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絕望

「你居然還有臉來？」

莫虎一見方晨，便怒不可遏，恨不得上前宰了方晨，可最後還是咬牙忍住了。

方晨畢竟是方國棟的兒子，他雖有恨意，卻下不了手。

其他他人驚訝過後，同時面露憤恨之色。

為了女人，把自己搞廢，更搞得自己父親生死不知，這不是愚不可及嗎？

這是此刻所有人的想法，覺得方晨是個沒用的蠢蛋。

眾人憤怒也好，嘲諷也罷，方晨皆不理會，仍舊被一臉淡然，閒庭信步般走到陣前。

「二弟？」

一聲略顯驚訝，卻帶著濃厚的關懷的話語從一旁響起，是一名身穿藍衣的高瘦青年。

方晨一看，含笑道：「大哥。」

一旁五位堂主齊齊抱拳，向來來人施禮，道：「少幫主。」

此人是方晨大哥方雄巖，他今年十九歲，最近剛剛突破三品內勁，武學天賦一般。

方雄巖武學天賦不好，可為人寬厚，在海魂幫素有威望。

此刻方國棟昏迷，方晨武功全廢，他暫代幫主之位。

方晨記憶中方雄巖這個大哥對他很是不錯，一向愛護有加，此次出事，方雄巖更是替方晨抗了不少鍋。

「現在形勢如何？」

方晨一臉淡然的看向方雄巖，平靜的問了一句，對於這個大哥，他還是有些好感的。

「哎……」

方雄巖面露苦色，搖頭道：「很不妙。」

「報……」

好像是為了配合方雄巖，海魂幫的一名探子急匆匆的衝上前來，衝方雄巖彙報道：「回稟少幫主、各位堂主，我海魂幫各處堂口，已經被巨鯨幫全數搗毀。陳副堂主為了掩護我們撤退，更是命喪巨鯨幫之手！」

「老陳他……」

那個陳副堂主是劉峯的好友，此刻一聽這話，內心一陣悲痛，咬牙道：「巨鯨幫欺人太甚，今日即便是死，我也要咬下它一塊肉。」

劉峯沉了一口氣，糾結的望了一眼方晨，默默道：「方晨，海魂幫變成這種局面，你難辭其咎，待會拼死一戰，贖罪吧！」

「他現在筋脈全斷，恐怕連一品內勁都使不出來，他憑什麼拼死一戰，又拿什麼贖罪？」莫虎斜眼瞥著方晨，眼中全是怒火。

「就是，一個廢物，他拿什麼贖罪？」

莫虎的話說出來眾人心聲，看向不言不語，一臉淡定的方晨，眼神中全是失望。

尤其是方晨一臉淡然的模樣，給人的感覺就是不知悔改的紈絝子弟，於是更加仇視方晨。

聽到這話，方晨還好，無數年的磨練的心境不是白給的，面對眾人各種奚落、嘲諷，一笑而過。

方雄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方晨肩膀上，目光凝重道：「男子漢大丈夫，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既然做錯了，就要勇於承擔，今日大哥和你一起拼死一戰，即便是死，也要無愧於心。」

「劉堂主。」

方雄巖轉身看向雙眼微眯的劉峯，拱手道：「今日一戰，我方家兄弟絕不退縮，一定力戰到底。有勞劉堂主帶幾個精明的弟兄，帶領幫裡的老幼婦孺先行撤退，也算替我海魂幫留個根。」

巨鯨幫勢大，方雄巖知道今日必定是九死一生，所以讓劉峯帶人離開，以免被巨鯨幫一鍋端。

方雄巖之前雖然處處照顧方晨，此刻卻沒有讓方晨跟著劉峯離開的打算，他寧願方晨戰死，也不願方晨做一個沒擔當的膽小鬼，被人恥笑。

方晨聞言，微微點頭，對方雄巖高看了幾分。

「這怎麼行，還是我來斷後，兩位少幫主帶人撤退吧！」

劉峯和方國棟私交甚好，對海魂幫也忠心不已，自然不願方國棟兩個兒子去送死。

因為他明白　，留下一戰，必死無疑。

「走？」

「劉堂主準備往哪裡走？」

方雄巖二人還在互相推讓，一道陰沉的，帶著幾分輕佻之意的聲音響起。

眾人一看，一道黑衣不知從何處跳出，立足於不遠處一間酒肆的屋頂之上。

來人一身黑色短打緊身衣，揹負雙手，雙眼眯成一條縫，陰戾的目光毫不避諱的緊鎖方晨一幹人等，猶如一頭伺機而動的餓狼。

「白珏恆？」

見到來人，劉峯雙眼陡然一睜，眉頭幾乎蹙到了一起，呼吸不由急促了幾分。

「餓狼幫幫主白珏恆，怎麼會是他？」

不但劉峯，凡是認出白珏恆的人內心都是一顫。

如此情形之下，白珏恆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裡，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他來者不善。

方晨看了白珏恆一眼，不以為意，一個三品後期武者，他又怎麼會放在心上。

他不在意，方雄巖等人卻如臨大敵。

要知道海魂幫唯一的三品後期高手就一個方國棟，而且此刻還昏迷不醒，單打獨對的話，現在海魂幫沒人是白珏恆的對手。

微微平復一下心中的不安，方雄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沉聲問道：「敢問白幫主一聲，此刻來我海魂幫，所為何事？」

雖然明知對方來者不善，但是方雄巖還是抱著萬一的希望，問了一聲，然後一臉緊張的看向白珏恆。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來滅了你海魂幫？」白珏恆尚未開口，一聲悶雷般的巨吼突然傳來。

「嘎嘎嘎」

「砰」

隨著一陣怪笑，眾人左前方不遠處的一處磚牆突然爆開，一個體型肥大的壯漢，扛著一把一人多高的狼牙棒就衝到眾人眼前。

「又一個三品後期的武者，有點意思？」

方晨一眼就看出來人底細，嘴角微微一挑，覺得今天的事情有點不一般。

「黑熊幫幫主熊三？」　方雄巖咬著牙喊出了來人的來歷。

想到剛才熊三的話，包括方雄巖在內的，所有海魂幫之人全都內心一涼。

面對一個來勢洶洶的巨鯨幫，海魂幫已無勝算，方雄巖等人都做好了拼死一搏的打算。此刻再加上餓狼、黑熊兩大幫派，僅僅三品高手就有將近二十個，足足是海魂幫的三倍。

更加重要的是，海魂幫沒有三品後期高手坐鎮，對方卻足足有三位，雙方實力相差實在太過懸殊。

「天要滅我海魂幫啊？」

如此情形之下，劉峯悲從中來，閉目揚天大呼。

他是海魂幫的元老，一步步的看著海魂幫成長到今日，海魂幫就像他的孩子一樣。

此刻眼見自己的孩子即將滅亡，他如何不悲？

方雄巖、莫虎等人全都心如死灰，如此懸殊的實力對比，他們已經看不到了希望。

「不是天要滅你海魂幫，是我韓磊要滅了海魂幫。」

「哈哈」

一聲得意的大笑，一身鮮紅長袍的韓磊拖著一杆大槍，不急不緩的從遠處走來。

韓磊身後，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巨鯨、餓狼、黑熊三幫的人都有。

一羣兇神惡煞的大漢，各持刀劍，緊跟著韓磊身後，看人數不下千人。

相對於這浩浩蕩蕩的千人大軍，海魂幫的一百來人，顯得就有些單薄了，猶如風中孤舟一般，隨風飄蕩。

一看這架勢，方雄巖明白，巨鯨、餓狼、黑熊三幫這是傾巢而出，沒留絲毫餘地，幽暗的眼神盯著韓磊默默冷笑道：「韓幫主還真看得起我海魂幫？」

「獅子搏兔，全力以赴，我可不想被髮瘋的兔子反咬一口。」

韓磊嘖嘖一笑，明亮的雙眼殺氣騰騰，長槍直指前方，玩味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方晨，嘻嘻笑道：「若不是方晨方公子配合，搞得你們海魂幫元氣大傷，我巨鯨幫又哪裡來的如此良機？」

「哈哈哈。」

得意的笑聲肆無忌憚，韓磊故意衝著方晨拱手道：「方公子，謝謝了！」

「啊哈哈哈，謝謝方公子。」

韓磊一開口，他身後的一羣人同時揚天大笑，共呼謝謝方公子。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不加絲毫掩飾的羞辱。

方晨神色不變，眼含笑意的看向韓磊，這一刻他動了殺機。

幫派之間，為了生存，互相之間摩擦廝殺本無可厚非，可韓磊的舉動卻別有意味，明顯就是在故意羞辱方晨。

好像在表演給誰看一般。

韓磊的話語，搞得整個海魂幫上下各個臉色煞白，都忍不住的惡狠狠地剜了方晨一眼。

因為是方晨害的他們走到這一步。

方晨被人仇視，韓磊冷冷一笑，舉起長槍大喊道：「兄弟們，為了答謝方公子大恩，兄弟們可要把方公子給招待好了，別讓方公子輕易的就死了。」

隨著韓磊一聲大喝，他身後的上千幫眾蜂擁而出，猶如嗜血的惡犬一般衝向方晨。

韓磊、白珏恆、熊三，三位幫主平靜的看著瘋狂衝刺的大軍，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動手的打算。

確實，現在的海魂幫，大小貓三五隻，真不值得他們動手。

他們手下上千幫眾，十幾名三品武者，在他們看來，海魂幫翻不出浪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