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傳說

張徹看在眼裡，更加好奇了。只見老者的神色一再變幻，眼中掠過遲疑和顧忌。

沉默半晌，老者滄桑的聲音再度響起：「那個鬼潭啊。說起來……還是我小時候……」

仿佛回憶觸動了內心深處的什麼，老者雙眼微閉，長歎了一口氣，猛然睜開雙眼，一束不寒而慄的光芒「唰」的從他略顯昏暗的眼中一閃而逝，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旋即緩緩道出了一段駭人聽聞的傳說。

「那是我還小的時候，我們村，出現了一個百年不遇的絕世天才，姓夢名千鼎，他對於煉丹的癡迷與天賦簡直是整個煉丹一族都驚才絕豔的。崇拜他的人多如牛毛。數不勝數。便是當時的高級煉丹師對他評價也很高，認為他將來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老者頓了一下，眼神沉溺在久遠回憶中。張徹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不敢打擾。

「他這樣的天賦，自然很輕易的進入到最為著名的煉丹學院天鼎學院學習。天鼎學院是全封閉的寄宿制，三年學滿才可以出來。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父母早逝的他，那個女孩對他而言卻是最為重要的人。兩人情投意合，只等夢千鼎完成學業後和女孩成親。但是三年過去了，等他畢業取得絕佳成績回來的時候，卻發現魂牽夢繞的女孩已經不見了，有人告訴他女孩在他走後，被一個權貴公子看上，要娶她，她誓死不從，被逼無奈後，就跳潭溺亡了。」

老者說到這裡，聲音中充滿了感慨：「夢千鼎當時的傷心自不必說，知道真相後就想去報仇，被人拉住，因為那權貴勢力太大，去了只有送死的份。夢千鼎發誓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然而，自從那之後，他的性情都有些變化了，天天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出去，終於有一天，那個權貴滿門一夜暴死，死相極其慘烈。唉，報應呐！與此同時，夢千鼎也消失了，有人看見說他向那個女孩跳潭的方向去了。都說夢千鼎是以身殉情了，陪他的心愛的人去了。為此，當時很多人都深受感動，紛紛前往水潭憑弔。」

老者有些唏噓的看了一眼張徹，神情有些異樣，繼續道：「夢千鼎消失後，怪事就發生了。那個水潭就變成現在這樣了。不管什麼生物掉進水潭無一能活著出來。甚至連屍首都沒有。所以，鄉親們都認為這是夢千鼎鬼魂作怪。這也就是鬼潭的由來。」

鬼魂作怪？張徹對此有些懷疑，從沒見過鬼怪的他對此不敢苟同，在他的想像裡，水潭裡若真有鬼，會是這種情況？按照他的理解，應該是直接被冤鬼拖入水中吧。哪裡會這麼委婉。那麼，不是鬼魂，是什麼東西呢？

怪物？怪物應該是直接張開血盆大口將落水之人給吞噬吧。

那到底是什麼呢？

怪東西？也許有什麼怪東西在潭底吧。張徹讀過志怪類的書，但凡哪個地方不尋常，無知的鄉親們遇到不能理解的東西便自認為是鬼魂之類的東西，人心惶惶又祭又拜。最後謎底揭曉，都是一些怪東西作祟。

那老者見張徹陷入思考，遲遲沒有回應，不由得「嘿嘿」笑了一聲，道：「這種說法是最為普通的一種，還有其他版本的說法，一個比一個離譜。我認為有些聳人聽聞。大都是人們以訛傳訛的吧。」張徹聽見此話，贊同的點點頭，心道果然是中級煉丹師，見識和判斷力都不是常人能比的。心裡似乎想到什麼，便問道：「不知夢千鼎前輩那天去水潭有沒有帶什麼東西？」

此話一出，老者臉上卻突然閃現出一絲驚訝，看了眼男主人，男主人不解，感覺莫名其妙，老者又回頭看著張徹道：「莫非小兄弟以為潭底有什麼東西？」

張徹沉吟片刻，道：「實不相瞞。我在救人的時候就發現水中並無異樣，而我手放在水中卻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吸力。」

老者臉上的驚訝更濃，摸著鬍鬚，點了點頭，道：「小兄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善於觀察，這點老夫很欣賞。我也親自去看過潭水，水質沒有問題，那股吸力卻是千真萬確的存在著，這也大概是人掉進去很難爬上來的緣故吧。還有……」

老者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故作神秘的道：「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想必小兄弟也有發現吧？」

張徹心中朗然，眉頭一揚，道：「你是說那水潭裡的水存在大量的若能量？」

老者面有佩服之意，道：「正是，據我所知，那應該是水屬性的若能量。小兄弟也正是依靠那水潭裡的水屬性若能量來凝結冰塊的吧。」

張徹心中一動，想這老者知道的還挺多，當下面色一肅，道：「是的。若不是那水裡存在大量若能量，恐怕我也不能一下凝結那麼大面積的冰塊。」

老者若有所思，手指不住摩挲著光潔的白須，過了一會，低聲道：「有一個傳聞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夢千鼎生前有一個絕世好鼎，是皇帝御賜。卻和他一起失蹤了，有人說是和夢千鼎一起沉入了潭底作為陪葬品。也有人說其實夢千鼎其實沒死。不管哪種說法，再也沒人見過他了。」

張徹聽的也頗多感慨，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那老者有低低說了幾句話，似自言自語一般：「如果現在他還活著的話，應該有一百多歲了吧。」

話還沒完，便搖了搖頭，似乎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現實。

張徹見老者滄桑的臉上隱隱露出惋惜的神色，只道是他對英年早逝的天才的歎息吧。心中雖有諸多疑問，但見老者一副沉思神色，不好打擾。一時，都沉默下來。

便在這時，婦人走了出來，招呼大家吃飯，看見老者在場，熱情相邀，老者也不多加推辭，幾人便圍在桌上吃飯，主人家的女兒卻沒出來吃飯，男主人解釋小孩子等會再吃。於是，幾人一邊吃飯一邊隨意聊著，那夫婦對自己甚是殷勤，不時感謝。氣氛融洽。

張徹嘴中客氣應著，腦中卻依然在想夢千鼎的事情。

他總覺得那水潭底下有一些古怪。恨不得將水潭翻個底尋個究竟。

他存在這樣的思想，和他喜歡看幻想類書籍有關，他期待著能從水潭底下尋找出一些驚世寶物。比如夢千鼎的鼎。然後名震一方。但是，現在這個想法一遍遍被自己否定掉了。

「我怎麼能進入潭底而安然無恙的出來呢？或者怎麼能將潭水分離出來？不管哪種方式，我都做不到。」

張徹默默想著，決定以後有能力了一定要找出真相，將這個什麼鬼潭的鬼話破滅，也算是為村民們做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小兄弟，你怎麼不吃菜啊？是不是俺媳婦這菜做的不好吃啊？」卻是那個男主人的聲音。

張徹忽聽此話，心神回歸，抬頭向男主人看去，只見男主人有些責怪的看著女主人，而女主人則低頭臉紅。老者正泰然自若的大吃大喝，胃口極好。直責怪自己想事情不小心想出神了，連忙應道：「沒沒，挺好吃的啊。」說著，連扒拉了兩口飯。

「哎，看來還真是菜不好吃啊。」男主人歎了一口氣，語氣中滿是自責。說罷，又拿眼睛瞟了瞟妻子。女主人此時已經羞澀的幾乎將飯碗給臉遮擋住了。

張徹這才發現自己碗裡全是白米飯，哪裡有一絲菜的影子，不禁大為尷尬，連忙伸出筷子去夾菜吃，不料菜在炭火上煮著，很是滾燙，張徹一時心急，還沒吹便往嘴裡送，被燙的直伸舌頭，但為化解尷尬，依然不住的稱讚好吃。

眾人見張徹一副孩子模樣，不覺甚是親近，哪裡還有英雄奇人的氣場，臉上都紛紛有些笑意了。氣氛一時竟得以調和。

吃過午飯，張徹和老者又聊了一會煉丹的事情，當老者得知張徹正在準備考取低級煉丹師時，更是熱情的對張徹進行一番指導。

張徹一一聽在耳裡，很多不解的問題竟立時茅塞頓開，困擾多時的瓶頸也迎刃而解。讓他的煉丹修為大為精進，歡喜不已，不住道謝。

心道果然是讀萬卷書不如名師輕輕一點。

老者對張徹也是極為欣賞的，最後分別時祝福道：「小兄弟一定能取得好成績，老夫靜待佳音。對了，小兄弟名甚？老夫認為今年的鼎力榜上定然會出現小兄弟的名字。」

張徹微微一笑，謙虛道：「前輩太抬舉我了，晚輩姓張名徹。承蒙前輩厚愛，我定當全力以赴，也好不讓前輩失望才是。晚輩就此告辭了。」老者點頭，微笑著目送張徹離開。

張徹走在路上，心道雖然還是沒有尋找到靈感，但是今天到這來的收穫一點也不少。又不禁自顧自的感慨道：「俗話說破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倒也不假。」

「咦，這不就是那個救人的奇人？」隨後，一聲尖叫突兀的在田間小路上轟然響起。

張徹心中一驚，以為又發生了什麼要命的事情。環顧四周，果然要命，兩個姑娘俏臉緋紅的舉著砍菜鐮刀，對他控制不住的大聲尖叫。鐮刀上的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