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患難真情

第十章

看完雅淑帶來的資料，阿初的頭更痛了。楊涵的揮霍程度遠超他的想像。他有吸食大麻的習慣，他時不時會去澳門豪賭，他還對女人十分慷慨——當然雅淑除外。因此，他沒有欠下巨債，阿初已經該謝天謝地了。唯一可取的是，他在馬場有買了一匹賽馬，平常用於跑馬賭馬，估計轉手還有點錢。對不住了，老兄，賣你的馬也是為了醫你的身體，你應該不會介意吧？他在心裡想到。

雅淑把另外一疊資料也給了阿初：「我爸那套房子反正也沒有住，先賣了吧，好歹湊點。我的積蓄也能頂一段時間的……」

「你……其實不用對我那麼好……」阿初很不習慣真的有一個人這麼全身心投入為自己，雖然這種感覺真的很溫暖。

「我不是在向你要求什麼。」雅淑低下了頭，「你不用覺得有負擔。喜歡你，是我的事，不喜歡我，是你的事。」

阿初有些尷尬了。這是楊涵的身份，饒是他多年周旋于名利場，面對這麼坦然這麼無私的愛戀，他不知道如何回應。他只好含糊帶過：「我只希望你不要後悔。」

雅淑溫暖的手心輕輕摸著他臉上沒有纏繞繃帶的部分：「其實我一直希望，你能像現在一樣安靜的，讓我摸摸你的臉。能有這一刻，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你能好起來，付出什麼我都不會後悔的。」

阿初其實想問，如果你知道眼前只是一個冒牌貨，你還會不會後悔？萬千的話堵在心口，他卻別無選擇……

吃完了飯，阿初打了個電話給以前相熟的仲介人，商議賣掉了楊涵的馬，在雅淑的堅持下，和鳴留下的在臺灣的老房子也在網上委託了當地的仲介準備出賣。趁雅淑出去洗碗的空，阿初艱難地打了電話給銀行，果不其然，他原來的戶頭已經被凍結。其實，毫無懸念，畢竟他的身體已經宣佈腦死亡，自然不可能去取款或者交代他人取款了。現在，已經沒法去想為何他的靈魂會在楊涵的身體裡了，重點在，他去哪裡找錢來治療楊涵的傷。

「我有朋友嗎？」這個問題雖然有點奇怪，不過雅淑還是很配合地想了想。

「有吧？不過他們沒來看過你。」

「對喔。現在人家應該都怕跟我扯上關係。」

雅淑神神秘秘地從床底拉出個大箱子：「這裡有我多年收藏的你的貼身用品喲。現在放到黑市或網上賣，應該還能籌一點錢。」

阿初滿頭黑線。他實在理解不了女粉絲的心理，不過能籌多少是多少吧。不過這些所謂擦過的毛巾，喝過的水杯，甚至用過的牙刷，真的有人要嗎？他半信半疑的。

看他不信，雅淑打開她的手提電腦，上了網，進入了相關的網頁和Q群。果然，她作為楊涵最貼身的助理，號召力還是好用的。頓時不少女粉絲都在搶購和詢問楊涵的最新情況。不過靠這種方式，能應付得了燒傷科那麼昂貴的治療費嗎？

夜深了。雅淑簡單地漱洗後，就給阿初細細地擦洗了沒有受傷的部位。給他料理好後，就各自睡了。阿初已經連睡了好幾天，此刻睡意全無，雅淑忙足一整天，早累得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她放下了長髮，蜷在長躺椅上，睡得很香。阿初仔細看了看她，長得很甜美很純的一個女孩子，又對楊涵不離不棄的，那楊涵為什麼不喜歡她？阿初不僅困惑，而且有些羡慕，他可沒有這麼一個青梅竹馬守著他。現在這份柔情，還是拜人家所賜的。夜涼如水，雅淑把身子縮得更緊，阿初有心想幫她蓋上被子，卻奈何動不了。這個女孩，天真得太讓人心疼了。面對如此的局面，他歎了口氣。不過，轉眼他又露出自信地笑容。他可不是楊涵，無論誰想擊垮楊慕初，可不是件簡單的事。那些人不是想他死嗎？想封殺楊涵嗎？可他偏偏活著，而且要活出兩人的份！他要讓他們知道，讓他能活著，絕對是他們這輩子最大的噩夢！

雅淑半夜起來護理阿初，作為男人，阿初還是挺不好意思的，可是目前自己沒有生活自理的能力，只能一切拜託人家。可是，這樣一個女孩子，本來應該在情人懷裡撒嬌的，卻無怨無悔地護理著一個可能拆了繃帶之後就變成個醜八怪的男人，阿初心裡五味雜陳的。

清晨，朦朦朧朧間，他聽到雅淑在打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雖然在病房外她壓低了聲音，可阿初還是斷斷續續地猜測出了那些電話的含義：她在四處借錢，借錢來治他。他的心變得有些溫情和柔軟了起來。這樣一個傻女孩，讓他這麼對她生戒備之心呢？可是他又不能讓她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只有借用楊涵的名義扮到底了。

雖然費了些唇舌，不過好歹治療的初期費用湊齊了。楊涵的配合度比她想像得高多了。他經歷了兩次植皮手術，加上他的身體底子好，恢復得很快，他已經慢慢脫離了感染期。第一時間，他就要求搬到普通病房。雖然普通病房的環境又差又吵雜，甚至晚上都很難睡好覺，可這一切，楊涵居然都忍了下來，這在以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為了讓腿部的骨折恢復得更快，他要不斷做複建。每次拉伸鍛煉他疼得額角直冒汗，卻絕對不喊停。她都替他心疼，可是她又幫不上忙，只能在旁邊替他擦擦汗。

雅淑替阿初倒了魚頭湯，小心地端到他面前。現在的阿初已經能夠自己吃飯了。畢竟是年輕人，腿部的骨折癒合得很快。比較麻煩的是臉部的燒傷，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疤痕，整形手術是在所難免的。阿初正喝著湯，病房裡閃進來一個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人，他們都以為是病友的親友，沒多加留意，誰知對方停在他們面前，一邊拿掉身上的墨鏡、圍巾，一邊抱怨：「天哪，你們在這，害我好找。」聲音很熟，阿初眯著眼睛辨認了一下，對方是有一面之緣的紀茹。

「紀姐。」他老老實實地打了個招呼，「地方很窄，請隨便坐。」他繼續喝魚湯。紀茹卻愣住了。

雅淑笑著拉她坐下，倒了杯水給她。「看，他變化很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