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指證

雖然只是敷衍的道歉，毫無誠意可言，但蘇秋漓並未得理不饒人，而是恭敬欠身，小聲道：「縣主寬宏大量，秋漓感激不盡。」

蘇老太君一心記掛著蘇秋漓的傷，直到這會兒，方才後知後覺地驚愕道：「漓丫頭，你……沒事了？」

要知道，之前的蘇秋漓，可是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像現在這般進退有禮。

「回太祖母的話，漓兒适才落水後不停掙扎，就在感覺快要淹死的時候，突然見到母親，隨後不知怎麼就漂回到岸邊，腦子也清楚了，不再像之前那般迷迷糊糊。」古代人對鬼神之說深信不疑，這般解釋，會讓別人認為是夏氏在天之靈保佑她，從而掩蓋住穿越的事實。

「好，好！總算老天有眼！」蘇老太君極疼愛這個重孫女，見她不再癡傻，激動的眼圈通紅，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冷冷道：「漓丫頭，你說是有人把你推進蓮花池的？」

蘇老太君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蘇賢便回應道：「祖母您別聽這丫頭胡言，明明是她自己失足跌進湖裡的，孫兒已經查清楚了。」

「是麼？」蘇老太君雖然年近七十，卻依舊耳聰目明，只見她淩厲的目光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到蘇秋漓身上，輕聲問道：「漓兒，你可有證據？」

「有。」蘇秋漓鄭重點點頭，一字一頓道：「回太祖母的話，那丫頭撞到假山上跌倒後，雲兒便跑過去試她的鼻息，匆忙之中手上沾染了血，之後，漓兒就被人推入蓮花池，因她是從背後推漓兒入水，手上又有血，所以，漓兒衣服上應該有血跡，太祖母一看便知。」

蘇秋漓這番話猶如驚雷，瞬間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細看之下，其身後的確印有半張隱約的掌印，只是太過模糊，不足以引起注意罷了。

「來人。」

老夫人一聲令下，立刻有家丁將跪在地上的雲兒拎起來，待細細比對後，恭敬道：「回老夫人，分毫不差，而且晴兒手心和指縫中尚有殘餘血跡。」

「知道了。」蘇老太君微微點頭，看向蘇賢的目光中便更多了幾分不滿，「怎麼，這就是你說的查清楚了？」

蘇賢之所以會有那番言語，皆是聽了蘇清言的話，先入為主，如何能料到會有如此變故，臉上不由尷尬，低頭道：「是孫兒未能明察秋毫，還請祖母原諒。」

「老夫人，老爺，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沒有推大小姐，那血掌印是大小姐往外跑時，奴婢攔她時留下的啊！」雲兒身為蘇清言身邊的大丫鬟，自不是蠢的，左右手掌印又不會說話，她只要抵死不認，老夫人最多治她一個不敬之罪，卻不能直接處死。

「這麼說，你是不肯承認了？」蘇秋漓眼眸微轉，淡淡道。

看來這賤婢，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只是，她怎會由得如此？

「太祖母，父親，能否聽清兒一言。」蘇清言上前一步，柔柔欠身道。

早在蘇秋漓提出手掌印時，她心中就一陣慌亂，沒想到蘇秋漓這賤人命這麼大，不僅沒被淹死，反而不傻了，可是，不傻又如何，想跟她鬥，門兒都沒有！

蘇老太君一輩子閱人無數，早就看出來蘇清言溫婉外表下的心術不正，是以向來不喜歡她，最終還是蘇賢開口道：「清兒，有什麼話儘管直說。」

「多謝父親。」蘇清言再次欠了欠身，方才柔柔繼續道：「眾所周知，大姐姐之前智力上稍有欠缺，當時情況又混亂，一時記錯也是有的，當時晴雨縣主亦在場，可以證明雲兒並未推大姐姐。」

蘇清言很乖覺地沒有讓身邊之人作證，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自是身份高貴之人的證詞，更有力量。

晴雨縣主原就恨蘇秋漓讓她當眾出醜，即刻點頭道：「是，本縣主可以作證。」

呦，還真是姐妹情深。

蘇秋漓冷笑一聲，正要再次開口，一個慵懶冷酷的聲音卻是搶在她前面，「呦，晴雨縣主是什麼時候瞎的，本王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