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註定 10：皇宮，一切的開始

從洛城到京城的路上，關於逍遙公子、雪殤宮、天下第一會的話語不絕於耳。

「聽說那逍遙公子生的一副絕世容顏，絲毫不遜于洛殤宮宮主，武功蓋世，文采出眾，是文曲星下凡哪！」路人甲說道。

「可不是嗎，那洛殤宮宮主在此之前從未露面，此次啊，一出來就驚為天人！」路人乙叫到。

「哎呦，那逍遙公子和洛殤宮關係還不淺，這次可救了整個武林呢。」賣菜大嬸道。

「聽說那天下第一公子逍遙可是不慕榮利，滄海淚你知道嗎，那寶藏"

「那武林第一美人愛慕"

「各派很感激逍遙公子，我說」

唉~~~~長長歎了口氣，有這麼誇張麼？又過了一個鎮子，客棧茶館街頭巷尾，只要人是閑著的，冒出的話總和我那「豐功偉績」總沾了點兒邊。我本無心，只是發現茶水中的異樣，多管閒事順便救了千人的性命而已。人越出名，所承擔的風險越大。簾子後面的人是個厲害角色，我剛追出了青龍派，那人瞬間憑空消失。

一路上，我都留意是否有人偷偷跟著，竟然真的有！沒辦法，我偷偷換回女兒裝，甩掉他們。再瞅瞅鏡子，這張臉太過驚人，不得不使些手段。一張人皮面具是最好的選擇，覆上臉頰，瞅瞅小臉兒略顯清秀稚氣。一路，除了漫天關於「逍遙公子」的話外，其他一切平靜如水。

「救命啊~~~」

恐懼的女聲傳來。不用想，定是哪裡發生了傷天害理的事情。順著聲源瞄了一眼。黝黑粗鄙的一群人，圍著兩男一女，似乎是年輕夫妻加上爹的組合，都是些普通地再也不能普通的老百姓了。這裡距京城不是很遠，再怎麼說也是天子腳下，光天化日的搶劫，這小賊還不分時間地點，想來怕是有什麼後臺吧。不想再多惹事，我面無表情繞過那群露膀子的強盜。

然而，還是那句話，你不惹事，事就惹你。

「給老子站住~~~」膀大腰圓的大絡腮鬍子，肩上扛了把有些鏽跡的大刀。你讓我站住，我就站住？我這人一向我行我素，不惹我你會萬事大吉，惹到我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依舊面無表情裝聾子。

「大哥讓你站住，臭娘們兒！」旁邊瘦瘦，一臉狐狸相的小廝叫到。

「臭娘們兒叫誰？」我微微停了會兒，這笑話聽過太多遍了。

「廢話，當然是臭娘們兒叫你了！」小廝怒駡到。

「嗯嗯，不錯，你還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臭娘們兒。」我笑道。

「哈哈哈~~~」其他強盜捧腹大笑。

「你你你你，——大哥，這臭娘們兒找死。竟然看不起大哥你。」蝦米？這小樣兒還真會轉話題。然而更讓人無語的是，這強盜頭兒竟然信了！！！立馬拿了那把堪比殺豬刀的大刀，直接對著咱。

「姑娘，你快走。」那位被搶劫的女子連忙說道，「這夥人不是那麼好惹的。」她旁邊的兩個一老一少也忙勸我離開。我想說的是，你們也想想，我想離開，他們會幹嗎？就沖你們的好心，本姑娘就發發慈悲救下你們。

「謝謝你們，只是——」

「閉嘴，你以為這娘們和你們會平安離開嗎！這三個人帶回去做苦力，至於這娘們，」那強盜頭兒猥瑣的盯著咱。我說，你是有多久沒見過美女了！咱這副勉勉強強的尊容你都看的上。「押回去讓老子開開葷。」

「好~~~~~」眾強盜齊聲喝道，至於那狐狸小廝，更是一副諂媚相。

「姑娘!」女子的丈夫對我說道，「趕緊走！」(⊙o⊙)，你們究竟看清楚現狀了沒？不是我走不走的問題~~~

那強盜頭子一個刀鋒劈來，有幾分功夫，可惜只會用蠻力。我身子一側就躲開了。

「臭丫頭，還敢跑，兄弟們，給老子上！！」請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跑了？明明是你打不中。那人話音一落，身邊的手下便都貌作兇狠地攻上來。我正要出手，「嗖」，一把箭直接飛來，射中了強盜頭子的手臂，頓時鮮血直冒，那大刀「啪」的一聲，直直落在地上。

「哪來的愛管閒事的，他媽的不要命了！」那人疼得直冒冷汗，卻依舊沒有哼出聲，倒是有幾分骨氣。我轉身，不遠處停了輛普通馬車，一藍衣男子手挽雕花長弓站在馬車前面，身邊是兩個侍衛模樣的人，還有個年輕馬夫。四人看起來一臉無畏。

「大膽毛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女，這還有王法嗎？」那藍衣男子說道，言語裡滿是正派。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相貌俊雅，風度翩翩，一身藍衣襯得他斯文有識，美男一枚。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那強盜頭頭怒喝道，他身邊的人全都沖了上去。打鬥聲四起。

「姑娘，你沒事吧。」老人關切地話語傳來。我扭頭，雲淡風輕一笑，「沒事，老伯，你們快走。」

「可是，那些公子？」那老頭的女兒擔憂地看著前面和強盜鬥在一起的人，三人不願意走。真是一家善良的人。

「放心，他們會沒事的。」我望瞭望，按照他們的身手，這些個強盜還不是對手。我想那藍衣男子應該是朝中之人，一身藍衣就襯出他的為人，淡薄，正氣，若是皇帝真是明君，這人估計身份不低。

果不其然，很快，戰鬥便結束了。強盜全部被那兩個侍衛綁了起來，那馬夫獨自駕車向京城方向飛馳而去。我和那善良的一家子走了過去。

「多謝公子救命之恩。」三人全都跪了下來，藍衣男子和侍衛連忙扶他們起來。我站在一旁，要我跪？怎麼可能。

「三位不用客氣。為民服務，本是季某職責。」為民服務的好官，滄月我佩服。

「你是哪根蔥？你不知道京城左丞相府的大公子可是我的拜把子兄弟！」那強盜還真有後臺，丞相公子，這靠山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然而那姓季的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姑娘你沒事吧？」語氣直接，不帶半分扭捏做作。

「沒事，多謝季大人救了他們三人。」我笑道，只是救了他們，不是我。那人微愣，轉而笑道，「姑娘好眼力。」

「這裡交給你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後會有期。」不想再惹些事端，我直接離開。目的地，京城，目標皇宮，核心——劍法。我來了！

無巧不成書，我到了京城的第二天，就遇到「熟人」，那三個被強盜搶劫的人。原來這三人在京城有間不大不小的客棧叫明月客棧。我實在推辭不過，就住了下來，先看看京城形式。

那年輕男子叫陳回單，大家都叫他小陳，此人老實、慷慨。他妻子趙晚霞，溫柔賢慧，善良誠懇。至於趙晚霞的爹，老伴早逝，大夥兒都稱呼為「趙叔」。沒想到在人流混雜的京城，還有這麼善良的一家人。

「小陳，你知道這京城裡，什麼人對皇城有些瞭解？」我走下樓，問正在算帳的小夥子。天色已晚，客人們走的都走了，明月客棧馬上要打烊。

小陳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我。「皇宮？京城裡凡是有些地位的人都想去，但是要說瞭解皇宮的人，他們可不算。要不就是那些官員，他們應該清楚。」我當然知道了，可是我是去偷東西的，哪有賊會自己找上門的？

「不過蕭姑娘，你可以去尚書府問問，那天就是尚書大人季飛海救了我們。那群強盜也都入了大牢。他可真是個好官！」小陳眼裡滿是讚歎。而我覺得很奇怪，季飛海？和季飛鷹是什麼關係。不過既是尚書，我更不能去找他了。

「這，謝謝。請不要把這件事和別人說，好嗎？」我一臉「誠懇」地哀求。

「好，不過蕭姑娘你一個姑娘家的，要小心。」這人就是善良，沒有問我原因，還為我擔心。

「我一個朋友要進宮做太監，所以我——呵呵」咱真不是故意說謊的。我決定了，今晚我就去探探虛實。

夜幕降臨，飛鳥歸巢。京城依舊一片繁華景象，更不用說那整個皇宮了。我站在一棵高高的桉樹枝頭，撥開樹葉望著遠處一片燈火通明的地方。老皇帝，我看你是有錢沒處花了，你看看那金碧輝煌正中央的大殿，雪白的燈光，照亮了巨大金黃的柱子。還有後面成片的，應該是後宮的地方，處處掛著大燈籠照明，是不是那老皇帝生怕他那群愛妃半夜出恭找不到路？

不過越到後面，光亮越是少，估計是冷宮或者宮女太監的地盤。我就從那裡進去。一個飛身，離開大樹，落到遠處的黑暗裡。

「呼~~~~」我拍了拍胸口，小心肝跳了好幾下，差點被侍衛發現了。看來太低估老皇帝了。有大波侍衛不說，還個個身手不錯，身手不錯就算了，竟然還有好些暗衛隱在各處。然而最最糟的是，我迷路了，我一轉身就迷路了。手上那副好不容易搞來的地圖半點作用也沒有起到。

「破皇宮，竟然比那破未央陣還難走。這是哪兒啊~」此處沒有燈光，夜色下的輪廓是亭臺樓閣，小橋流水，倒是很有詩意，可我現在沒空欣賞風景。我憤憤不平，抬腳踢走一塊小石子。在相對寂靜的夜裡，小石子不知碰到了什麼，發出「砰」，清脆的響聲。

「誰！！！」有人厲聲叫到，去那邊看看。糟了，我慌忙轉身想要找個避身的地方。怎奈這些侍衛實在厲害，身後已有一群人在尋找異端。

「在假山那裡~快追」悲催，被發現了。不能和他們打鬥，這皇宮高手雲集，我一個人只有被抓的份兒。一個字——「逃」

「葉統領。人在那裡。」統領？皇宮侍衛的頭頭，哪根蔥啊？

「嗯。」聲音低沉有力，從容不迫。應該是那統領。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我必須馬上離開。輕功暗運。「嗖~~~」箭？！

「嘶。」儘管我盡全力躲開，但這統領的功夫不容小視，利劍劃過我的左肩頭，黑夜中，我明顯感受到溫熱的液體從肩頭滑落。改天再找你算帳。

四下看看，近處有處不大不小的宅子，我忍痛飛身躲了到一間亮著微光的屋子裡。

「你是誰？」好聽的聲音傳來，接著暗暗的燈光，我看到紗簾後有個大木桶，一女子在木桶裡，洗澡？

「我~~~我是~~~~」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窗子外越來越亮了，追來了。

「姐姐，救救我。」我這回可真的是哀求。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與此同時，大門碰碰作響。

「風姑娘，可有看到任何人？」又是那啥統領，語氣冰冰的。我飛快拉開簾子，楚楚可憐地看著那女子，哇~~~大美人。那美人看到我受傷的肩膀，秀美的眉頭微皺。

「姑娘，你躲在那個櫃子裡，其他交給我。」美人低聲說道，我沒有考慮太多，我連忙躲到那裡。那美人對著外面說道，「原來是葉統領，我沒有看到任何人。」

「風姑娘，請開門好嗎？」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那叫風姑娘的嗔怒：「半夜三更要闖入女兒家的閨房，可不是葉統領的作風。我已經睡了。」

然而那個啥來著依舊堅持，「風姑娘莫怪，葉某只是為了皇城的安寧。」說罷，大門直接撞開，一夥人直接進來了。屋子裡頓時亮堂了。

「啊~~~~，你——你——」美人尖叫。估計那葉統領的臉都紅了。

「對——;對不起，葉某冒犯了。」一夥人連忙離開。許久，外頭一片寂靜。我捂著肩頭，真痛。衣櫃門打開，屋子亮了些。一張俊俏的臉出現。

「姑娘，來上點藥。」

「謝謝。」

「不用，我叫林紫風，是林侍郎的女兒。現在在宮中作女官，管理禮事。」林紫風說道，一邊為我擦藥，「這葉問天可真狠。你放心，這金創藥是太后賜的，一會兒肩膀就不痛了。」

「女官？不是在後宮妃嬪身邊的女吏嗎？」我滄月好歹前生是個「文學家」，記得當初出一個任務，可是硬啃了幾本史書，對於後宮制度還是有些瞭解的，難不成這東華國後宮制度不同？

「不是，官家女子很多人都想入宮為妃，但我不想。所以我在太后六十大宴會上，請求太后自主婚事，太后慈悲，允了我，不過她見我知書達理，所以留我在宮裡一年作執掌禮事的女官。」瞬間，我就覺得咱們距離拉近了。這種思想，在這年代可是非同凡響。

「嗯，我支持你，婚姻自主。不入後宮，不和一群女人爭搶那老皇帝。」我緊握右拳。

林紫風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贊同我呢，不過那皇帝——」

我打斷了她的話：「皇帝有怎樣，有錢就了不起啊！婚姻裡，男女平等，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的。我就想一生一世一雙人。是吧，風姐姐。」

風姐姐笑道：「是的。姑娘。」

「我叫——燕，你叫我燕兒吧。」恰巧看到窗外有只鳥的影子掠過，我乾脆取名燕兒算了，姓氏麼？不知道，但我希望叫做聖滄月。這一世，我是滄月，江湖三聖的徒弟，我也只願意有這世記憶。

「燕兒，風姐姐問你，你——」風姐姐一臉擔憂。

「風姐姐，我不是什麼刺客，來皇宮不會傷害任何人。相信我好嗎？」我懇求道，偷落雁神書，不會傷害任何人，「我想留在皇宮一陣子。」

「好，風姐姐雖然初次見你，可你是第一個認可我的人，我信你。」如花嬌顏，莞爾，「你可以跟在我身邊，省了許多麻煩。」

「好~~~不過我可不當丫鬟哦，燒菜做飯洗衣洗碗都不會，只會一點功夫，有人欺負風姐姐，我就揍扁他。」我晃了晃拳頭，笑道。

「好。」輕聲笑道，「我去準備套宮女服。以後若有人問你是哪個宮的，你就說是霄風居的。」

躺在另一間屋子裡，我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