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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陰老魔走出山洞,來到了附近一塊空曠之地上,伸手從腰上系著的灰色布袋中掏出十幾個制式一樣的黑色器具,器具內鑲嵌有亮晶晶的石頭,散發出幽幽藍光。
只見老魔表情嚴肅,腳下踏著奇異的步伐,雙手不斷掐訣,時不時抬起頭,望瞭望天,露出思索的表情,似乎在計算著什麼。片刻後,便施法將黑色器具按照某種特殊的規律插入地下,擺出了一種玄奧的圖案。
待到老魔放下最後一個黑色器具。老魔手中掐訣,口中默默念叨。
「玄陰離合引月陣,聚!!!」
老魔的話音剛出,這十幾個黑色器具上的石頭陡然發出耀眼的藍光,藍光直沖天際,竟射向了上空的月亮之中。
楊天抬頭一望,只見上空的月亮變得越發明亮,不禁生出了天上的月亮變越變越大的錯覺,只見滔滔月光像是受到吸引一般,齊齊向這陣法聚攏而來,片刻間,楊天便覺得雙目刺痛,無法睜眼。
「陣法成,九子入位!!!」說罷,老魔便飛身過來,將楊天在內的九個孩童按照某種規則排列在這玄陰離合引月陣的陣法之內,片刻間,九個孩童便被包裹在月光之中……
楊天感覺自己仿佛進入了一片詭異的空間之中,只見空間四周充滿了明亮的月光,月光順著肌膚不斷鑽入自己身體的經脈之中。初時感覺有絲絲清涼之感,甚是舒爽,然而隨著月光不斷的湧入,身體漸漸感覺到寒冷,四肢開始出現僵硬,而自己此刻像是某種奇異的力道束縛,無法動彈分毫。
「老魔這是想利用陣法牽引月光來將他注入我們體內的本命毒氣和我們自己的精氣相互融合,用以催生出他口中所說的九子陰毒之氣,待他吸取完這九個孩童的陰毒之氣後,便可練成那九子陰魔功。」楊天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分析出了老魔的意圖。
此刻的老魔正雙手掐訣,一動不動地盤坐在陣法中心,隔著月光感應著九子的動向,雖說無法看到他們,卻能夠感應九子體內的陰毒之氣是否正在孕育而生。
老魔與這九子孩童之間似乎存在著無形的絲線,孩童體內不斷產生著暗紅色的氣流順著絲線,不斷注入老魔經脈之中與其碧綠色的本命毒氣相互融合,變成一股黑色的氣團,隨著融合的不斷深入,黑色氣團漸漸變得越來越大。
「不錯,不錯,一切順利,只要吸幹他們體內催生出陰毒之氣,便可大功告成。」老魔點了點頭,眼神中充滿期待。
「嗯?這個小娃體內怎麼沒有催生出陰毒之氣?」老魔忽然注意到這九個被月光包裹的身影中,有一個身影卻沒有傳來暗紅色的氣流。
此時的楊天,四肢僵直,無法動彈,月光不斷鑽入體內經脈之中,卻因為沒有了老魔的本命毒氣,月光無法進行融合而開始四處亂竄。楊天感到周身經脈劇痛無比,像有無數的氣流正在衝擊著經脈,想要破體而出,楊天此刻有些焦急。
「本源之氣,快快出來。」慢慢地,楊天察覺到自身經脈之中浮現了一團微弱淡黃色的氣團,隨著這氣團的出現,周圍經脈中的月光像是受到了某種吸引一般,齊齊向它彙聚而來,土黃色氣團不斷吞噬著彙聚而來的月光,似是在吞食大補之物,氣團逐漸在擴大……隨著黃色氣團的不斷吞噬,體內的月光漸漸消失一空。
黃色氣團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只見它突然快速旋轉起來,楊天身外頓時出現了一個黑色漩渦,黑色漩渦不斷在變大,大量的月光從天而降,齊齊向這漩渦凝聚而來。
「這……怎麼會這樣?」老魔驚恐地發現陰毒之氣不再聚向自己,反而改變方向,被那漩渦吸引而去,甚至連自身的本命毒氣也開始不受控制,漸漸破體而去,任憑自己如何運轉功法壓制都無濟於事。黑色漩渦像是一個能夠吞噬萬物的黑洞,而楊天體內的那團土黃色氣團隨著黑色漩渦的不斷吞噬竟開始漸漸變大,初時如米粒般大小,漸漸變得如拇指般大小……
老魔驚恐的發現自己的精血竟也在開始不受控制地被吸引而出,原來就瘦弱的身體顯得越發乾枯,周身只剩下皮包骨頭一般,模樣十分嚇人。
「想不到我葵陰一生凶名赫赫,竟會葬送在這小小的山坳之中。」老魔眼見自己無能為力,不由悲涼地說道,看著體內本命毒氣和精血不斷外泄,神色中似有掙扎,似有解脫,「吳邪,今生無法找你報仇,來世我也不會放過你!!!」
將死之刻,葵陰的思緒不由被拉回到了三十年前。
……
「葵師兄,我叫靈珊,以後多多關照哦!!!」畫面中一身著鵝黃色長裙的年輕女子正對著葵陰狡黠地笑道。而站在一旁的葵陰則是傻笑地點著點,臉上露出了愛慕的神情。
「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少年葵陰拍了拍胸脯,憨厚地說道。
葵陰旁邊站著另外一個劍眉星目的英俊少年,少年身著一席淡藍色星袍,手握一柄閃著幽幽紅光的長劍,正凝神望著遠方,面無表情,彷如萬年不化之冰,絲毫沒有注意葵陰和那位叫靈珊的少女對話。
少女望著這英俊的少年,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眼神中帶有絲絲傾慕之意。
時光流轉……
「葵師兄,你說吳師兄天天在忙些什麼呢?最近都沒來煙雨閣看我,咱們三人好久沒聚在一起啦。」靈珊雙手托腮,望著窗外,表情略帶憂傷。
「可能……可能吳師兄他最近真的很忙吧。」葵陰望著少女,臉上露出了失落的神情,他知道靈師妹喜歡的是吳師兄,心中卻仍懷有一絲希望。
二十年前。
「師兄,為什麼?為什麼?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你了啊!!!」靈珊臉色蒼白,口吐鮮血,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顯然是受傷極重的樣子。
「你擅闖本教禁地,偷取九子陰魔功法秘笈,已經觸犯了本教刑法,按法當廢除修為,種入蝕骨蟲毒,受九九八十一天毒蟲嗜咬,最後血骨全無,經脈盡斷而亡方可贖罪。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來?」說話之人正是那個劍眉星目,手持血光神劍的少年,此時,他正面無表情,雙手靠背,目光陰冷低盯著受了重傷的靈珊。
「吳師兄,我曾聽你說對此功法嚮往已久,我願甘冒處死之刑,為你偷來這功法,你卻如此待我……呵呵……如此……我已生無可戀,你動手吧,能死在你手上,我願足矣。」靈珊臉上帶著失望,目中充滿了死寂,放棄了一切抵抗,準備迎來她最愛之人的致命一擊。
「如此,那便送你一程。」少年神情冷淡,緩慢抬起右手,光芒在他手中積聚…
「住手!!!靈珊,你不能死!!!」忽從旁邊沖來一少年,呼吸急促,雙眼通紅,疾馳而來,瞬間飛到兩人中間,雙手護住靈珊,似要替他擋住這致命一擊。
「葵陰,讓開,靈珊觸犯教規,理應處死,你不得阻撓我執法,否則,連你一同處死。」少年手中光芒略緩。
「呸,什麼狗屁教規,吳邪你個懦夫,靈珊甘冒死刑之險,為你盜取功法,你翻臉不認情就算了,竟然還想要置她於死地,你還有人性嗎?」葵陰怒視對面這個始終面無表情的少年,口中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了。」少年單手一揮,手中的光芒直沖葵陰而來。
葵陰雙手掐訣,死死抵擋來自少年的攻擊,卻終因功力不足,光芒進入葵陰體內經脈,禁錮了他的修為,葵陰瞬間喪失了戰鬥力。
「該你了。」少年朝靈珊緩步走來,單手放在心存死志的靈珊頭上,準備行刑。
靈珊面露慘笑,卻趁少年不注意之時,將一抹微弱地流光射向葵陰,便緩緩閉上了雙眼,臉上充滿了失落。
吳邪朝著靈珊的天靈蓋猛地一拍,只見靈珊順勢倒在了地上,氣絕身亡,臉上猶帶著淚水。
「不!!!靈珊!!!」葵陰見靈珊被吳邪殺死,頓時一口逆血噴出,掙扎著想要挪向靈珊,卻最終因修為暫時被禁錮,無力地倒在了地上,眼睛死死盯著靈珊,流下了血淚,而片刻後便昏死了過去。
天蠍峰上。
「徒兒,你醒了!」葵陰趟在床上,床前一老者關切地問道。
葵陰雙眼空洞,一言不發。
「唉,你身上的傷勢已經好轉,吳邪手下留情,沒有要你性命,實乃大幸。」老者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
「嗤,那個懦夫,何必可憐我,他就是個沒種的懦夫。」葵陰嘲諷道。
「癡兒,教主已經下令,要逐你出教,為師百般求情,教主才允許我先治好你的傷勢,再逐你出教,唉,為師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
「師父,這結果我早已想到,我不後悔,就算再來一次,我也會這麼選擇,總有一天,我要吳邪那個懦夫付出代價。」葵陰露出仇恨的目光,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拳。
「唉,徒兒,我剛查探你的傷勢,發現你體內有一道屬於靈珊的真元,裡面竟藏有她偷取的九子陰魔功的功法秘笈,此事我不會稟報教主,你若想報仇,只能靠你自己了。」老者湊近葵陰,低聲說道。
「九子陰魔功?好,好,看來靈珊也認清了吳邪那個懦夫的真面目,讓我替她報仇,哈哈,放心,靈師妹,我曾許下承諾,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我一定要他不得好死!!!」葵陰聞言,臉色一喜,癲狂地說道。
靈珊到底為何將功法送予葵陰,是為了報復吳邪的絕情,還是為了報答葵陰的挺身而出?隨著靈珊的逝去,恐怕已無人知曉了。
老者一聲歎息,歎息徒兒的癲情,吳邪的無情,靈珊的癡情。
情之一字,讓人癡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