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公寓（一）

別墅的書房裏的東西很齊全，牀沙發，寫字臺，書櫃。許菲和許盈只是簡單的把牀收拾一下，換了幾個牀單和被罩，這裏就變成了高遠暫時的臥室。

高遠躺在牀上，仔細打量這書房內的布置，這是一個中式而且很大氣的客廳式書房，東西長十米左右，南北有六米多寬，最西面的牆邊立着一組書櫃，上面扌罷設這很多的書籍。靠近書櫃的背面牆上掛着大大的竹簡樣式的劉禹錫的《陋室銘》。竹簡下面是一個氣派的寫字臺，寫字臺的南側是一個霸氣的真皮轉椅，北側是兩個真皮的一個椅子。寫字臺上面放着臺聯想的筆記本，和一副練書法用的文房四寶。寫字臺對面的牆上掛着一副大大的中國山水畫。再過來就是客廳的門，客廳門左面同側的牆上掛着很大的液晶電視，下面是一個簡單的條幾，上面放着一組高檔的音響。兩側放着常綠的植物。對面是一組聯邦椅式的沙發和茶幾。再過來就是高遠現在躺着的這個牀了。

突然之間，高遠似乎感受道了這間客廳以前主人的一些心境，和他是那麼的木目通，但是卻怎麼也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那種感覺使高遠的心晴無限的放鬆開了，他覺得這個房子和他是那麼熟悉，似乎就是爲自己量身打造的，和自己想象中希望的得到書房是那麼的貼切，貼切到自己已經無法改動這裏任何一個布置。

他從牀上起來，在書房裏走了一遍，然後打開電視下面的工力放，裏面是一張CD，放的是《遇上你是我的緣》的笛子演奏版。悠揚地笛聲彌散在客廳裏，高遠迅速地迷失在音樂聲中，不知不覺中，眼淚竟然已經滑落道臉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但是那悠揚的笛聲似乎有着魔一般的穿透力，使人不自覺地深陷其中，突然他想起了父親，想起了那個曾經扌無養自己長大的山一樣的背影，想起了父親曾經在賭場上的叱吒風雲，無限風光，想起了當年父親在失去右手後的頹廢，想起了父親那些日子天天喝的酩酊大醉後的痛苦，想起了曾經美豔的母親臉上如今長滿的皺紋，想起了她曾經躲在廁所裏的哭聲。想起自己從舅母那刺入心肺的語言。

D的音樂變成了葫蘆絲演奏的《如果再回到從前》。高遠無法在壓抑心中那無邊的憂愁，他想要發泄，但是卻不知如何發泄，他在客廳走了一圈，看到了放在寫字臺上的毛筆字，他從書櫃裏找出一張紙，鋪在寫字臺上，伴隨着音樂在紙上上寫到: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萬裏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看着自己的字，高遠正傷感間，從身後遞過來一杯茶，高遠似乎習慣了在家裏和父親一起寫字的時候母親從後面的遞水的場景，沒有回頭，而是端在手中細細的品了起來。身後的人也走到中間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遠遠地看着寫字的高遠。一張CD的音樂全部放玩了，高遠終於從自己投入中恢復過來。看了看自己寫的那些字，搖搖頭，無奈的放下筆，突然看到桌子上自己快要喝幹的茶杯。這才發現似乎又人來過了。扌醜頭看去，許菲正坐在沙發上呆呆地看着他，高遠很不好意思。

端着空茶杯走了過去：「姐姐，許菲姐，對不起，剛才沒注意道你進來。」

許菲也從發呆中恢復過來，看了他一眼，拿起遙控器，把剛才的那張CD重新放了起來。然後指指自己的身邊：「過來坐下，別說話。」

高遠挨着許菲坐下，還沒反應過來，許菲就把他手中的茶杯拿過放在茶幾上，整個身子靠過來，倚在他的肩頭。

「許菲姐，你？」

「別說話，借你的肩月旁靠一會，好嗎？」

高遠沒有說話，把身子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閉上眼睛，默默地享受音響中傳出的悠揚的音樂，從許菲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香氣，讓高遠似乎迷失的自己。一張CD結束了，高遠仍然深深的沉醉在那迷人的旋律中，連許菲走了都不知道，以至於他覺得剛才一切可能只是個幻覺。但是一種溼溼的東西卻浸透了他的肩月旁上的衣服，溫暖的夜，但高遠卻覺得很冷。

高遠終於回到了學校，身邊的幾個哥們紛紛過來問候，當初高遠也沒想到自己住院會又那麼多同學去看他，心裏很是感動，連忙給哥們打招呼，李曉湊了過來遞了根煙：「高遠大哥，身體好多了吧。」

「好多了。呵呵！謝謝兄弟們當初去看我了。改天有機會請大家吃飯吧！」

「嘿嘿，吃飯就算了，大哥你也不寬裕，只是呵呵」

見到李曉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高遠很納悶地問道：「兄弟又什麼話盡管說，只要我高遠能做到一定盡力啊？怎麼還這麼不好意思啊？」

李曉給高遠點着煙，小聲地說道：「這話還真不好說，嘿嘿，兄弟知道高遠大哥你帥，有本事。能勾搭上許盈那樣的美女，哥們很羨慕。」

「切，我可告訴你啊！那不是我女朋友，你可別亂說。」

「嘿嘿，大哥就別客氣了，我又不跟你搶女朋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你說啊？」高遠很鬱悶地問道。

「這個，就是那天我去看你，你病房裏那個短頭發的美女，穿着李寧運動服的那個，那天和她聊天知道她是南京中文大學的，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哥們既然認識她，能不能幫兄弟撮合撮合，要是事晴能成了，哥哥隨便說話，去那個大飯店吃飯，哥們請了，一個月怎麼樣？」

李曉的家裏條件還真的不錯，父母是生意人，一學期都能給幾萬，聽說光過年的壓歲錢就有一兩萬。這家夥私房錢都攢了十幾萬。聽到這話，周圍的幾個哥們跟着起哄：「給我介紹介紹，哥們也請你吃飯。」

高遠笑了笑：「你知道那個女的嗎？他父母可不是一般人，她父親是廣東某個市的市委書記，她的銀行卡裏可從來沒少過五十萬，人家開的是寶馬敞篷跑車，哥幾個要是誰覺得自己有本事，找機會我倒是能幫忙介紹介紹。」

聽完這句話，身邊的幾個兄弟唉聲嘆氣地散開了。袁建國湊過來神神祕祕地道：「哥們，給你陪牀的那幾個人你是怎麼認識的？我這裏可是有她們的第一手資料，想知道不？」

「什麼第一手資料？你小子是公安局的啊！呵呵，少在這裏給我說大話。」

「哥們還不認了哥哥了不是，我那天聽她們說話的時候，知道了她們就住在咱們這附近的一個小區裏，叫什麼東方花園小區裏。是二十一號別墅。你不知道？」

「就這些啊？沒什麼奇怪的？我知道。」

「還不止這些，我在網上聊天工具的時候，正好碰到一個女未女未，她聽說我提起東方花園二十一號，大吃一驚啊！嘿嘿，你猜怎麼着？」

胖子賣個關子，搞的高遠心裏癢癢的，但是又不表現出來，斜眼看看胖子：「胖哥，賣什麼關子，難道哥們也又所求？」

「這個嗎！哥哥我倒是有自知之明，自己絕對是追不到那些美女的，不過嗎？兄弟你這麼高，又這麼帥，以後身邊的女人一定不少，改天能不能把你看不上的給哥哥介紹一個，哥哥感激不盡。」

看着胖子那而日愛日未的胖臉，高遠心裏想笑，但是他知道胖子這個人還是很好，很實在的一個人，不好意思取笑他：「好，沒問題，有什麼話你就趕緊說吧！」

「聽我認識的那個網上女未女未說，這東方花園二十一號還真的大有來頭，那個房東叫許菲，她本來是南京大學的學生，是南京大學有名的美女。聽說畢業後和一個歸國的華僑勾搭上了，那個華僑是來國內投資，很有錢，年紀大約三十六七歲，那時許菲才二十三。那個華僑在國內辦了一家科技公司，和一家外貿公司，開科技公司是因爲那家夥有本事，從美國帶回來不少當今世界上尖端的科技，開外貿是因爲他又人脈，當時南京市政府大力支持，那小子能無擔保地從銀行貸款五個億。當時公司開起來的時候真的發了，聽說國內和國外的不少軍工企業都用他的產品，那玩意利潤高，兩年就賺回了成本還盈利了。當時那個華僑在南京可出名了，那個華僑來南京的第二年認識了許菲，追了一年多才追到手了，於是兩個人就在東方花園的別墅裏同住了。」

胖子舔了舔幹躁的嘴脣，繼續說道：「嘿嘿，誰知道那個許菲擡沒運氣了，才和那個華僑同住了半年，那個華僑就惹上了官司，說什麼侵犯了美國某大集團的專利。那也是個說不清楚的帳，反正誰侵犯誰這個搞不清楚，結局還要法律來定，對方是美國人，又有大財團支持，甚至美國政府都支持，南京市政府不敢插手了，憑那小子一個人根本就沒戲。這場官司只開庭了三次就結束了，當然是美國那邊贏了。那小子賠償不少錢，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手裏幾個億還是又地，畢竟那玩意比印鈔機都好使。本來許菲還能接受這個現實，但是沒想到，一場官司竟然把那個華僑的美國老婆給打來了。原來這家夥是不想要他老婆了，偷跑回國了。他老婆本來已經給美國警方報了失蹤，可是這一打官司人家找道了，於是帶着兩個孩子找來了。許菲知道後那個氣啊！讓他在兩個人之間選一個，結果那小子選擇他美國的媳婦，爲啥？當初這家夥只是個出國讀書的學生，靠在美國打工賺錢，而他老婆則是地道的美國華人，家裏又背景也又錢，倆人好上以後一直是那個美國老婆支持他讀完的博士，然後支持他創業，可以說他的成工力有一大半是他那個美國老婆工力勞。還有他現在失敗了，要想東山再起還得靠人家的支持。所以在利益面前，那小子拍拍走人了，給那個許菲留下了一棟別墅和一個將近倒閉的外貿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