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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胡鬧了這麼一通,我實在是沒有心氣繼續在留在這裡。
走出舉辦宴會的園子,一隻手拽過我的手臂,將我擁入懷中。
是裴朔。
光顧著和宋臨安吵架,都忘了他了。
抱了一會,他才放開了我的腰。
他臉色陰沉,皺著好看的長眉,躲開我的目光。
他輕輕揉了揉我被打的半張臉,聲音雖然極力壓低,眼神裡卻分明有心疼。
「這也不要我幫,那也不許我管。當初說好的夫妻一體,共同進退,你今日如此行徑,我以後再也不管你了。」
「對不起嘛,」我老實道歉,「你別生氣了。」
「已經不疼了,真的。」
他偏過頭,依舊不肯看我。
我捏捏他的手指,耐心開口:「這是我和宋家的恩怨,你好好的一個人,我不想你攪和進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裡。」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看著我的雙眼:「我心甘情願。」
我一怔,忽地想起在青州的時候。
宋家把我送回去之後,就不再管我了。
我父母留在青州的祖產,早就被叔叔伯伯佔了去。他們見我回來,以為我是回來搶家產的,對我百般刁難。
我一介孤女,為了活命,周旋在這羣親戚間,累得心力交瘁。
當時隱瞞身份到青州的裴朔找到我,說可以助我奪回家產。
我以為他是受宋臨安的囑託,於是拒絕了他的幫助。
畢竟,人都是有骨氣的。
後來青州局勢越發亂,水患之後,城外到處是流民。
我開了間醫館,勉強可以維持生活。
可兩位叔伯為了一百兩聘財,將我許給六十歲的老員外做妾。
是裴朔將我的花轎攔下,把我救了出來。
我那時心灰意冷,問他為什麼要攪和進這樁骯髒事。
他當時回答我的,也是這四個字「心甘情願」。
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看不出他眼裡的情意。
可我不敢再賭男女之情。
我裝作不知,留在青州,憑藉一手醫術,救濟遭災後的流民。
治理水患的那半年,我和他接觸越來越頻繁。
青州人不知他是太子,以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官員,所以時常拿我和他開玩笑。
說我們行事如此默契,合該是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
他們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卻是知道的。
所以在他又一次向我表明心意的時候,我又退縮了。
我身份低微,又身陷流言,連當個良娣都夠嗆。
他現在說要娶我為妻,只是一時興起。
就像宋臨安一時興起的那支簪子。
可我越是退縮,越是強調我們之間有多不般配,他就越是執拗。
甚至直接上書皇後娘娘,求來了一封賜婚懿旨。
不是侍妾也不是良娣,他要娶我為妻。
懿旨一下,再無更改的可能。
我看著裴朔的雙眼,忽地鼻子一酸。
往前走了半步,把臉埋到他懷裡。
哭了一會,才捧起他的臉。
「我不是故意不讓你幫忙的。裴朔,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去做。」
他皺眉,伸手擦去我臉上的眼淚。
我攥著他的袖子,甕聲甕氣:「就像那道賜婚的懿旨,只能是你一個人去求。」
裴朔緊皺的眉終於漸漸舒展了下來。
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他脣邊,親了一下。
眼神繾綣,聲音低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再不許如此魯莽。」
我笑著雙手勾住他脖頸,鼻子蹭了蹭他的鼻尖:「好,以後一定什麼事都和你商量。」
裴朔雙手環住我的腰,將我擁得更緊。
這邊我和裴朔還在膩歪,那一邊宋臨安不知什麼時候追了出來。
「月兒月兒」地到處喊。
他身邊還跟著唐雪珠。
「臨安哥哥你別擔心,月妹妹應該是氣急了回去了,我一會親自上門請罪。」
「她氣消了自然就回來了。」
宋臨安被她這幾句話一激,沒再叫我的名字。
「你去給她請罪?她算什麼?晾了她兩年,本以為能磨一磨她的性子,沒想到是越發跋扈了!」
語氣裡的嫌棄不加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