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半路事故

吳所謂這兩天卯足勁搜集鐵倉古廟相關的資訊,實在累得夠嗆,登上大巴車後,頭直接靠著椅子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陣陣嘈雜的吵鬧聲,很大、很刺耳,吳所謂便醒了。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向車外緩緩掃視一圈,發現時間已經到了晚上,朦朧的月光正緩緩滋潤著大地,如果沒有周圍的嘈雜聲,一切是那麼美妙靜謐。

用半隻耳朵聽上片刻,吳所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汽車出了故障,不能開走,臨時停在了公路邊。車上的乘客意見很大,在車裡七嘴八舌開始埋怨。

這種事情在乘車的時候雖然不經常見到,但也不少見,因此吳所謂也不怎麼在意,扭動著脖子放鬆身體,心裡捉摸著尋找父親的事情。

這時候,中年汽車司機在駕駛位置站了起來,給大家賠了個不是,拿著一堆維修汽車的專業工具下了車。一會兒功夫之後,他無功而返。

車上的眾乘客見狀頓時炸了鍋,毫不客氣對著汽車司機就是一頓責問。

「你可是司機,怎麼會修不好呢!」

「故意的吧!」

「就這水準,還當司機!」

汽車司機像做賊一樣往四周掃視一圈,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才嘶啞著聲音小聲解釋。說汽車根本就沒問題,連一個螺絲都沒少,遇見怪事啦!話說完,他還向四周打量一番,似乎小心翼翼戒備著無形的東西。

眾乘客可不信這一套,七嘴八舌諷刺他,挖苦他,還罵他。汽車司機只得訕訕發笑。

就在這時候,車外無緣無故起了一層薄薄的黑色霧氣,將汽車團團圍住。這霧氣猶如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肆意膨脹,越來越濃,猶如墨汁。片刻間車外已然黑乎乎,不能見物。

只聽得噗嗤噗嗤的聲音響起,這些黑色的霧氣像滾沸的水一樣,起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小氣泡。這些小氣泡炸裂開來,化為一張一張黑色的人臉,在車外飄來飄去,隱約發出淒厲的叫聲,詭異嚇人。

這變化實在來得太突然,眾乘客雖然看在眼裡,但都嚇得呆若木雞,臉色蒼白,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一時間,周圍一片死寂,沒有一點聲音。

「有靈異事件發生,這可是千載難逢實踐的好機會!」

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吳所謂心裡升起一股自信,自己這些年修習紫雲全解,驅鬼降魔的知識已經夠豐富,是該試試身手了啊。

緩緩將右手衣袖挽起,吳所謂把光溜溜的手臂伸到車窗外。幾乎瞬息之間,車外那些飄舞的黑臉猶如跗骨之蛆,猛然間附到他的手臂之上,貼得緊緊的,並且蠕動著往肩上蔓延去。

一時間,他的手臂猶如中毒一樣,呈現出詭異的深青色。

「這是冤魂一類的東西擋路!」

鎮定感受片刻,吳所謂右手臂一震,那些附著在他手臂之上的東西猶如灰塵一樣濺射開去,他的手臂隨即恢復正常,不急不緩縮了回來。

眸子中閃過一抹興奮,吳所謂對紫雲全解中這種探測鬼怪的方法很是滿意。這種方法就是將精神力附著在身體上,靠著身體與外面世界的接觸,感官無限延伸,從而探測鬼怪的存在。這種方法有三成境界,精神力附著身體四肢,附著身體每處與精神力離體騰空,目前他只是處於第一階段,不過已經足夠應付眼前的情況。

吳所謂嘴角撇過一抹自信的笑容,想要站起來適當安慰眾人,然後便開始驅妖降魔。

不過在他站起來之前,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汽車此時完全被陰氣包裹,外面還有更加厲害的東西阻攔著我們,估計要死幾個人才能脫身!」

「陰氣,只是陰氣這樣簡單嗎?」吳所謂心裡冷笑一聲,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對面座位站起來一個年輕人。

這人約莫三十歲,身體高瘦單薄,臉色有些蒼白,留著寸頭,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痞氣。這人接著往下說,「我呢,名叫徐衛山,是一個道士,專門降妖除魔的。今兒啊,既然遇見這事了,當然不會看著大家去死,放一萬個心好啦!」說著,他乾癟的手掌重重拍在椅子上,猶如藕節的右腳順勢踩在座位上,社會氣十足。

這時候,眾乘客才從呆滯中清醒過來,神色中恐懼與疑惑並存,望著叫徐衛山的年輕人。

徐衛山撓撓腦袋上寸長的頭髮,自我感覺良好,親了親嗓子才用和藹的語氣說道:「不過呢,道士也是人,需要吃喝拉撒,所以幹這種事情是要收錢的!」

「多少錢!」乘客中有人問。

「每人五千!」徐衛山和顏悅色道。

「啊,你搶人吧!」眾乘客臉色大變,瞪眼瞧著徐衛山。

徐衛山聳聳肩,轉轉眼,露出不在乎的神情,「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你們如果嫌太貴,不答應就是。不過好像時間不允許喲!」

說著,他翹了一個二郎腿,擠眉弄眼往車窗外指了指,眾乘客順勢瞧去,只見車外的黑臉鋪天蓋地的,數都數不清,有一些已經滲透到車窗內,甚至極個別已經附著到了乘客身上。

在這種情況下,眾乘客根本沒得選擇,只有極不情願答應了徐衛山的條件。徐衛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放心吧,我代表党告訴你們,你們的錢不會白花的。」

說著,他扛著一把桃木劍,大搖大擺往下了車。

片刻之後,車外傳來激鬥的聲音,就像密集的雨點打在屋簷下,劈劈啪啪響個不停。然後,伴隨著哎喲一聲慘叫,一切聲音戛然而止。

這時候,所有人心頭提到嗓子眼,大氣也不敢踹一下,歪頭斜腦看著車外。但車外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周圍靜悄悄的,不知過了多久,車門被重重拍了一下,響起啪的聲音,同時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快開門!」

眾人這時候才舒出一口氣,打開車門。徐衛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車上,一屁股癱做在座位上,一邊抹去額頭密集的汗珠,一邊口齒含糊指吳所謂道:「這位兄弟,外面的東西太厲害,我一個人不行,幫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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