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10、曾經

慕容天晴把這些事情告訴唐嫣，本來就是為了讓唐嫣提高警覺，見目的達到也就順勢告辭退下，「那娘親好好休息，天晴先回去了。」

唐嫣凝望著慕容天晴稚嫩的背影，眼神變得更加複雜。

在唐嫣還在思量的空當，田嬤嬤已經回來了，「小姐，二小姐應該能吸取教訓了。」想到慕容天琪現在的面目全非，幾乎已經看不出以前的風華絕代了，總算替小姐狠狠的出了口氣。想當年若不是慕容嚴苦苦追求，身為將軍府的嫡女就算是做了皇子的正妃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哪用得著窩在這小小的左相府裡受氣。左相聽起來威風，卻哪有郵箱握有實權來的好，真不知道小姐當初怎麼就同意了這樁親事。想到這裡，田嬤嬤就為自家的小姐抱不平。

唐嫣想的卻與田嬤嬤不同，她一直在思量著慕容天晴今天說的那些話。她一直知道府裡的下人在傳著什麼，卻沒有放在心上，卻不想原來與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她還記得，當年初見慕容嚴的時候，一身儒雅書生裝的他在一群錦衣華服的少年中是那樣的出塵，就那一眼，就動心了。礙于女兒家的羞澀和矜持，卻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是在那之後，慕容嚴甚至幾次邀約出遊自己都宛然拒絕，因為身為將軍府的嫡女，是沒有權利決定自己的婚姻的。與其日後傷心，倒不如在還沒有彌足深陷之前全身而退。自己是那麼想的，也就那麼做了。甚至直到接到了聖上賜婚的聖旨那刻，還有些恍如做夢的錯覺，不敢相信那樣溫潤如玉、謫仙似的人會是自己的夫君！自己確實與慕容嚴甜蜜美滿了一段時間，可惜郎心似鐵，在自己懷著七個月的身孕的時候，曾經與自己山盟海誓的夫君帶了嫵媚妖冶的錢綿燕進門，害得自己動怒早產，甚至在生產的時候硬生生的痛暈過去！

她確實恨，哪個女子不想獨佔夫君的寵愛，可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自己恨的不是錢綿燕，倒是恨死了慕容嚴的涼薄。本想就這樣簡簡單單安安靜靜的過這一生，可是人家不樂意，偏生的要你去爭去搶！錢綿燕！錢綿燕！不過是個商賈之女而已！想要寵妾滅妻到也罷了，沒了感情，自己又何嘗想霸著這個位子！你想要扶正，無所謂！反正自己的心在這個商賈之女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把腦筋動到了我的養女身上！若果只是謊言倒還好，如若不然，這麼大的事情慕容嚴畢竟幫著掩藏，那自己這些年受得屈辱，自己定要一一討回來！唐嫣的表情漸趨狠戾，「田嬤嬤，關於天晴的身世，你去查查。」

「是，小姐。」田嬤嬤嘴角泛起了欣慰的笑，她一直就不喜歡慕容嚴，那高挑的胡媚眼讓人看著就噁心，所以也一直喚唐嫣小姐而不是夫人。最好，慕容嚴不要做什麼讓自己抓住把柄的事，不然他一定要去告知將軍大人為小姐主持公道！她可沒忘記當年自己來到這裡替四驅的莊嬤嬤服侍小姐的時候，二少爺叮囑的事情。

唐嫣怎麼會不知道，軒弟在自己出嫁前曾說過，那賜婚的聖旨來的有些蹊蹺。現在想想，軒弟把田嬤嬤留在自己身邊怕也是怕自己受人欺瞞吧？

田嬤嬤一直在旁邊站著，她覺得有些事情有必要讓小姐知道，「小姐，奴婢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唐嫣有些奇怪，田嬤嬤從來不曾提過這些歌當不當的問題，怎麼今日這般反常？「田嬤嬤，不妨有話直說。」

田嬤嬤小心的想著措辭，「小姐，還記不記得奴婢來之前，一直伺候在側的莊嬤嬤？」

「記得啊，怎麼了？」唐嫣還記得，當初還是莊嬤嬤幫自己把死胎處理成小產的事情。甚至為了自己被慕容嚴活活打死。現在田嬤嬤突然說起這事究竟是所謂何事呢？

「奴婢前幾天出去辦事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一個乞丐，竟然與已經死去多年的莊嬤嬤神似，只是已經斷手斷腳，而且口不能言了。」

唐嫣聽到這裡，只覺得瘮的慌，究竟是多大的仇要把人折磨成那樣淒慘！不過，田嬤嬤既然這麼說，只怕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言辭間多了一抹狠戾，「田嬤嬤，你該知道，我素來不喜歡有人在我面前耍心機。」

田嬤嬤挺直了腰板，沒有半分心虛的模樣，「小姐，當年軒少爺送了奴婢來服侍小姐的時候曾經說了這麼一句話讓奴婢日日不得忘記，」見唐嫣聽到自己說道唐軒少爺的時候，神色溫暖了些許，這才把話說開，「若是死胎，斷不能在母親的身子裡很長時間，不然會一屍兩命！」軒少爺斷斷不會害自己的嫡姐，既然說了這麼句話，必然是告訴自己，當年小姐生下的要麼不是死胎，要麼是在生育之前被人下藥，自己這些年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情，卻終究沒有查出個結果，直到前幾天遇到了貌似莊嬤嬤的乞丐。這才開始懷疑當年的事情與慕容嚴脫不了干係！只盼小姐能早日看清慕容嚴的真面目。

唐嫣神色複雜，既然軒弟能把這般隱私的事情告訴田嬤嬤，那麼田嬤嬤就是個可信之人。只是軒弟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一直覺得自己當年生下的不是死胎，現在看來，真的是有極大的可能！那自己的孩子在哪？！轉眼都已經十年了，自己竟然連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而這一切竟然與自己的枕邊人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唐嫣的心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慕容嚴，你就當真如此容不下我，容不下我們的孩子？！「田嬤嬤，可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檢驗兩個人之間有沒有血緣關係？」

小姐終於又變回以前的英明睿智了，只是他現在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好還是壞，直道是軒少爺料事如神，「奴婢倒是聽軒少爺說，如果有一日，小姐能找到自己的骨肉，可以用滴血認親的法子。」田嬤嬤畢恭畢敬。

「滴血認親？！」唐嫣暗自思忖著，這倒是個省力的好法子，如此以來倒不用那麼麻煩了，「田嬤嬤，不用查天晴的身世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自己需要時間好好的消化一下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