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憑空出現

「霧醫生，我告訴你哈，這裏的烤串非常好吃，肉的勁道和柔軟度都剛剛好，老板的手藝很好，烤的那個外皮微焦，裏面的肉卻很嫩，入味剛剛好，真的是道人間美味啊，真不愧是我時常光顧的燒烤店。」老板把烤串一端上桌，凌汐子就忙不迭給霧以澤介紹起來。

老板一臉憨厚的笑容，見凌汐子這麼贊賞他的手藝，頗自豪，「那是的，凌小姐是我們這兒常客了，我們自然要拿出看家本領，滿足凌小姐的口福之欲。」

聞言，凌汐子愣了一下，急忙壓下帽檐，不讓老板看到她的真實面貌。

老板見此笑得更大聲了，「凌小姐，你經常過來這邊吃東西，我還認不出你來那還真的不能做生意了。」頓了下，他壓低聲音，神祕兮兮地說：「不過，凌小姐放心，我是知道明星不能暴露在路人面前的，也更知道做生意之人必要保護客人的個人利益，所以我不會說出去的。」

聞言凌汐子才緩緩擡起頭，心安了下來，然後笑顏彎了起來，「謝謝你老板，我選擇你的店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跟凌汐子說話太認真，以至於老板忽略了一直坐在旁邊不吭聲的霧以澤，老板這才注意到一道不明情緒的視線直直地盯着他，轉頭一看，是位長得很俊逸的男人。

老板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臉精笑，「凌小姐，想必這位就是您的男朋友吧，長得很是俊逸，眼光不錯哦。」

「……」對於老板的誤會，凌汐子是無語的。有哪位情侶是坐的那麼遠的，而且兩人眼中都沒有那種纏綿膩死人、虐死單身狗的悱惻好吧！

霧以澤顯然也沒想到被誤會了，就在凌汐子以爲他會主動澄清的時候，他又堅守自己「無所謂」的原則了，他看着凌汐子聳聳肩，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老板你誤會了，我們是朋友，並不是那種關系。」霧以澤不解釋，凌汐子只好在接收到霧以澤那無所謂神情的下一秒轉頭對老板解釋道。

「哦——」拖長的尾音，老板顯然不信，緩了幾分鍾，他又說：「不過看你們也是不像，畢竟沒有哪個情侶相對而坐，距離大到連喂東西都喂不到。」老板一臉笑意，明顯是笑他們的距離大到可以橫跨一條鵲橋。

老板，我佩服你敢說實話！

老板又磕叨了幾句就轉身去烤攤上了。

凌汐子看着面前雲霧繚繞的美食，咽了下口水，愣是控制住上前大吃的衝動，然後她看着霧以澤，鄭重地問道：「霧先生，你是男的，面對我們是男女朋友的誤會，你爲什麼不主動出來解釋一下？」

他嘴角微扯，眼簾微斂，「我無所謂。」

「……」凌汐子差點摔下椅子。果然，他的思維她是想不到的。

凌汐子穩住身軀，垂下眼簾，心裏早已對霧以澤甘拜下風。

她也不再管自己是不是請客，請霧以澤吃的，直接拿起烤串就吃起來，神色享受，像吸大麻似的。

「霧醫生你也吃吧，我先幹了哈。」嘴裏塞滿烤肉，凌汐子不忘叮囑下這位她要請他吃烤串的人。

真的有這麼好吃嗎？霧以澤盯着凌汐子滿臉享受的樣子，不免輕蹙眉頭低眼看着桌上烤串。

他之前一直生活在玉露瓊漿的天庭，在成仙之前修煉都要吃素，不可殺生，現在成仙了吃慣清淡的玉露瓊漿。

來到了凡間生活上千年，霧以澤自然要入鄉隨俗，可不管他生活多久，他依然只吃得下一些液體類食物和素菜，肉類的食物也就很少吃。

霧以澤決定給自己的口欲一些嘗試，他拿起一支羊肉烤串放在眼前左右瞧着，越瞧感覺這食物越髒。

「這上面還有烤時沾上的碳灰，你確定能吃？」霧以澤在做最後的掙扎。

在他掙扎的時間裏，凌汐子已經幹掉了五串烤串。

「怎麼不能吃？很好吃的，你快吃吧。」凌汐子說着，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忽然抓住他的手，把他手中的烤串塞進他嘴裏。「烤串配啤酒更配哦。」凌汐子搖着手裏的啤酒瓶，笑得那個賊。

「不好意思，我只喝紅酒。」霧以澤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烤串塞進嘴裏的瞬間，那上面辣味狠狠刺激着他的整個口腔，就像着了火似的，火辣辣的，使他整個五官都扭曲了。

那種熟悉的刺辣感覺又回來了，五年前因誤吃了一點麻辣小龍蝦，霧以澤被辣的睜不開眼，張不開嘴，最後猛灌了幾大瓶冰水才緩解口腔裏的辣味，此後他就再也不敢碰有關辣味的東西了。

這辣椒簡直就是殺人的武器。

霧以澤漂亮的劍眉深深皺着，他掩住嘴，重重呼着氣，眼眶微紅，然後口齒不清地瞪着凌汐子，一字一頓地說道：「凌汐子，你是不是想死啊！」

凌汐子終於從烤串中回過神來，看到霧以澤冷汗直冒，怒目而視，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她心口猛得一悸，有些不確定地詢問：「你不能吃辣？」

凌汐子的老家在大東北，冬天裏都是得吃上爆辣味的食物才能熬過越來越冷的冬天，所以她非常能吃辣，就算步入這個做什麼都沒有自由的娛樂圈，她也依然改變不了。

看霧以澤這真實的反應，她確定他真的不能吃辣。

這下急壞了她，凌汐子急忙起身走過去，來到霧以澤的身邊看看他，他這時卻起身略過她飛奔到路邊吐起來。

幸好沒吃下去，也吃的不多，霧以澤扶着路邊大樹緩了緩，但仍是緩解不了辣味。

身後有噠噠的跑步聲靠近，凌汐子端着三大瓶冷凍酸奶跑過來，遞到霧以澤的面前。

「對不起對不起啊，我……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吃辣……」凌汐子秀眉耷拉下來，苦着臉，一臉擔心。

霧以澤接過酸奶，灌下一大瓶後，辣味才有所緩解。

整理好狼狽的樣子，霧以澤才起身，把空瓶子塞給她，就這麼看着她，估計是想用眼神凌遲她吧。

凌汐子的身高不算很矮，但此時低着頭站在霧以澤身邊，委屈得像個小綿羊。

許是被他強大凜然的氣息環繞，此時更顯得她嬌弱楚楚可憐。

「你就是這麼感謝我的？」許久，霧以澤狠狠用眼神刮了她一眼，沒有打她也沒有罵她。

「霧醫生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酥酥軟軟的聲音自她口中傳出來，傳進了他耳膜裏，似乎有微微瘙癢的感覺。

她竟然對他用撒嬌這招！

霧以澤輕輕嘆了口氣，似乎對她無可奈何。

所謂不知者無罪，他怎麼能跟個小女孩計較呢？算算，他也是活了上千年的神，肚量可沒那麼小。

他瞪了她一眼後，拂袖轉身回到座位上，看她還呆在原地不離開，便叫了一聲。「還愣着幹什麼？怎麼，不想吃烤串了嗎？」

聞聲，凌汐子才後知後覺擡起頭，發現霧以澤已經坐在座位上了，她不免愣了幾秒，剛剛看他那狠戾想生吞了她的眼神，她還以爲自己不是被他暴打一頓就是大罵一頓呢，怎麼，現在就這麼過了？

凌汐子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坐在椅子上反倒不自在起來。

「霧、霧醫生，你想吃什麼？要不……我給你叫份兒？」要不然你總怎麼看着我吃很不好意思的。凌汐子腹誹道。

「這裏的東西我都不敢吃了。」霧以澤看着她，似乎想看她繼續吃，「你別不好意思，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管我。」

「啊？那怎麼好意思呢，畢竟是我約你出來，說請你吃東西的……」凌汐子雖然一臉不好意思，但手已經不受控制地拿起烤串自顧自地擼起來。

霧以澤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早已看透一切的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塞滿食物的雙腮。

看透一個吃貨的方法很簡單，就是看她的眼神是不是對食物有着濃烈的深愛。

凌汐子呢從起先不好意思獨享這盤烤串到最後大快朵頤起來，她吃的很是起勁，似乎忘記了還有那麼道灼熱的視線看着她。

夜色漸濃，酒過三巡後，凌汐子抱着空酒瓶趴在桌子上，眸中似帶着水霧，迷蒙不清。她精致漂亮的休閒服沾上點點污漬，口齒不清地喊着：「來來，來喝、喝酒。」

自己今天對凌汐子確實很有耐心，以前對其他人他都是冷顏對待的。

或許是凌汐子給他的感覺很不一樣，銀幕前和生活中的她判若兩人，生活中的她多了份率真和不羈，也是今晚，他也算是了解到她是這種形象之人。

桌子上的六七個空酒瓶證明凌汐子喝得不少，她現在已經醉的連他都快不認識了。

天色已晚，他們也該回去了。

「喂，該回去了。」霧以澤試着推推她的手，可她卻揮掉他的手，喏喏幾句不清的話語又繼續趴在桌子上睡過去了。

幸好喝醉酒的她沒發酒瘋，霧以澤沒辦法，只好替她結好賬，背起她往她的車處走。

真是見了鬼了，他明明很討厭別人觸碰他的，可自從遇見了凌汐子，他以前的所有規則和禁忌都在慢慢被改變，被推翻了。

凌汐子感覺自己的腦袋很重，整個腦子混沌不清。

但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有個人在背她緩步走着，這人的後面就像個烤爐一樣，好暖好暖。

凌汐子舒服地嚶嚀一聲，動了動身子，找個暖和舒服的地方靠着，繼續睡過去了。

霧以澤以爲她醒了，想叫醒她，讓她下來自己走，可從後背傳過來的淺淺呼吸聲打斷了他的妄想。想讓個醉鬼下來走路，除非天要下紅雨了。

路燈橘黃，倒是溫暖了他們兩個本沒有交集卻陰差陽錯有了聯系的人。

今晚霧以澤的感覺是從來沒有的，就像那種，你雖然看遍了世間冷暖，但你沒有參涉其中，便也不知其中的冷暖與溫情，所以也不清楚今晚凌汐子給他的感覺是屬於哪種範疇。

霧以澤把凌汐子背到她的車前，才後知後覺知道她喝醉了，不能開車！

「凌汐子，醒醒。」霧以澤放下她，她垂坐在地上，雙眼緊閉，沒有清醒的跡象。

他扶住她雙肩，輕拍了幾下她的臉頰，喚了幾聲，她仍是毫無反應。這讓他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沉睡在急診室的沙發上，旁若無人的睡起來。

看來這次，他是叫不醒她了。

霧以澤不習慣坐現代的代步工具——汽車，所以也就沒有自己學過開車。

現在凌汐子醉的要死，開不了車那怎麼送她回去啊？

幾番躊躇不定後，霧以澤皺着的眉頭微微鬆開，低頭望了眼在自己懷裏的凌汐子，問道：「你家在哪兒？」

回應他的只有她淺淡的呼吸聲……

無奈，霧以澤只好緊緊抓住她的手，閉眼靜靜感知她腦中的記憶。

白澤有着靈敏的嗅覺和感知能力，只要緊緊抓住對方的手，運法，便能感知人類腦中的些許記憶。

人類記憶中的景象是隱私，這種感知功能在感知的時候會損耗些許修爲，你想知道的越多你修爲就損耗的越多，這也是霧以澤雖然能感知到人類心理想的是什麼，但他也不會恣意妄爲。

凌汐子的腦中記載的都是娛樂圈中的事情，霧以澤直奔主題，來到她生活的記錄區，感知到了住的地方是北區的豐華小區黎紫花園。

霧以澤抱起她，走到樹木陰影處。站定後，此時他的周邊縈繞着一圈圈藍色的光，這時，他身軀一轉，整個人就瞬間消失在空氣了，徒留一張輕輕飄下的幹枯樹葉……

「惡……咳咳……」許是瞬間轉移的空間裏空氣稀薄，雖然只有十幾秒的時間，但對於凡人來說，凌汐子受到氣流的衝擊，在霧以澤懷裏顛簸了幾下，醉意上來，難受地嘔吐起來。

霧以澤措手不及，整個胸前都沾着她的嘔吐物，一股酸臭味撲面而來，他真想一把把她扔下去。

凌汐子看似很難受，整個秀眉都皺起來，微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整個腦袋屬於混沌狀態，她自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霧以澤懷裏，自己爲什麼會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