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所有人都看着沈雲珠，她的聲音冰冷，而且透漏着無盡的嘲諷。

　　村姑才剛回來，就可以這樣放肆了？

　　沈秋月捏緊了手上的帕子，村姑怎麼敢如此嘲諷她！

　　「妹妹……是姐姐哪裏做的不好，姐姐給你道歉……」

　　「你哪裏都做的不好！」

　　沈雲珠毫不客氣的呵斥沈秋月。

　　「這裏是沈家，大將軍府。我是沈家嫡女，不是外來的客人。」

　　「你剛才那番話，足以證明，你把沈家的教養都喂了豬，我們沈家的臉面，都讓你丟盡了！」

　　將軍府門口圍觀不少人。

　　沈秋月那番話，讓大家以爲，沈雲珠只是個鄉下來的客人，並不是回家的主人。

　　沈秋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秋月，她竟然都聽出來了！

　　而且此時的沈雲珠根本不像個村姑，更不像個內宅女人，倒像是……像是個高高在上的「神明」！

　　她訓斥自己的時候，自己不僅沒辦法反駁，甚至有種衝動，想要跪在她面前，磕頭求饒！

　　怎麼會這樣？

　　就算是自己見到了公主，也沒有這樣膽怯過。

　　「妹妹說得對，這裏是沈家，妹妹是回家，不是做客。」

　　「若是非說誰做客，姨娘和秋月，才是客人。」

　　沈俊茂和沈俊元一左一右，護着妹妹進去用飯。

　　秦姨娘捏緊了身上的帕子。

　　「秋月，那個小賤人，爲什麼還沒死？」

　　秦姨娘那會兒得到了大丫頭回稟，也認定了沈雲珠不會回來。

　　但是現在……

　　沈秋月看着那遠去的兄妹三人，恨得咬牙切齒。

　　「我也不知道哪裏出了錯，既然人已經回來了，只能將計就計了！」

　　父親與祖母都不在府上，沈雲珠再怎麼厲害，那也只是個村姑。

　　對付一個村姑還不容易麼？

　　隨便一個借口，就能打殺了她！

　　飯桌上。

　　沈俊茂親手給沈雲珠盛湯，沈俊元把一整盤子的紅燒牛肉放在了妹妹面前，兩個人細心照顧着妹妹。

　　「謝謝大哥。」

　　「謝謝二哥。」

　　沈雲珠慢條斯理的吃着，味道一般，不如自己的手藝。

　　吃了一會兒，她看向了沈秋月。

　　「聽丫頭婆子說，姐姐你是姨娘生的，日子過得清苦。」

　　「這個王八蛋，姐姐你吃，多補補。」

　　沈雲珠把一盤滷蛋送到了沈秋月跟前。

　　一個手滑，有個滷蛋蹦到了沈秋月的臉上，剩下的幾個，蹦到了沈秋月的衣服上。

　　「啊！好燙！」

　　沈秋月尖叫着躲開，慌亂之中，她碰倒了桌上的湯湯水水，又被灑了一身。

　　「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沈家就是這麼教你規矩的麼！」

　　「秦姨娘，我們父親不在府上，你就這麼教養子女？我們沈家的臉面何在？」

　　沈雲珠放下了筷子，氣場大開。

　　「你個賤人有什麼資格教訓我和我娘，分明就是你想要害我！」

　　沈秋月已經忍了半天了，被沈雲珠一個激將就爆發了。

　　「你是我姐姐，我是賤人，那你就是老賤人了？」

　　沈雲珠擡頭看她。

　　沈家兩兄弟微微低着頭，抿着脣，憋着笑。

　　之前還以爲妹妹從鄉下回來，會膽小怕事，被人欺負。

　　如今看來，這個擔心都是多餘的。

　　沈秋月氣到發抖：「賤人，你罵誰呢！」

　　沈雲珠冷着一張臉，回應： 「賤人，罵你呢。」

　　「沈雲珠，你說的什麼話？」

　　秦燕自然幫着自己女兒。

　　「秦姨娘，話都聽不懂啊？難怪只是個姨娘。」

　　「你沒有教養好沈秋月，傳出去丟臉的只能是你們。」

　　「我呢剛從鄉下回來，你們把我當客人，我自然不懂得你們的稱呼，我可是無辜的。」

　　「一個老賤人，還有一個是老賤人的娘。雙賤合璧，威震京都，沈家有福了啊。」

　　沈雲珠簡直是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你……你放肆！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拖下去，家法處置！」

　　秦燕大怒，現在就要懲罰了沈雲珠。

　　「秦姨娘，你幹什麼！」沈俊茂立即護着妹妹。

　　「若是真的要懲罰，那麼把秋月也帶上！」沈俊元也站起來，護着沈雲珠。

　　「大哥，二哥，你們是什麼意思？明明是這個村姑出口侮辱我和母親，我有什麼錯！」

　　沈雲珠才回來，就被兩個哥哥護着。

　　日後整個沈家，豈不是都要成了沈雲珠的囊中之物？

　　「妹妹有什麼錯？她爲你好，給你吃王八蛋，教導你規矩。你卻開始辱罵妹妹，這是大將軍府該有的教養麼？」

　　「若不然這事兒，我就去請九王爺過來評評理！」

　　沈俊茂直接搬出了九王爺。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秦燕和沈秋月全都不敢說了。

　　沈雲珠：……

　　九王爺是個什麼大人物？

　　「大哥，這是沈家的家室，找九王爺做什麼。」

　　沈秋月轉身就走。

　　一頓飯不歡而散。

　　「二小姐，院子已經收拾好了。」

　　有個老嬤嬤過來說道。

　　「妹妹，院子就是從前母親住過的，雖然小了點兒。」

　　大哥沈俊茂欲言又止。

　　「堂堂大將軍夫人，還住小院子？」

　　沈雲珠看似隨口一說。

　　沈家兩兄弟對視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

　　「走吧。」

　　沈雲珠站起身，跟着嬤嬤走了。

　　沈家兩兄弟也出門，去九王爺府上赴宴。

　　若不是這個宴會早就答應了，他們絕對會留下來陪妹妹的。

　　「二小姐，老奴日後跟隨二小姐，伺候您左右……」

　　馮嬤嬤一路走一路講。

　　秦姨娘給沈雲珠配了三個丫頭，兩個嬤嬤，兩個護院。

　　「這就是二小姐的清風苑。」

　　馮嬤嬤拐來拐去，帶着沈雲珠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小院子。

　　院子非但不大，而且還很簡陋。

　　大門的漆都掉了，一半都壞掉了，若是來一場大風，都得被刮下去！

　　門鎖也是生鏽，掛在大門上，連個擺設都算不上。

　　沈雲珠進到裏面，自己都笑了。

　　「清風苑……我看應該叫清涼院才對。」

　　「確定這裏是給嫡小姐的院子，而不是下人的院子？」

　　沈雲珠看向馮嬤嬤。

　　「二小姐，這都是夫人交代的，我們下人也只是聽話照做而已。」

　　馮嬤嬤還沒說話，婢女就開口訓斥沈雲珠。

　　「砰！」

　　沈雲珠沒說話，一腳踹了過去。

　　婢女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最後撞在了五米外的大門上。

　　本就破舊不堪的木門，瞬間就被她砸倒在地了。

　　其它幾個奴才，嚇得臉色慘白。

　　二小姐竟然如此彪悍？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夫人身邊的大丫頭！」

　　婢女爬起來又訓斥沈雲珠。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打你又如何？」

　　「沈將軍夫人早就去世，如今只有一個秦姨娘，哪兒來的夫人？」

　　「你個狗奴才，到底是哪個下賤夫人身邊的走狗？還不如實招來！」

　　沈雲珠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婢女的衣領，眼神兇狠都能吃人。

　　婢女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主子，當時都要嚇破了膽子。

　　「我……我才不是……我的主子是秦夫人……」

　　「啪！」

　　她一句話還沒說完，沈雲珠已經賞了她一個耳光。

　　婢女被打得腦子嗡嗡作響。

　　「還不肯說實話？姨娘就是姨娘，不是夫人。」

　　話落，接連又打了幾個巴掌。

　　這筆賬，今天就要算！

　　報仇嘛。

　　不趁早，等着過年？

　　「奴婢知錯了，還請二小姐給奴婢一條生路吧。」

　　婢女跪在地上，苦苦求饒。

　　沈雲珠：……

　　給你一條生路？

　　誰給我一條生路！

　　「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我這廟小，容不你這尊大佛。」

　　沈雲珠本想結果了這廝，但是門口一閃而過的人影，讓她有了更好的想法。

　　婢女扭頭就跑，她要去找夫人告狀。

　　「本小姐要沐浴。」

　　沈雲珠向着破舊的屋子走去。

　　很快熱水弄好，沈雲珠寬衣解帶，坐在浴桶裏，閉目養神。

　　沒多久，腳步聲傳來，由遠及近，人還不少呢。

　　「果然還是來了。」

　　沈雲珠起身，迅速換好了衣裳。

　　縱身一躍，坐在了房樑上，看着下面的一切。

　　「沈雲珠！別以爲哥哥們向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沈秋月一腳踹開門，率先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