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貓臉老頭

龍有富說到這裏，突然停下不說了。他似乎意識到那裏不對勁，他臉色變得頗爲沉重，轉過頭看向我。我什麼都沒說，我也突然想到了哪裏好像不對勁，心裏一驚。

吳向佐似乎也察覺到了，顫抖着問到：「九郎，這蛇從哪冒出來的？」

我指了指西方的牆壁，說道：「不知道，我看見它的時候，它就在那裏。」

龍有富的老婆這時候又尖叫着說道：「你們看吧，還不信我，肯定是你們要拆了這宅子，但是這宅子是它家，所以啊，它才會咬你們啊!」

龍有富不太相信，一臉疑惑的自顧自的說道：「這玩意能聽懂人話？真的假的啊？」

吳向佐撓了撓頭，說道：「也許是真的，因爲這裏太特麼邪門了，出現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龍有富像是對着那白色的屍體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到：「可是不拆了這宅子，毀了你的家，我們的家就要被毀了啊！這可怎麼辦啊？這白蛇會怎麼報復人啊？」

龍有富的老婆說道：「這蛇肯定不止一條，說不準剩下的就躲在什麼地方，找準機會就來咬你們。」

這時候，師父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我聽見師父說道：「你們胡思亂想什麼，這宅子是陰氣太重，有幾條蛇是很正常的事情。依我看，這蛇說不定是那些有心人養的，就是用來對付我們的。不過，即便報復又能怎樣？來一條殺一條，來兩條殺一對。蛇是我殺的，盡管來找我好了。」

我擡頭看了看師父，我總覺得他話裏有話，這話不太像是說給我們聽的，反倒是像說給別人聽的。只是那個「別人」是誰，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爲師父平時說話的語音不會太大，何況現在這裏如此寂靜，師父的語音比平常反而大的多，這很不正常。

鎮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剛才有點丟人總要找回場子來，於是也高聲說道「管它是有人故意放出來的，還是我們打攪它了，這宅子必須要拆，而且越快越好，免得節外生枝，又發生什麼變故。」

龍有富見我跟我師父絲毫不懼，頓時覺得自己找到了主心骨，也堅定的點了點頭，似乎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一般。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極爲難聽的聲音響了起來，那聲音似乎是從屋裏傳出來的，說道：「你們殺了白蛇，統統要死！」

這聲音實在太難聽了，像是有人的嘴巴被膠帶封住了，然後用喉嚨裏面的肌肉互相摩擦着努力發出來的聲音，聽在正常人的耳朵裏面，別提有多難受了。

這種難聽的聲音讓我響起了小時候調皮，拿着鐵杴在水泥地面上摩擦時發出的那種噪音，不過那噪音跟這聲音比起來，簡直算得上是天籟之音了。

這聲音徒然傳進耳朵裏面，我們幾個人都被嚇了一跳。我皺着眉頭思索了半晌，才看着龍有富問到：「二叔，這是大叔在說話？」

龍有富木訥的點了點頭。

吳向佐說道：「這聲音比鬼叫還難聽，看來已經病入膏肓了啊！」

師父背着雙手，朝着裏面走了進去，頭也不回的說道：「先進去看看吧。」

我們跟着師父走了進去，堂屋裏除了幾張積滿灰塵的桌椅外，別無他物。龍有富跑到前面帶路，我們跟着他走進了裏屋。裏屋的光線不是很好，窗戶緊閉着，我隱隱約約的能看見一個人，依靠在牀邊，坐在地上。

龍有富打開電燈，我們朝坐在地上靠着牀的那人看過去。那人突然擡起頭來，只見那人的模樣甚是可怖。

幹癟的嘴裏竟然長滿了一排細密的白晃晃的尖牙。整個布滿皺紋的臉，也顯得異常慘白。渾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極爲難聞的味道，這味道跟腐屍差不多。身上的衣服髒亂不堪，頭發全部打結，一撮一撮的垂在腦袋上。斜着眼睛，陰鬱的看着我們。

而這時，就聽見「碰！」的一聲。這一次，包括師父在內，全都嚇了一跳。辛虧龍有富的老婆已經走了，不然她要是被這麼嚇到的話，那慘叫聲估計我們的耳朵全都要被震聾。

我們朝着聲響的地方看過去，這才發現原來是一直肥碩的黑貓碰倒了桌子上的水杯。

只是那黑貓太過詭異，它擡起頭的一瞬間，我們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