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結識

經過一天的航行，小戟終於來到了古龍城。

看着繁華的城市，他的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衝動。好想大躺在地上，和大地來個親密擁抱。或許從鄉下到大城市裏的人，都是這樣的感覺吧！小戟也是如此，畢竟他是個在山裏長大的孩子，從來沒有出過外面。

他一路打聽，得知遊俠測試的報名點就在古龍城外南方的公雞島。

公雞島，顧名思義，是一座長得很像一只大公雞的島嶼。

小戟一路朝着古龍城南方碼頭的方向跑去，奇跡般的巧合，正好趕上最後一艘船。

小戟剛準備上船，卻被一名水手攔住。

「你去公雞島做什麼？」

「我要成爲遊俠。」

水手居然給他讓了道。當小戟走上船後，那個水手又站了出來擋住剩下的準備乘船的人們，重復的問着同樣的問題。凡是回答遊俠測試的人，都上了船，而其他的人，要麼自覺的離開，要麼被無情的拋進大海。還好岸邊的水不深……

已經起航一個小時了，小戟站在船頭欣賞着一望無際的大海。

「呵呵呵，你要成爲遊俠？說的比唱的還容易。」

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小戟的耳邊傳過，小戟轉過頭看了看，原來是一起搭船的乘客。但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是去通過遊俠測試的呢？這個男子繼續說道：「光是這艘船上，就有十幾個想當遊俠的人，每年由超過這數十萬倍的人之中抽選，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入選。這是個同志之間可以毫不在乎，自相殘殺的職業。所以小兄弟，我勸你不要隨便說你想做遊俠。」

聽到這名男子的話，小戟覺得很奇怪，難道這次的測試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樣嗎？爲什麼他會這樣說呢？小戟開始打量着周圍船上的乘客，有的體型強壯，一臉的傲氣，有的全身上下刀疤滿布，表情兇惡，有的一臉斯文，可身上散發出的卻是陰深的氣息，還在不停的把弄着手上的小刀。

小戟慢慢的感覺到這場遊俠的測試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轟！」航行的途中，天空突然出現一聲巨響，而且海面也漸漸的開始洶涌起來，看來出現了暴風雨！

「船長，倉低進水了。」一名水手衝進駕駛室對着一個紅鼻子的老人家說道。

看來這個紅鼻子的老人就是這艘船的船長了，看他不慌不忙的樣子，好象周圍的雷聲，腳下搖動不移的船板都和他無關一樣。

紅鼻子船長轉過頭，對着這名水手輕輕的說道：「拿船裏醉成一團的廢物，去把洞塞起來。」

隨後左手一甩，大聲的吼了出來：「左滿舵！船要飛了！大家抓緊！」

大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的打在船的身上，眼看一望無際的大海就要吞噬掉渺小的船時，突然，船身向左一甩，還真的從海上飛了出去，船上的乘員們，一個個失去了平衡，在甲板上翻來覆去，腦中一片空白，都在瘋狂的抓着支撐點。

過了許久，波濤洶涌的海面終於平靜了下來，海豚從海中跳出海面，陽光照在甲板上，好象就從來沒有出過暴風雨。

「呼。」紅鼻子船長抽着煙，仰望着天空，對着旁邊的一名水手，低聲道：「這場暴風雨還算普通。」

「是啊。」

「咱們今年的乘客怎麼樣了？」

「和往年一樣，差不多全倒下了。」

「沒用的東西，這樣還想拿到遊俠的資格，簡直做夢。」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進紅鼻子船長的耳裏，紅鼻子船長轉過頭一看，居然是一個小鬼抱着一堆東西向船艙內跑去。

沒錯，這名小鬼正是小戟。他抱着在船內倉庫找到的一些藥草和幾瓶水跑到在暴風雨中受了傷的乘客面前，遞了過去。

「諾，水來了，咬這種草會讓你舒服一點。」

「恩，不好意思……」

而在小戟的正上方吊牀中正安靜的熟睡着一個少年。這名少年有着一頭稍長的白發，配上一副俊俏的臉孔，而他緊閉的眼眸，卻給人一種冷駿的感覺。

在小戟的斜對面也有一個正坐在甲板上看小說看得狂笑的少年。這名少年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只是一頭衝冠的怒發以及那笑得發傻的表情，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頭腦簡單的類型。

這三名少年，都盡收紅鼻子船長的眼底。紅鼻子船長吸了口煙，低聲道：「哼，看來今年有幾個還算有點看頭。」一邊說着一邊走回駕駛室。

「嘎，嘎，嘎。」海鷗依舊在海面翩翩起舞。此時，紅鼻子船長從駕駛室走了出來，對大家吼到：「休息兩個鍾頭，自己看着辦！好戲現在才開始！」

紅鼻子船長突然注意到站在船頭注視着海平面的小戟，輕輕的問道：「怎麼拉？小夥子。現在才暈船？」

「有更強烈的暴風雨朝着我們過來。」

「哦，你怎麼知道？」

「因爲風黏黏的，味道又很鹹，海鳥也在互相警告同伴。」

紅鼻子船長楞了楞，驚訝的問道：「小子，你聽得懂鳥語？」

「一點點而已。」

一點點嗎，紅鼻子船長默默的打量着小戟，這小子不簡單。

咿！紅鼻子船長突然注意到小戟的背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似曾相識，又捉摸不到。瞬間，在紅鼻子船長的眼中，小戟的身後出現了另一個人影。

「小鬼，你從天墜村來的？」

「恩。」

「父親是做什麼的。」

「遊俠，雖然只是看過照片，但我尊敬他。」

「是嗎？」

看來這天終於來了，紅鼻子船長走到遊小戟身邊，輕輕的笑道：「小鬼，你能預測暴風雨的厲害和抵達的時間嗎？」

「浪的高度是先前的一倍左右，以這個速度前進的話，估計約三小時後會遇到它。」

紅鼻子船長聽了小戟的預言後，笑了笑。他看得很準，不是每天與海爲伴，難有這種本領。

隨後便向着駕駛艙走去，並對着小戟輕聲道：「來吧，教你掌舵竅門。」

「恩。」聽到紅鼻子船長的話，小戟高興的跟了過去。

來到駕駛艙，紅鼻子船長細心的教導着小戟。

「若自陸地吹來的風發生變化，也有可能在兩個半小時後遇上暴風雨。這段時間內，你要盡可能弄清這艘船的構造。若要成爲一流的遊俠，就得先具備各種知識。」

小戟也仔細的聽着紅鼻子船長的一言一語……

「各位注意，各位注意，我們將要在比剛才強一倍的暴風雨中航行，怕死的家夥就馬上乘救生艇到附近的島嶼或者回去吧……」

聽到通知的許多乘客頓時手腳錯亂，要說不怕，那是假的，只有親身經歷過暴風雨的存在，才知道暴風雨的可怕。

過了一會，幾艘救生艇從船上放了下來，一些膽小的乘客慌忙跳入救生艇中。

「瘋的，這分明是自殺。」

「乖乖，考個遊俠至於賠命麼。」

船內，紅鼻子船長對着依然留在船上的三名少年，輕輕的說道：「結果只剩下這三個人嗎，報上名來！」

小戟舉起了雙手，大叫道：「遊，小，戟！」

坐在甲板上看小說的那個少年站了起來：「本大爺叫吳雙。」

在吊牀上睡覺的少年也睜開了雙眼，從吊牀上跳了下來：「一擊,月！」

紅鼻子船長欣賞的盯着他們三人，並繼續問道：「你們爲什麼想成爲遊俠？」

吳雙沒有回答紅鼻子船長的問題，不屑的說着：「哦，你又不是面試官，別裝腔作勢的問這些問題！」

紅鼻子船長並不在意，輕聲道：「放心回答好了。」

此時，小戟走到紅鼻子船長面前，厲聲說着：「我是想知道爸爸所醉心的事業，究竟是怎麼回事。」

「喂，小鬼，不要隨便作答啊，一點合作性也沒有。」吳雙見小戟還真回答了那老家夥的問題，有點不高興。

「把理由說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啊！」

「不行，即使要決鬥我也不會做討厭的事。」

一擊月從旁邊慢慢的走了上來，對着紅鼻子船長輕聲道：「我同意吳雙說的話。」

吳雙看着這個白發的家夥隨隨便便叫出自己的姓名，不滿的說道：「你是什麼人，怎可直呼本大爺姓名。」

一擊月沒有理睬吳雙的說話，繼續對着紅鼻子船長說道：「說些似是而非的謊言來回避討厭的問題是很容易……，但是，我覺得僞證和貪婪一樣是可恥的行爲。」

「喂，你聽到沒有？叫我吳雙少爺！」吳雙見對方把自己當空氣，更加的不爽了。

「老實說，對於初次見面的人，我只能告訴他，所謂的理由，關乎私己……，因此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而一擊月依然沒有理睬他。

紅鼻子船長此時顯得有點不耐煩了，輕輕的說着：「啊……，是嗎？這樣的話你們也得立即離開這船。」

「什麼？！」吳雙和一擊月同時呆了呆。

紅鼻子船長抽了口煙，慢慢的說着：「還不明白嗎？遊俠的資格考核已經開始了。」

「轟！」此時在船外的天空開始了變化，海面也慢慢的不平靜起來。

而船內，紅鼻子船長繼續對着他們說道：「你們也知道，想得到遊俠資格的家夥多如天上的星星，考核官根本沒有足夠的人生和時間，把他們全部審查一番。所以就僱傭我們來塞選遊俠的後選者。除你們外，其他的乘客都作爲落選，我已向審查委員會報告了，即使他們再以其他途徑前往審查會場，也只會被拒於門外。你們是否能接受真正的測試，得看我的心情！所以要萬分小心地回答我的問題！」

一擊月知道了紅鼻子船長就是遊俠的考官之一，笑着道：「這樣哦，既然你能做遊俠的考核官，我猜你也應該知道我的來歷吧。」

看來紅鼻子船長早已得知一擊月的資料，輕輕的說着：「姓一擊嗎，白色的發質，看來你是一擊家族的吧。世代以殺手爲職的殺手家族，怎麼會無聊到跑來參加遊俠測試呢？難道你們打算改行嗎？」

「呵呵，你說得沒錯，正是因爲無聊才來，若要問我有什麼理由，大概是覺得好玩吧！」

紅鼻子船長沉默了片刻，走向吳雙，問道：「吳雙，你呢？」

「我嗎？」

吳雙慢慢的低下了頭，好象在想着什麼事情。片刻，他沉聲的道：「從那以後，力量，我需要得到更多的力量，如果要因此付出我的一切，隨他吧，我甚至不在乎死亡，一切只爲了守護那個人。」

看到吳雙閃過一絲憂傷的眼神，一擊月蔑笑着：「愛情嗎？無聊的東西呀，吳雙。」

聽到一擊月的說話，吳雙擡起了頭，盯着一擊月，冷冷的說道：「第三次了。到外面去，一擊月，讓我教你這個小朋友如何學會尊重人。」

一擊月的臉色也突然一變，冷冷的說道：「不要叫我小朋友，吳雙。」

「是吳雙少爺。」

吳雙慢慢的從艙內走了出去，並對一擊月吼道：「來吧！」

一擊月隨後跟了出去，輕輕的回答着：「求之不得。」

紅鼻子船長感覺到二人散發出的一絲殺氣，吼道：「喂，我還沒說完呀！不接受我的考核了嗎？喂！」

小戟當然也注意到了二人表情的變化，他卻沒有阻止他們，對紅鼻子船長低聲說着：「由他們去吧。要認識一個人，先要知道他會爲什麼事發怒，我喜歡我外婆教我的這句話。我覺得他們發怒的理由才是最重要，不要阻止他們。」

「是嗎……」

就在這時，一個水手慌亂的跑了進來，對着紅鼻子船長大叫道：「船長，風暴比預計中強呀！」

而在甲板上的其他水手們，正不停的做着面臨暴風雨的危機做準備。

「船會翻沉的，揚帆吧。」

「快，櫃竿撐不住了，快啊！」

紅鼻子船長從艙內走了出來，看着漸漸變得暗淡的天空，低聲道：「這樣很危險的，掉到海裏一定死定。」

小戟也跑了出來，大叫道：「船長，我也來幫忙！」

此時，在甲板上決鬥的吳雙和一擊月正站在強烈的暴風雨中，可這並沒有動搖他們決鬥的可能性。

「你馬上修正剛才的話，我就放過你，吳雙。」

「要把說話修正的是你啊，我完全沒有讓步的意思。看招。」

話音剛落，吳雙就朝着一擊月衝了過去，雖然周圍咆哮着巨大的風浪，但是他的速度很快，那些風浪根本無法造成任何阻礙。

「砰！」船上的帆居然被狂風折斷，因爲要固定船帆而拉着僵繩的水手們，統統失去了平衡，跌倒在甲板上。

「哇呀！」一個水手突然發出了叫聲。原來是斷掉的一根櫃竿向着他飛去。

「砰！」，櫃竿打在他的額頭上，把他撞飛了出去。

紅鼻子船長看見這個情況，大叫一聲：「不好！」

在這艘船上的水手，如果是平時被櫃竿撞一下，事情並不大。可現在正面臨着殘忍的暴風雨，船左右搖擺，在失去平衡的情況下，這個倒黴的水手越飛越遠，眼看就要掉進大海。

此時，正朝着一擊月衝去的吳雙當然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立馬換向，朝着這個水手衝去。可畢竟隔了點距離，已經趕不及了，倒黴的水手正一步一步落入大海……

這時，從吳雙身後突然衝出一個人影，遊小戟！

他不顧自己的安危，跳了出去，一把抓住了倒黴水手的腳，可是，他自己也跟着掉進大海。

「啪。」就在小戟也跟着掉下去的那一刻，吳雙從後面一跳而起，抓住了遊小戟的腳，而此時一擊月也衝了上來，抓住吳雙的腳，就這樣，一人拉着一人……

其餘的手們也跑了上來，抓住了他們，開始往甲板上拉着。

「沒事嗎？你們去拿繩來啊！」

「快把傷者拉上來。」

「用力拉！」

不一會，他們幾人就被拉上了甲板。

「做得好，小鬼。」

「小鬼，謝謝你。」

水手們都在感謝着小戟救了自己的同伴。

被拉回甲板的小戟正用手摸了摸鼻子，作出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低聲說着：「好痛，碰到鼻子了。」

吳雙見他滿不經心的表情，對着小戟吼道：「你太滷莽了！下面是波濤洶涌，連美人魚也會遇溺的危險海流啊！若我們捉不住你的腳，你已經葬身海底了，蠢材！」

一擊月卻在一旁楞楞的盯着吳雙，我們不也是在這麼危險的地方決鬥嗎？

小戟傻傻的笑了笑，對着吳雙輕輕說道：「但是，你們確實抓住了我呢。」

「這……，倒沒錯。」

一擊月看着傻笑的小戟，輕聲道：「你叫遊小戟是吧，你這人很奇怪。」

「恩？」

一擊月又轉向了吳雙，笑着道：「反正也無所謂，就隨你吧，吳雙少爺。」

吳雙此時卻沒有了剛才不滿的表情，笑着道：「幹麻這樣客氣呀！叫我吳雙就行了，我也收回叫你小朋友這句話。」

聽着他們的對話，紅鼻子船長從一旁走了過來，大笑道：「呵呵，老子今天心情不錯，我就負責把你們三人送到最近的審查會場港口吧！」

小戟停止了傻笑，望着紅鼻子船長問道：「那也是……考核嗎？」

紅鼻子船長沒有回答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着小戟叫道：「高興起來竟然忘記了，我還得繼續教你掌舵呢！」

說完便轉身走向駕駛艙，小戟也高興的跟着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