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赴夜國

馬車兜兜轉轉的走著，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了。只見黎晰掀開馬車的簾子問道：「丫頭，累不累，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我打心眼裡感激黎晰對自己做的一切。便帶著一絲笑意道：「不用了。看到南國的一切，心裡都會捨不得，還是趕路吧。」

黎晰暮然的點點頭，放下簾子，將我與外界再次隔離。

只聽黎晰大喊：「繼續趕路！」而後便聽到馬蹄聲逐漸遠離！

心中縱有千般不舍，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嫁給別人，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卻是把她安全的送到那個男人的身邊。歐陽黎晰此時的心情亦是苦澀的。

玉兒一直守在我的身邊。掀開車簾，此時再看南國的美景，卻是別有一番滋味，仿佛一切都帶著離別的味道。這一走，不知今生是否還有機會再回到這片故土。

馬車再次的停下。許久未動，忍不住好奇，我掀開簾子，看著馬車旁的侍衛問道：「怎麼停下了？」

侍衛回道：「回稟公主，是夜國的人在前面迎接著呢。」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看到黎晰的影子，複又問道：「歐陽將軍呢？」

「回稟公主，歐陽將軍正在前面與夜國的人交談。」

我順著侍衛指引的方向望去，遠遠地看到黎晰的身影，我才安下心來。好像只要他在，自己便不會害怕。

「沒事了，你退下吧。」話罷放下簾子，靜靜地等著。

片刻，馬車又開始前進了。當馬車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夜國的宮裡。

「丫頭，我們到了，下車吧。」黎晰的聲音再次響起。

聞聲掀開簾子，在黎晰的攙扶下，我下了馬車。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俊美的白衣男子，只見他帶著笑意道：「公主辛苦了，皇上與皇后娘娘已經在殿內等侯多時了，請隨我來吧。」

這是一張俊美的笑臉，連兩道濃濃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臉型，陽光中帶有一絲不羈。

「好。」我輕輕點頭示意，便隨在這位白衣男子的身後。歐陽黎晰與玉兒伴于我身側。

一座金碧輝煌的華麗宮殿坐落於眼前。白玉為牆，黑金鋪路，一路過去，每隔半裡，則豎立著一個高一丈的火架，青色的火焰跳動著，華麗的氛圍展露無遺。

走進內殿，更是讓人歎為觀止。只見殿內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簷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根筆直的柱子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與那宮殿上的鳳凰遙遙相對。

身旁的白衣男子微微躬身，對著大殿之上的夜國皇帝與皇后道：「皇上，皇后娘娘，南國的公主已經到了。」

我便也隨著白衣男子對著大殿上的夜國皇帝與皇后行君臣之禮，溫婉道：「芯玥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從殿上走下來，親切的拉過我，道：「來，快讓本宮瞧瞧。」

我微微抬眸打量著身前的皇后娘娘，只見她身著素白宮服，雅致玉顏、傾國傾城！一頭烏黑的髮絲翩垂芊細腰間，頭綰風流別致飛雲髻，輕攏慢拈的雲鬢裡插著紫水晶缺月木蘭簪，項上掛著圈玲瓏剔透瓔珞串，身著淡紫色對襟連衣裙，繡著連珠團花錦紋，內罩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襯著月白微粉色睡蓮短腰襦，腰間用一條集萃山淡藍軟紗輕輕挽住。

皇后此時已是笑得合不攏嘴，對著大殿之上夜帝揮手，笑道：「皇上，這次軒兒可真是抱得美人歸嘍。這般容貌，臣妾都要自愧不如了。」

夜帝走下來，親切的攬過皇后道：「朕早聽說過，這南國的芯玥公主有著傾國傾城的相貌，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我略微頷首，笑道：「皇后娘娘過獎了。芯玥哪裡比得上娘娘您的花容月貌呢，看皇上對您的體貼，我想皇后娘娘必定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吧。」

皇后側身看著夜帝笑道：「瞧瞧這孩子的小嘴兒多甜呀，跟抹了蜜一樣。打一見這孩子，臣妾就喜歡。」

夜帝看了看皇后，而後又望向我，笑道：「今日趕了一天的路，早些歇著吧。明天讓皇后帶著你轉轉。」

我微微做了個輯，低眸道：「謝皇上，那芯玥先告退了。」

「去吧。」夜帝對著白衣男子遞了一個眼神，白衣男子便會意轉身帶路。

一路上兜兜轉轉，終在一處宮殿門前停了下來。

白衣男子的臉上始終帶著那不羈的笑，他道：「公主，這就是您暫時居住的宮殿。若有什麼吩咐儘管吩咐宮女們就好了。」

我再次微笑點頭示意，道：「有勞公子了。」

白衣男子轉身對歐陽黎晰道：「將軍，皇上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另外一處宮殿，請隨我來吧。」

歐陽黎晰雙手抱拳於胸前，對著白衣男子道：「多謝皇上美意，只是黎晰還有些私事，不便在宮中留宿。有勞公子向皇上帶個話，黎晰感謝皇上的美意。」

「將軍的話陵飛一定帶到，那陵飛就先告辭了。」白衣男子又側身對我點頭示意後，便離開了。

宮婢們也都紛紛跟著白衣男子離開，只留下兩個人宮女在這守夜。

待白衣男子走遠，我便對著那兩個守夜的宮女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有事我自會叫你們。」

「是，公主。」

宮女退下後，我與黎晰進了殿，將門關上，玉兒守在殿外。

「丫頭，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我們擔心。」歐陽黎晰始終還是沒有辦法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他怕表明心意後芯玥會疏遠了自己！

我含笑點頭，不語。黎晰的心意自己又何嘗不知？或許沒有聯姻這件事……

我不禁在心底一笑，世上哪有那麼多如果？況且自己也只是當他是哥哥。

見我未語，黎晰拍了拍我的頭。似乎這是從小到大，這是他習慣性的動作。

可是此時此刻，我卻是更喜歡這種感覺，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夜國，黎晰是自己最親的人。

「不早了，我要出宮了。皇上要我借這次機會，去夜國的民間打探消息，看看風國是否像傳言說的，已經和夜國聯合起來。」

我的聲音裡多了那麼一絲絲的顫抖，囑咐道：「黎晰，萬事小心！」

我忽然有些不舍，真的就要剩自己一個人了麼？連黎晰也要離開了，這個從小到大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人也要離開了。

「丫頭，保重！」黎晰含笑望著我，我也含笑點頭。在他的眼中，我看得到不舍，可是又能怎樣？

歐陽黎晰伸出手最後一次拍過芯玥的頭，也許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因為他的丫頭就要嫁為人妻了！

黎晰離開了。

我站著看了好一會，直到黎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才轉身走回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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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我一邊揉著肩膀一邊對整理著床榻的玉兒道：「玉兒，你別忙了，歇會吧。」

「公主，玉兒不累。床榻都整理好了，可以睡了。明天還要和皇後娘一起呢。」玉兒轉身走到我身側，伸手幫我輕揉著肩膀。

我拉過玉兒的手道：「玉兒，不如今夜我們一起睡吧？」

「不行公主。玉兒是奴，怎麼能和你一起呢。」玉兒堅決搖頭。

「傻玉兒，在這夜國，只有你和黎晰是我的親人。現在黎晰也走了，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同姐妹，這點要求都不行麼？」我嘟著嘴，看上去好似生氣一般。

「好了好了，玉兒答應公主就是了。」見我不高興，玉兒只好鬆口妥協。

「快來！」我開心的拉過玉兒，一起上了床榻。

玉兒側身，看著我，歎息道：「公主，今日都不曾見過夜國太子，你對自己未來的夫婿就一點都不好奇麼？」

我微微一愣，接道：「看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為人都不錯，太子應該不會太差吧。反正都是要嫁，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玉兒皺著眉道：「萬一夜國太子是個紈絝子弟怎麼辦？是個很奇怪、脾氣不好的人怎麼辦？要是個長相奇醜無比的人怎麼辦？可憐公主你長得這麼好看，犧牲自己嫁到夜國，如果嫁不到一個好夫婿可怎麼辦？」

「傻玉兒，不會的。如果是這樣，我君芯玥的命也太差了吧。」

「可是……」

見玉兒不肯甘休，我便嚇唬玉兒道：「再說，我可要把你許配給一個奇醜無比的人了。」

「好啦，玉兒不說了就是了，公主也累了，早點歇著吧。」

我依偎在玉兒的肩上。可能因為奔波了一日，真的累了，很快便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