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痕 Chapter 9

老式捷達刹了很久的車，才晃晃悠悠的停在了他的身邊。下車的男人，狠狠地踢了車一腳。憤憤的說：「媽的——破車——」

他急切的說：「鐵柱，出大事了！」

叫鐵柱的男人，點了根煙，不慌不忙的說：「怎麼了？愣子，你把話說清楚。出什麼大事了？」

愣子還是有些慌張，他蜷縮著身子，似乎是有些冷。

「我把一個娘們幹死了。」

鐵柱倒吸了口涼氣。有些吃驚。

「什麼？你說你把一個娘們幹死了？行啊！你小子火力挺強。」

愣子打了鐵柱肩膀一拳，狠狠地說：「去你媽的，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把那娘們幹死了！」

鐵柱冷靜下來，盯著愣子，還有些難以置信。

「這事是真的！？那娘們的屍體在哪裡？」鐵柱有些不鎮定問。

愣子驚慌中，指著那片綠油油的，甚至有些漆黑的玉米地，輕聲說：「就在那片玉米地裡。」

鐵柱狠狠地吸了一口煙。

「帶我去看看！」那是一個沉悶的聲音。

愣子的腳突然一瘸，那是驚慌的緣故，鐵柱沒有說什麼，若是換做平常，鐵柱肯定還會嘲笑愣子一陣。可是他沒有，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是啊，幹女人不犯罪，可是把女人幹死了，那就逃脫不了責任。

片刻，愣子與鐵柱停在了玉米地中間的一個地方。

「就是她——」愣子說。

鐵柱看了看，試了試鼻息。確定的說。

「她確實是死了，不過，既然她已經死了，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既然已經死了，咱們開車把她送到南湖公園，將她仍進湖裡，做個人不知，鬼不覺。」愣子的目光，呆滯中有些冰冷。

鐵柱想了想，看了愣子。

「這是一個辦法，不過如果員警調查起來怎麼辦？查到你怎麼辦。」鐵柱有些為愣子擔心。

愣子說：「我想好了，反正這個月工資已經開了，我下個月請一個月的假，到農村老家避避風頭。」

鐵柱點了點頭，遞過一根煙。

「這樣也好，回家避避風頭，也看看你的老母親。」鐵柱似乎在分析：「咱們先抽根煙，壓壓驚。然後十二點的時候，咱們就把這娘們的屍體扔進南湖。」

商量好了之後，兩人抽了一根煙，把姚媚兒的屍體裝進了老式捷達的後備箱。躲進玉米地又開始抽煙。他們在等待著一個時刻，淩晨他們就會動身。

時間滴答滴的過去，鐵柱打了一個哈切。

「哎，愣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動手吧。」

愣子點了點頭，把煙蒂狠狠地摁在地上。吐了一口痰液。

「媽的？鐵柱，你說我怎麼就他媽的這麼衰？活這麼大都沒碰過女人，這剛碰了女人，草，還他媽的給幹死了！」

鐵柱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我們動手吧。」

兩人站起身子，鐵柱伸了伸懶腰，愣子傻乎乎的跟在鐵柱的後面，一同走到了老式捷達的旁邊。

「你開？還是我開！？」鐵柱問。

愣子揮了揮手：「還是你開吧，我這驚魂未定的。怕開不好。」

鐵柱同情的看了愣子一眼，把煙蒂仍在路上。

「好吧，我開。上車吧。」

愣子把車門打開，靜悄悄的上了車。

噗，噗——

「媽的！是不是沒油了？」鐵柱氣憤的罵了一句。

咚咚——咚咚——

車發動了，一輛老式捷達，發動的聲音竟然與摩托車這麼像，真是讓人汗顏。

愣子輕啐一口：「柱子，咱們該換車了吧？」

「嗯，來年春天再說吧，現在手頭有點緊，你那點工資倒是發了，可我那些還壓著呢？明年春天要是能全給我開了，那我就在買一個二手捷達。」鐵柱幻想著說。

此時老式捷達已經開動，上了公路。速度不快，可聲音倒是大的可以。甚至，聽著老式捷達轟鳴的聲音，愣子有些坐立不安。

「鐵柱，能不能開快點！這聲音太大了！」愣子順著車窗向外眺望。

鐵柱皺了皺眉：「這已經是最快了，你以為我不怕啊，要是被抓，我也是共犯，愣子，我這次為你可是犧牲大了，到時候到你農村老家，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愣子賠笑著和鐵柱說：「兄弟，你的情誼，愣子這輩子記下了，要是能夠逃過一劫，你到農村老家，我擺席招待你。」

鐵柱呵呵一笑，繼續開他的車。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鐵柱把車停在了南湖廣場，南湖公園側門。愣子先下了車。鐵柱關上車門，順便點了根煙。他從車上拿下兩幅白手套，遞給了愣子一雙。

「拿這幹什麼？」愣子有些不解。

「為了不留下指紋！」

「你怎麼知道？」愣子傻呼呼的問。

「電視上都這麼演的。」鐵柱高深的說。

愣子輕啐一口，把手套撇在了車裡。

「算了吧，要是留下指紋，我們剛才早就留下了。何況把她仍水裡，指紋早就泡掉了，沒事的。」

鐵柱想了一想，真實這麼回事。他把手套也扔進了車裡。

「嗯，說的對，那我也不戴了。」

兩個人，打開了後備箱，吃力的把姚媚兒的屍體，抬進了南湖公園。從樹林中的小路，蜿蜒到南湖湖畔。

愣子說：「我們就這麼把她扔下去？」

鐵柱疑問說：「那你想怎樣？」

愣子提議：「要不要，把她的腿上綁上一塊石頭？」

鐵柱不屑的一笑：「不用，早晚會被發現，泡一天是泡，兩天也是泡。咱們迫不得已犯罪，能夠逃出法律，可逃不出天上的神靈，開始別做的那麼損。」

愣子微微有些明白，他最後留戀了姚媚兒一眼。

「扔下去吧，反正今天是睡不著了，到我家喝酒去吧。」愣子裝作鎮定的說。

鐵柱拍了愣子一下：「扔啊——」

「一，二，扔——」

撲通——

姚媚兒在聲音過後，漸漸的消失在湖面。

愣子似乎是丟了魂一樣，癡癡地看著湖面。鐵柱拉著愣子：「走吧——別看了——」

烏雲遮住了月亮，星星在天空中顯得斑駁。湖面上的水紋，一蕩一蕩的，最終平靜下來。

遠遠的聽到了老式捷達的發動聲。

漸漸的變小，最後，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