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我們的慕初

第五章

「其實，是因為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是初。」她低下頭逗了逗懷中的孩子，孩子別過了頭，玩起了她衣上的紐扣，她有些失望，「如果生第二個男孩，就叫他次，第三個……」

小雨忍不住，笑了出來，偏偏還得拼命捂著嘴。雨嫣一陣無趣。「初初，陪媽媽玩一會啊。」她伸手咯吱了一下孩子，初初抬眼看著她，那表情，那神態，雨嫣頓時覺得，她那剛滿月的娃，是不是在心裡鄙視她的低智商？

她輕輕地拍打著孩子，心上湧起無限的柔情：「對了，最近不是島上來了很多人，還開了集會嗎？陪我去瞧瞧吧。」

小雨點了點頭，替她和孩子收拾了些東西，跟在她後面走出了王的居所。

王的居所是在全島最核心的位置，與其相鄰的是王辦公的地方。最近島上來了不少人，楊桓倒不像以前的王一般，隨便把闖進這個島的來人當做奴隸統一處理，他會根據那人的才能才識度才而用，因此，這兩天他的案頭快被自薦的材料堆滿了。居然，在裡面有一位是個小有名氣的發明家。

他忙得這兩天都沒能回住所去看看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初初，這不，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他就披上外衣，急急地想回來看看。遠遠的，他就望見了雨嫣抱著孩子，披著披風，小雨跟在她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他身形一隱，臉上微微有些不悅，不過，出外本也是她的自由，他搖了搖頭，正準備回去，轉念一想，還是跟在了他們身後。

現在，島上最熱鬧的莫過於集市了。隨船漂流而來的人們由於新王新政，獲得一定自由，他們急需變賣自己從外面世界帶來的東西，以獲得在這個世界生存的權利。琳琅滿目的各式沒有見過的新奇玩意堆滿了地上，雨嫣一樣一樣細細看過，倒也覺得有趣。

眼前的一切看得讓人眼花繚亂，她越走越遠，忽然，她眼睛一亮，一個罕見的玻璃杯出現在她面前。透明的質地，上面描繪著精緻的圖案，在陽光底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線，晶瑩透亮，猶如島上最上等的水晶，可水晶又如何有這樣打磨的技藝？「這是什麼？」她好奇地問，身子已經半彎了下去，一手抱著慕初，一手向這個杯子探去。

另一隻手也同樣拿起了玻璃杯，兩人不由視線對撞，賣杯子的人有些為難地看著他們倆：「這是我從外面帶來的最上等的玻璃杯，很漂亮的，透明的，喝水用的。你們這只有陶瓷，沒有玻璃，兩位要不要買個試試？」

雨嫣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來人吸引住了。那人，臉上仍是恬靜的，只是，歲月與磨練慢慢給他鍍上了一層憂鬱的色彩。一年不見，恍如隔世：「是你嗎？恒哥哥。」

他眼神裡有種難以言喻的心傷：「是，是我。」他看向她懷中的孩子，「你……你生小孩了？」

她頓時有些無地自容。她早已經和別的男人生下了孩子，他，在她心裡的影子也在慢慢地淡去，甚至，1年前，還沒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她還因為失去童貞無法言語而趴在這個男人身上痛哭失聲，而如今呢？

楊恒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孩子軟軟的胎髮，半響才問：「孩子，叫什麼名字？」

「楊慕初。」她沉默了一會才答。

他一愣，「這，這不是……」

她替他答了：「是。這是你起的名字。你說過的，如果我們生第一個孩子是男孩，就叫他楊慕初，如果還有第二個兒子，就叫他楊慕次。他，就是我們的楊慕初。」她把孩子遞給了他，「抱抱他嗎？」

孩子在她懷中十分安靜，他大睜著雙眼，並不看向這幾個大人，他受眼前奇巧的玻璃杯吸引，忍不住伸手想要去觸摸楊恒手中的杯子。他小小的好奇在大人眼裡看來，就是他伸手希望楊恒抱抱他。

他單手從她懷裡接過了孩子，輕刮了一下他細嫩的皮膚，初初倒不介意，他抱起杯子就往嘴邊湊，可惜，這不是他想像中的糖果，反而因為小舌頭亂舔弄得口水直流。

楊恒不由露出了笑容。他用指腹輕拭去孩子口邊的痕跡，臉上有了些許的溫情。一旁當擺設的賣貨人心疼壞了，好好的杯子，到底他們買不買？放在孩子手裡舔著，那娃可還小啊，一個不小心恐怕他的杯子就得完蛋，這可是他最值錢的玩意兒了。他一急，便催道：「夫人，先生，你們的孩子長得真好。既然孩子那麼喜歡，先生您就買下給您的孩子吧。不貴的，我們只想留在島上混口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