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跟他是三生三世的仇人

顧眠蹲在審訊室內。

怎麼想怎麼覺得憋屈。

霍戰霆不止一次誣陷自己，之前害自己被領養家庭退回，今天又害自己牢獄之災。

她估計跟他是三生三世的仇人。

不然爲什麼一見面，就厄運連連。

「顧眠，讓你的家人來保釋你。」一個警察進來通知。

家人？

莫家好不容易才領養她，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被關進警局，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

「我沒家人！」

「……那你就在這待夠二十四小時吧。」

顧眠躺倒在硬板牀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了。

夢裏，她的肚子很痛，還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她無助的抓住一個人的手，哭着祈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撕裂的痛是那麼的清晰，她咬着嘴脣，抓破了牀單。

堅忍過後的如釋重負是那麼的寂靜。

「抱歉，我盡力了。」

「不會的，不可能，我剛剛還感受到他在動……他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你冷靜點！你身體太虛弱了，孩子又是早產，你的命能保住已經是奇跡了！」

「不！你騙我！你騙我！」

顧眠猛的睜開眼睛，淚水從眼角滾落。

她已經很久沒做這個夢了！

哐啷一聲，拘留室的門被推開，「顧眠，跟我去一趟醫院！」

私人醫院內。

張媽緊緊抓住希寶的手，不停的抹眼淚。

「萬醫生，小少爺這是怎麼回事啊！！」

希寶的臉埋在枕頭裏，睡衣的背後都溼透了，看起來很難受。

萬學勤把檢查報告遞給霍戰霆，「急性腸炎，應該是吃了不潔的東西。」

希寶撐着身子坐起來，跟張媽比劃了一下，張媽立刻把他抱起來。

「小少爺要上廁所！」

還沒衝進廁所，大家就聞到一股臭味。

萬學勤憋着笑，在霍戰霆的肩頭拍了拍。

霍戰霆的俊顏漆黑如墨。

他的耳畔還盤旋着顧眠的咆哮聲：哪個人販子會好吃好喝像祖宗一樣的伺候他！

她到底給希寶吃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廁所裏的水聲停止，張媽給希寶清洗過，用浴巾裹着他抱出來放在牀上。

「小少爺都拉了三次了！」張媽一臉的擔憂。

「打一針就好。」萬學勤說着，拿出一次性針筒。

希寶突然從牀上彈起來，把被子枕頭都扔在地上，然後又把擱在牀頭的護士託盤給掀翻。

「你幹什麼！」霍戰霆冷聲呵斥。

希寶每次打針都胡鬧。

這也是霍戰霆帶他來醫院的原因，因爲上次他在家裏鬧，把幾個古董花瓶全給砸了不說，還爬上陽臺，企圖跳樓。

萬學勤這裏是高層，全部封閉式，看他還能鬧成什麼樣。

希寶見沒什麼東西可砸，轉身鑽進了醫療器械的櫃子裏，砰的一下關上門。

「鑰匙！」霍戰霆手掌一攤。

萬學勤咧了一下嘴，「在櫃子裏。」

「撬鎖！」

「裏面全是藥，他要隨便吃一把……」

「那可怎麼辦！」張媽哆哆嗦嗦的祈求，「少爺，你別發火，再讓我勸勸小少爺？」

霍戰霆危險的眯縫着眼睛，默許。

張媽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輕聲道，「小少爺，你想怎麼樣，你告訴張媽，少爺一定會滿足你的心願的。」

啪，櫃子上半的門打開，露出希寶的小腦袋。

他的手裏抓着一大把白藥片，作勢要吞。

「……」霍戰霆垂着的手攥了攥拳頭，沉聲道，「你生病了，必須打針。」

希寶臉色蒼白，卻堅定的搖頭。

「不打針，你會一直拉肚子，就會變成一個臭孩子。到時候就沒人喜歡你了。」萬學勤也跟着哄。

「……」希寶看向張媽，眨巴眨巴眼睛。

張媽立刻說，「小少爺說，他就是變成臭豆腐，也有人喜歡。」

「……」萬學勤驚嘆，「他一個眼神，你就能看出這麼多啊！」

「……小少爺是我帶大的，我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張媽有點心虛的低下頭。

「她給你吃垃圾食品，才害的你拉肚子。」霍戰霆知道希寶說的人是顧眠。

她是導致希寶生病的罪魁禍首。

希寶用力搖頭，再次跟張媽眨眼。

萬學勤也盯着張媽，「他又說什麼？」

「少爺說，不關新媽媽的事。」

「新媽媽？」萬學勤驚訝的瞪大眼睛。這孩子真會坑爹，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媽！

「……」病房內，一股前所未有的冷空氣開始盤旋。

「少爺，要不……」張媽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霍戰霆冷聲打斷，「不可能！」

萬學勤一轉頭，就看到希寶把手上的藥片都塞進了嘴裏，嚇得尖叫起來。

「不能吃！不能吃啊……戰霆，他想見誰，你就讓她來吧，先給孩子看病重要！」

「不行。」霍戰霆一眼也不想看到顧眠。

噗，又是一股臭味從櫃子裏傳出來。

希寶被自己薰得，差點沒吐出來。

萬學勤五官扭曲，他剛研發的新藥，都在那個櫃子裏，估計是沒得救了。

「孩子再拉，可就要脫水了……」

霍戰霆眉頭緊緊的擰着，跟希寶對峙了片刻，才說，「我給她打電話，你先出來。」

希寶用手指了一下霍戰霆的口袋，讓他先打。

於是，十分鍾後，顧眠被警察送進病房。

「霍戰霆！你這個人渣，你到底想怎麼樣……」顧眠剛要撲過去打人，就看到櫃子裏的希寶，瞬間轉移了方向，「我等會再跟你算賬！」

「希寶？你怎麼在櫃子裏！」顧眠走了幾步，快速捏住鼻子，「怎麼這麼臭！」

希寶哇的一聲哭起來，丟了藥片，伸着手臂讓顧眠抱。

「現在想起我了？剛剛怎麼坑我的！」顧眠一邊吐槽一邊把人從櫃子裏抱出來，「洗手間在哪？」

「這邊……」張媽把兩人送進去，然後戴上手套清理櫃子裏的髒東西。

萬學勤抓了抓腦袋，試探的問，「剛剛那人，是顧眠？」

霍戰霆掃他一個冷眼，摔門走人。

顧眠給希寶洗澡的功夫，他又拉了一次。

「怎麼回事？」

「醫生說小少爺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張媽在一邊解釋。

「？咱倆吃的都一樣，我怎麼沒事！」顧眠捏着希寶的臉左右看了看，「你是不是去我家之前，還吃了別的東西？」

希寶搖頭。

「小少爺說沒有。」張媽翻譯。

「……你還金口玉言了，說話！」

「我家小少爺不會說話。」

「……」顧眠腦袋有點反應不過來，「外面那個混蛋是誰？」

「您是說萬醫生？」

「不是。」

「……那是我家少爺。」

顧眠咬着嘴脣，覺得事情有點復雜，「您先出去行嗎，我跟他說兩句。」

張媽看向希寶，見他點頭，才退出去，但是還守在門口。

「說話。」顧眠捏希寶的鼻子。

「疼。」希寶哼了一句。

「那混蛋跟你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