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一刀的碎裂

第二天中午，烈日當空，照的路邊的大樹都垂頭喪氣的。

悟癡熱的汗流浹背，只想在路邊的棵大樹下躺着睡一覺！可他剛坐下，就看到一只狗在遠處盯着他，張大嘴裏露出尖銳的獠牙！他看着那狗，心想這裏又沒人家怎麼會有狗？狗？對啊，沒人怎會有狗，他仔細一看——狼！一只狼！悟癡大吃一驚，他一下跳起，伸手從旁邊抓起一根木棒，一扯包裹，就要跑。那狼看他跳起，馬上呲牙弓身，一雙綠色的眼睛盯着他一動不動。看他要跑，那狼猛的一下撲來上來，張開的大嘴利齒朝他脖子咬來，悟癡一看，揮手一棒打向狼頭，狼一躲，撲到旁邊，悟癡又是揮手一棒向狼腿掃去，狼一退又沒打到。悟癡轉身就跑，那狼一聲嚎叫，又追了上去，悟癡沒跑十步就見狼追了上來，他揮手把包裹扔向狼頭，狼張口咬住包裹，用爪一扯，包裹裂開，裏面的牛肉掉了出來，狼聞到肉味，不去追趕悟癡。開始吃肉，兩口把肉吃完，擡頭看到悟癡跑出了有老遠一節，它又是一聲嚎叫，向悟癡追了過去。

悟癡聽到後面的狼叫，更是把吃奶的勁使出來狂奔。他也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直到一個跟鬥栽倒，累的起不來了，才看到後面沒狼追來了。

他一邊坐在那兒狂喘氣，一邊看着四周有沒有狼追來。等了好一會兒，見沒有狼追來，他才躺在地上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他才站起來，看看四周，才發現不知是哪兒？他看着四面全是高大的樹木，還飄着淡淡的霧氣，根本看不清遠方。他擡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認準了方向，開始往南走。包裹也扔了，裏面的銀子和幹糧都沒了，現在是身無分文，看來還是應了老和尚的話，到有人家的地方該化緣討飯了！

悟癡走了一個時辰都沒有走出這片樹林，他發現迷路了，這一個時辰只是在這片樹林轉圈。他又看着太陽，認準方向，慢慢的直着往前走。走幾步，在樹上刻一個記號，走幾步刻一個。就這樣走了半個時辰，忽然，聽到了「隆隆」的聲音，他順着聲音往前走了三四裏，遠遠的看到了一道水流從高高的山上衝了下來發出「隆隆」的水聲鎮耳欲聾，他開心的向那水流撲去，走近一看，巨大的水流像條玉龍般的，從三十多丈高的峯頂衝了下來，形成了一道壯觀的瀑布！水流撞在瀑底的深潭中，濺起了如珍珠般的水滴，還有那濃濃的水霧帶着絲絲的涼意在四周漂浮纏繞。腳下的深潭像一塊碧綠的翡翠，翡翠邊一條玉帶般的小河向遠方流去————真是太美了！太壯觀了！

悟癡在現代根本就沒見過這麼美的地方，那水那譚！那峯那瀑布！沒有一絲人工的做作，完全是自然的傑作！

悟癡高聲的大叫着，一把扯下了他的衣服，赤裸着跑到潭邊的一塊大石上，一個鯉魚躍龍門向水中跳去，他剛躍起就看到水中一個白花花的影子浮了上來，接着一絲烏黑的青絲飄出水面，悟癡大驚想躲，但已經來不及了！

極西之地，有一大河，由南向北，蜿蜒千裏。

河之下遊有一古國，這裏的人稱這條河叫「聖河」。河邊幾十座高低不等，大小不一的方底尖頂的塔形建築矗立在無邊的大漠黃沙上！。

夕陽西下，把塔影拖向了遠方。

在那座最高大的塔影的不遠處，無邊的黃沙中立着一茂盛的菩提樹，樹下坐着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和尚，老和尚枯黑的身上披着一件麻黃的破衣，渾濁的雙眼快要睜不開了！

他身前站着一個年輕人，劍削刀刻的臉龐沒有一絲表情，一雙黑眸發出兩道堅毅的光芒！高大堅挺的身體披着一件黑色的布衣，手中拿着一把白色的刀！刀背上刻着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唄咪哞」！

老和尚對着年輕人說：「你去吧！去哪個古老的東方，挑戰你的生命，尋找你的終點吧！我的終點也到了！」

年輕人看了一眼枯瘦如柴的老和尚說：「是！師父！我走了！」說完，他跪下給老和尚磕三頭，然後轉身就走。

老和尚看着年輕人漸漸遠去的孤影，輕嘆一口氣，自言自語的說：「禪心之刀，問天之法，異世之人，逆天之路！去吧！去尋找那異世之人，探尋那逆天之路吧！」說完，他又閉上眼，一動不動的坐在菩提樹下！

夕陽隱去，大地陷入黑暗！

第二天，太陽升起，那無盡的黃沙上空無一物！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和那棵茂盛的菩提樹，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殘陽！

黃沙！

孤影！

一個人！

一把刀！

慢慢東來！

突然，無盡的黃沙盡頭出現了九道身影，身影閃動，剎那間，九道身影已來到年輕人的面前！

原來是九個和尚。九個和尚圍住年輕人，中間一人說：「摩侯羅伽！你師父在什麼地方？他把聖菩提樹帶到哪兒了！」

年輕人冷冷的望着九個和尚，慢慢的擡起頭，望着無盡的蒼天。

中間說話的那和尚，臉色一變，大叫一聲：「動手！別讓他出刀！」說着，九人躍起，身體在空中扭曲出不同的姿勢，有人如弓，有人如鍾，有人如蛇，有人如虎，有人圈成一圈，有人擰成麻花，有人前躍，有人後跳，而中間說話那和尚卻凌空急旋，九人的動作發出了道道黃色的真氣，那些黃色的真氣在年輕人的頭頂匯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奇異的球形空間，把年輕人困在中間。空間中，黃沙被漫天激流的真氣卷起，形成了一把把巨大的刀槍劍戟攻向被困在中間的年輕人。

年輕人，擡頭望天，雙目中仿佛有無盡的疑惑想問着蒼天，然後嘴裏一聲低喝道：「嗡！」接着出刀！天空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回應他一樣！白光一閃，如一顆流星般的印入了他的刀尖！

淡淡的一道刀光飄出，飄向困住他的球形空間！刀光帶着一種奇特的韻律在飄動，仿佛可以破盡天地間的一切規距。刀光飄進了漫天的黃沙中。真氣和黃沙組成的奇異的球形空間遇到了那一道刀光，就開始崩塌，一絲絲，一點點的開始碎裂。

接着，那九個和尚的動作仿佛被定住一樣，嘎然而止，然後摔在黃沙上，一動不動！漫天的黃沙落下，完全把九個和尚的身形淹沒，直到沒有一絲痕跡，仿佛根本沒發生過任何的事！

年輕人緩緩收刀，慢慢的跨出右腳，默默的向前走去。他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個字——「嗡！」但那九個人已失去了生命！淹沒在無盡的荒沙下，失去了在這世間一切的痕跡！

一把刀！

一個人！

黃沙！

孤影！

殘陽！

他慢慢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