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儒家之禮，百家之爭

嬴翟話音剛落。

整個章臺宮陷入一刻的死寂。

然後突然炸開！

嬴翟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將整個朝堂炸了開來！

轆轤劍！

又稱爲秦王劍！

秦始皇嬴政的佩劍！

秦皇身份的象徵！

同時也是當年秦昭襄王賜死武安君白起，讓白起自殺所用的那把寶劍！

歷代秦王所傳下來的寶劍。

向秦始皇索要轆轤劍，和索要皇位有什麼區別！

「四公子在想什麼！？他瘋了嗎！」

「他怎麼敢的！他怎麼敢要此物！」

「不對，四公子沒那麼傻，但是……」

「這大秦的朝堂，恐怕要亂了啊！」

……

這四公子到底要做什麼！

雖然大秦四爺，素來以不守規則，自由狂放出名。

但……但這未免也太狂了吧！

所有人都像是看瘋子一樣，死死盯着嬴翟。

只有王翦，趙高兩人默不作聲的看着大殿之上那位無上的帝王。

王翦看着大殿之上那個面露喜色，甚至就快笑出聲的帝王。

選擇保持沉默，甚至開始假寐。

只要他什麼也沒看到。

那就沒有問題，

既然沒有問題，

那就問題不大。

甚至連李斯和趙高兩人，都在看了一下始皇陛下之後，選擇低頭。

轆轤劍，的確是秦王劍，歷代秦王所持不錯。

擁有轆轤劍卻代表不了得到皇位。

可它也代表着秦始皇嬴政的權威！

若是陛下同意，那公子翟，那將會是大秦，真正意義上的一人之下！

而且他們很清楚。

陛下。

會同意！

「好，好，好！君無戲言，既然朕說過給你，就會給你。」

嬴政取下腰間的長劍，遞於趙高。

「陛下，萬萬不可！這不合規矩，請陛下收回成命！」

就在這時，博士淳於越突然出聲阻止。

只是他沒有看到，嬴翟在他跳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笑意更甚了幾分。

魚。

總是那麼主動。

「淳博士，父皇已經開口，只要我要的就會給我，哪裏不符合規矩了？」

嬴翟驀然開口，臉上的喜色被藏的很好。

淳於越擡頭看着嬴翟，眼中滿是怒色：「轆轤劍乃是陛下隨身佩劍，代表了陛下秦皇的身份，怎可輕易贈予他人！

此劍更是歷代秦王所繼承的傳承之物，對大秦有些極其特殊的意義，怎能當做賞賜！

而且如今陛下正直壯年，太子之位未立，當由長子爲太子，四公子索要轆轤劍，是何居心！

臣鬥膽，請陛下收回成命！」

「淳博士此言差矣，父皇既然答應於我。

只要我開口，這大秦之內，無一不允！

那這轆轤劍於我有何不可？」

看着臉色通紅，目眥欲裂的淳於越。

嬴翟的臉色也變得越發冰冷。

語氣帶着怒氣。

似乎要和淳於越爭辯一場。

「你！你！你！謬論！」

淳於越越發氣憤，指着嬴翟就要呵斥。

「謬論？儒家之禮，夫子所論，君無戲言。

難道在淳博士眼裏，這君無戲言不過是謬論？

轆轤劍不過是父皇的佩劍而已，皇帝的身份，又豈是需要一柄劍，來正名的！

更何況，此劍與父皇是否在壯年有何關系？

還是說淳博士覺得，大秦的皇位，不是父皇決定的，而是區區一把轆轤劍來決定的！」

嬴翟冷冷的看着淳於越，語氣越說越冰冷，甚至透露出一絲殺意。

殺人誅心！

此時低頭數螞蟻的李斯一衆，心裏莫名想到的詞。

淳於越被堵死了。

不。

應該說作爲大儒的淳於越被堵死了。

作爲儒家大儒，淳於越不可能承認儒家之禮有問題。

更加不可能說陛下的不是。

劍就是劍，只有在皇帝手中才是皇者之劍。

不在皇帝手中，無論是誰得到，都不可能因劍而稱皇。

所以即便嬴翟的話有問題，但在這朝堂上，卻把淳於越逼到了絕路。

要麼去否認儒家之禮，要麼就是在挑釁皇權。

「你！你！你……」

淳於越怒視着嬴翟，憤怒的用手指着他。

然後。

然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淳博士勞累過度，還不去將淳博士送到太醫那裏，好好休息。」

就在這時，趙高尖銳的聲音傳來。

幾個侍衛連忙把淳於越扶了出去。

一衆大臣紛紛收起看熱鬧的眼睛。

作爲代表始皇帝意思的趙高都說話了，看來淳於越是白暈了。

沒人注意到，嬴翟的臉上露出一抹失望。

這淳於越太脆了。

心理素質太差。

好戲還在後頭呢。

你說你暈了，多可惜啊！

始皇帝根本沒有在意淳於越這個插曲，示意趙高將轆轤劍交到嬴翟手中。

「翟兒，這轆轤劍給你，你卻要記住，若是你用此劍胡作非爲，朕隨時可以收回來。

你可明白？」

嬴翟接過轆轤劍，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

「叮，恭喜宿主獲得秦王劍，得到秦始皇嬴政的贊賞。恭喜宿主獲得劍術精通，初級鍛體丹*1000，頂級鍛體丹*10，大唐名臣徐有功，番薯育苗*10000。」

嗯，看來系統獎勵只和任務有關，暫時沒有其他花裏胡哨的東西。

這樣也好，簡單粗暴。

我喜歡！

「多謝父皇賞賜，兒臣一定謹遵教誨，絕不濫用轆轤劍。」

嬴政最後一句話，是敲打，也是默許。

若是什麼都不說，那轆轤劍不過是一個賞賜而已。

頂多算是一個特別的賞賜。

而說了，那就是在告訴所有人，只要自己不收回轆轤劍，那轆轤劍就代表自己給嬴翟的權利！

「趙高。」

「發下去。」

「諾！」

嬴政將一部分未書寫的白紙遞給趙高。

重頭戲才剛剛開始。

一衆朝臣每人都接過一張白紙，突然有些不明所以。

摸起來和布帛一樣，但又不如布帛柔軟。

紛紛擡頭，正一臉疑惑的看着嬴翟。

「各位，此物名叫紙，可在上面進行書寫……」

奧。

紙，用來寫字的。

「它的造價遠低於竹簡。」

「除此之外，它還更加利於存放，若是存放的當的話，就算是千年也不會損壞。」

轟然。

這些話如同雷霆一般在一衆朝臣的腦海裏面炸裂。

特別是代表法家的李斯和代表儒家的一衆博士。

他們很清楚代表着什麼。

一份完整的典籍，用帛書需要多少錢？

近萬錢。

所以連皇帝都沒想過用帛書代替竹簡。

而用竹簡成書多少錢？

也要上百錢，上千錢。

若是真去四公子所言。

紙的造價遠低於，還利於保存，那麼百家的書籍和思想將會更加廣泛的傳播。

此乃百家之幸事啊！

然而代表些世家的馮去疾等人臉上卻有些難看了。

某些程度上來說諸子百家的崛起，就是他們在他們的身上動刀。

索性，除了法家，兵家，陰陽家，其餘的諸子百家和大秦的關系都有些微妙。

「陛下，此物乃是大秦之幸啊！

臣請陛下，用此物，向天下宣揚秦法，展現大秦律法之嚴明！」

李斯一張老臉，激動的漲紅，他似乎看到法家從自己開始，留傳萬世了！

「陛下，臣等以爲，此物應當用來宣傳禮樂，以彰顯陛下之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