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註定 5：落雁神書1

轉身把少年護在身後，打架，隨便！是該看看逍遙劍法的威力了。舉劍劃過半圓弧度，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微寒的光。微笑，直直向為首的黑衣人刺去。黑衣人似乎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也是，一個十歲小孩子，誰都不會放在眼裡。輕視的代價就是生命囉。

月光下，兵器砰砰作響。我巧妙地周旋在黑衣人之間，化力為氣，一劍封喉。這逍遙劍真是不錯！

……

很快，戰鬥就結束了。長劍彎了個漂亮的弧度，帥氣地收劍。打的還不是很過癮，什麼暗夜門，手下這麼弱，估計他們連雲姐鳳丫頭都打不過。轉過身，那少年正用很怪異的眼光看著我，我心裡怪怪的，又是心跳不止。

「你這樣看著我，我會誤解的。」我側頭，不敢直視這小子，「有沒有人給你說，出門要帶個面具？」

「你是誰？」冷冷的語氣，聽著就很欠扁！

「會武功的小孩子一個。那你又是誰？」

「同樣的。」

「看你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孩子。和誰有仇啊？這麼多人來追殺你這個小孩子？」好像我也是小孩子哦。

「別管太多。」妖孽少年說罷，「砰」倒在地上。

「喂，喂！」

清晨，悅耳的鳥叫蟲鳴，到處飄蕩著令人陶醉的香氣。一切沐浴著清晨的曙光，在風中搖弋、輕擺，仿佛少女的輕歌曼舞，楚楚動人。

多美的清晨，多好的時光！可是為什麼我要一夜未睡照顧這個妖孽破小孩？心思飄回昨晚。

「喂喂！」妖孽破小孩（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他！儘管他看上去比我大）倒地，看他身上，大大小小受了很多傷。或許是昨夜月色怡人我心情甚好，或許是這妖孽太妖孽讓人不忍離去，亦或許是小孩子同情心氾濫,總之，我救了他，拖著他不知多少斤重的身體，在山上找到一處無人居住的獵戶小茅屋。

打水、買藥、熬藥、喂藥、蓋被子，還把珍貴的解毒丹給了他。我發誓，上輩子我從來沒有如此照顧一個人！還有一件事我不願意做，那就是給他換衣服，女孩子還是有原則的。

忙碌一宿後，當我睡得昏昏沉沉之時，忽的感到一種壓力，猶如被暗夜之人審視一般。忽的睜開眼，見著那妖孽已經醒來，暗沉的眸子裡閃著莫名的情緒。

「醒了？」

「恩。」

「這是乾淨的衣服，你自己可以換上不？」我取出昨晚買的一套男式服裝和外傷藥，

「恩。」

「你是不是只會說那一個字？」

「恩。」

我抽抽嘴角，這臭小子，姐姐我半夜飛了那麼多路，就為了你這破命，你就‘嗯’了一聲，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早知道姐姐我就直接看著沒心沒肺的你被打的體無完膚、蓬頭垢面、命喪黃泉，讓閻王老兒府裡添個惡鬼算了

破小孩身穿墨青色長衣，一頭長髮披在身後，墨色眸子直直望著我。我也凜然直接瞪回去。四目相接，相互打量著對方，我見到他身後濃濃的暗黑，這一身的氣勢，絕非一般少年所有，想來，不是個簡單的主兒。

許久後，那破小孩才收回視線，道：「我身上的毒是你解的？」

「有問題？」我道。

「暗夜門的毒有那麼簡單？」

「管那麼多，毒解了就萬事大吉。」什麼暗夜門不暗夜門的，我那大師父可是響噹噹的毒聖，我勾勾手道，「姐姐救你可是有利息的，你身上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統統交出來。」

那破小孩低低笑出聲來，這一笑，堪比三月春陽五月晚風，生生照亮了這一小破屋。我深知我那三位師父各個姿色出群，世間少有，自以為對於美色有著頑強抵抗力，誰知今日，我第二次犯花癡。

那破小孩見著我的神色，挑眉道：「花癡。」

這二字生生如一盆冷水潑下，我從頭涼到腳尖。我冷冷道：「我可以救你，也可以殺了你。」

那破小孩不以為意道：「那是昨日的事，今日完全不一樣了。」

我細細把他看了一遍，破小孩的身體自我修復能力超出我的想像。昨天還是全身傷痕，半死不活的，今天，臉色就不再蒼白，呼吸也變得均勻多了，不知是我的藥起了作用，還是他自身的作用。看來他的功夫很高，至少在我之上，以後行走江湖可是遇到一個強勁的對手了。

我暗自忖度著，我很沒志氣地估摸著似乎真是打不過，但又不甘心認輸，道：「那是因為你年齡大了，我才十歲，大欺小，霸道。」

「你也知道，你才十歲。」破小孩唇角彎著好看的弧度，帶有淡淡的諷刺。

十歲又怎樣，本姑娘的心理年齡可比你大多了，破小孩！破小孩！」想我現在，總共活了二十五年了耶，比你這小毛孩成熟多了。

「是麼？」妖孽站起身來，走到咱面前，笑意明顯。陽光被他給擋了過去，這小子有形地宣示著身高的差距。

「我總覺得，你就是個小丫頭而已。」

「破小孩，別以為你長得高就贏了，這值得炫耀麼？你和一個十歲小孩子比高，幼不幼稚啊你！」直指對方那長得讓人生氣的鼻子，破口叫道。

「值得，很值得。」說著，還彎了彎腰，有些挑釁地看著我。

「幼稚的破小孩！」哼，我才不和這種人計較呢。

「你叫什麼？」妖孽問道。

「隨便你叫，怎麼，想要以後報恩了？」我挑了挑眉，「你難道還會以身相許不成？我可不答應。」

「就你？我還看不上。」

「哼！誰稀罕？姐姐我自認以後還嫁得出去。不用你可憐。要是將來你沒人要，我就幫你介紹幾個好姑娘。」怎麼我這話聽著這麼奇怪呢？說不出來的奇怪，「算了，我不問你是誰了，就當我倒楣遇上了個怪小孩吧。」我最近怎麼這麼多話？

「你倒是很特殊。」

「你惹了那個啥的暗夜門？」

「沒有。暗夜門是江湖最大的暗殺組織，只是有人高價買我的命。」

「你到底是誰呢？江湖某門派的人，還是家族惹了什麼事，遭遇滅門之災，或是父輩的仇之類的。」我啃著果子，望著天空，月色無邊，「你怎麼看都是小孩子，怎麼總是一副怪樣子，好像天下欠了你很多錢似的。」

「沒有。」

「說實話，你長得還真是不賴，比我師父高了不知多少。但是你的驕傲霸氣，讓你看起來很不好接近。小孩子還是要多笑笑。」我道.

那破小孩帶著淺笑，笑容裡帶著莫名的傷感。莫名地，我心有點痛。這個少年倒地經歷了些什麼，他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卻背負著我不知道的責任。

那破小孩見著我的神色變化，眸子變了變道：「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他走上這條路縱然是迫不得已。這小孩子竟然憐憫他，莫名地，他忽的發覺內心有點漣漪微微泛起。

在細看眼前這個絮絮叨叨的小女孩，約莫十歲的樣子，稚氣未脫，卻美麗地不像話，想必將來……這小孩兒，不及他半身高，卻一臉的盛氣淩人，口口聲聲叫著自己「破小孩」，真把他當成小孩子看來著。可是，他竟然很想再多和這個小丫頭待一會兒。在這個小身子裡，他看到的卻是不一樣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