？」

他抱著臂，滿臉懷疑，「嘖嘖嘖嘖……不會是沒有自信，不敢打這個賭吧？也難怪，畢竟是九品骨的聚會。算了算了，同窗十載，這個臺階我還是得給的，今天還是就此作罷。改日再見吧。告辭。」

這話狠毒到了極點，那句「畢竟是九品骨的聚會」刺痛了眾人的心。

席間的八位在同期的「骨秀才」中，資質欠佳，換的都是品階最低的「九品官骨」。可即便是九品官骨，也比許凡這種換骨失敗的要強上百倍。

他扭過頭就要走，幾聲呼喊同時響起。

「站住。」

「別走。」

許凡扭過頭，只見八人氣的口鼻生煙，各個都伸手往懷裡摸銀子。不一會便嘩嘩啦啦，在飯桌上堆起一小座銀山。數了又數，才二百多兩。

氣氛頗為尷尬。

錢無兩滿臉通紅，叫了孫員外到近前，一番耳語。

孫員外眼前一亮，從懷中摸出十張銀票來，放在桌子上。笑道：「這一千兩銀子，我先替諸位官爺墊上。」

許凡本以為這些人若是湊不齊錢，自己就把賭鬥的金額降低一些，誰成想竟然有人出手幫忙。這可真是雪中送炭。

見錢湊齊了，梁空哈哈大笑：「許凡，你還有什麼藉口？」

許凡等的就是這一刻，叫了聲「看拳」，主動出擊，朝著梁空打去。

梁空獰笑，他換了【九品蠻牛骨】之後，身體素質有了質的飛升。在他看來許凡的出拳速度慢的跟蝸牛似得。

他深吸一口氣，如弓弦般繃緊軀幹，揚起右拳，把全身的力氣凝聚其上。朝著許凡的拳頭打了過去。這是他的全力一擊，他有極大的自信，能將許凡渾身的骨頭都震碎。

「砰」的一聲悶響。

兩人的拳頭碰在了一起。

梁空突然就變了臉色，他手上的力氣有萬鈞之重，打在許凡拳頭上卻如石沉大海，竟沒有一絲著力的感覺。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力量順著對方的拳頭如海浪一般拍打了過來，急而洶湧、短而強烈。他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見自己的胳膊彎曲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一截血紅的骨頭從肘部鑽了出來，鮮血噴出老遠。

「啊……」

梁空慘叫一聲，抱著胳膊，跪倒在地，他的手……斷了。

全場譁然，七位少年臉色慘白，呆立當場。

眼前的一幕，他們無法理解。

許凡的那一拳明明又慢又軟，可是和梁空的拳頭接觸之後，竟然爆發出強大的震擊力，硬生生震斷了梁空的胳膊。

「這……這不可能啊。」

「這是玄武技？」

「他不是換骨失敗了麼？怎麼會使用玄武技呢？」

「是啊，換骨失敗，就沒有‘六法玄氣’。沒有‘六法玄氣’，就不能修煉，不能修煉，又怎麼能使用玄武技呢？」

七個人全都蒙了。

只有孫員外反應過來，扯了衣襟幫梁空止血，又吩咐小廝去請大夫。

許凡自顧自走到桌前，拿起那一遝銀票塞入懷中，扭頭就走。

錢無兩喝到：「許凡，你要去哪？打傷了人還敢走？」

許凡扭過頭瞪了他一眼，「即為賭鬥，律法無約。這可是你說的話。」

他突然輕嗤一聲，不屑道，「老子想走，你們還敢攔我不成？」

他環視眾人，目光灼灼，七位少年依次低下頭去，竟無一人敢和他對視。

許凡哈哈大笑，扭頭下了樓，他的聲音遠遠傳來：「一幫給臉不要臉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