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山中狩獵

「吳爺爺，你在家嗎？」剛到吳鐵匠家門口，楊天便大聲喊道。

　　話音剛落，屋內忽地傳來一陣咳嗽聲：「咳咳…是小天來了嗎？快進屋來，外面涼。」

　　「吳爺爺，阿爹讓我帶點野味給您嘗嘗，您老身體可好？」楊天將帶來的野兔放在了桌上便開口詢問道。

　　「呵呵，小天真是越來越懂事了，爺爺身體還算硬朗，這些年也多虧你們關照我。唉，人老了，這體力也跟不上嘍，現在想打一件鐵器都費勁。」說話的是正是吳剛，十年過去了，吳剛越發蒼老，只見他此刻左手點著旱煙，右手握著煙杆，望著楊天，面帶慈祥。緩緩吐完口中之煙，吳剛開口問道：「小天，你今年多大了？」

　　「吳爺爺，我已經十一歲啦！」楊天回答道。

　　「十一歲了，嗯……小天長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老者面帶追憶之色，「還記得十年前你的父母被一群黑衣人追殺，逃亡吳家村，被我所救後定居於此，如今看來，這也是一種緣分。」

　　「吳爺爺，你可知曉是何人要殺我爹娘嗎？這群黑衣人到底是何來歷？」楊天開口問道。

　　「吳爺爺我也不知曉，既然楊林那小子不願告訴你，恐怕也是為了你好，小天，你就安心地住在這吧，不要多想。」吳剛搖了搖頭，緩緩說道。

　　翌日，楊天家中。

　　「阿爹，你可答應過我，待我年滿十二歲之時便帶我上山打獵，我可是期盼好久了，阿爹，你可不准食言哦。」楊天興奮地說道。

　　楊林笑駡道：「你小子，毛還沒長齊，就想學打獵，我教你的招式和身法都學會了麼？沒練好就別想出去狩獵。到時被野獸叼走了我可不管你。」

　　「阿爹，你教我的那些招式我早就練完了，不信現在我就練給你看！」楊天揮舞著拳頭示意道。

　　「是麼？那跟我到院子來，讓我看看你練得如何。」楊林笑著，站起身來，楊天緊隨其後，兩人走出了屋子，來到屋外院中。

　　「天兒，開始吧。」楊林站在一旁開口道。

　　「好，阿爹，你且看好。」

　　「呵……哈……」楊天擺開架勢，操練了起來，動作行雲流水，拳掌虎虎生風，端地是有模有樣。

　　「阿爹，看我練得如何？」楊天施展完一套招式之後，停了下來，得意洋洋地問道。

　　「嗯……還算不錯，看你來是用心練了，不過有幾處招式還是不對。」楊林走了過去，親手糾正著楊天一些錯誤的招式。

　　「嗯……既然這些招式你已練會，那我也不會食言，明天就隨我進山，教你狩獵。」楊林見時機成熟，便答應了楊天的請求。

　　「太好啦，明天跟阿爹一起狩獵去嘍！」楊天聞言，高興地跳了起來。

　　雲龍山中，草木茂盛，綠意匆匆。

　　只見前方不遠處一隻毛色灰白的野兔趴在草叢中，正在豎起耳朵，凝神靜聽，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危險。片刻後，又放鬆了警惕，繼續有滋有味地啃著地上的青草。然而就在此刻，只聽見「咻」的一聲，一隻利箭疾馳而來，正中野兔頭部，將其死死釘在後面的大樹上。

　　「哈哈，阿爹，中了中了，我獵到了一隻兔子。」

　　草叢中忽地躥出一少年，周身沾滿樹葉，頭髮淩亂，左手揮舞著一張木弓，右手拎著剛剛獵到的野兔，正對著樹上的一中年男子興奮地喊道，男子聞言從樹上輕鬆躍下，絲毫不費力的樣子，朝著楊天緩緩走來。

　　這中年男子和少年便是楊林和楊天父子倆。自從當日楊林答應兒子，教他狩獵之術後，已經過去了數月，在這幾個月時間裡，楊天每天都跟隨父親穿梭在這樹木草叢之中，練習著父親傳授的狩獵技巧，楊天逐漸融會貫通，每每都會有所收穫，同時也練就了一顆堅穩沉著的內心和非常矯健的身手。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不外如是。

　　「嗯……幹得不錯，天兒，不枉費我的苦心，如今你已經初步掌握了狩獵的技巧，不過你的心還是不夠靜，你要記住，在行動之前，不能洩露絲毫殺機，獵物對氣機的感應很是敏銳，一旦你提前洩漏殺機，獵物有了防備，到時再想獵殺，可就是難上加難，你可明白？」楊林一語中的，點出了楊天欠缺所在。

　　「嗯，阿爹，我明白了！」楊天點頭稱是，歪著腦袋，回味著父親剛才的話語。

　　「好了，先練到這裡，午時已到，天兒，今天阿爹教你在野外烤兔子吃。」楊林望瞭望楊天，緩緩說道。

　　「哈哈，好哇，上次的烤魚味道真不錯，烤兔子的味道應該也不會太差吧？」楊天砸吧砸吧嘴，盯著野兔，兩眼放光，口水直流。

　　「你小子就知道吃，還不快過來幫忙生火。」楊林笑駡道。

　　楊天父子來到一山中泉水旁，泉水甘甜可口，父子倆經常在此烤野味吃。只見楊林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刃，短刃寒光湛湛，銳氣逼人，刀柄處刻有一個「楊」字。楊林手起刀落，快速刮掉野兔皮毛，剖開肚皮，掏掉內臟，在泉水中洗了起來，動作十分嫺熟。

　　「阿爹，火生好啦，快點來呀！」楊天拿著一個火折，站在火堆邊手舞足蹈，神情急切。

　　「急什麼，來了。」楊林麻利地拎著洗好的野兔，隨手用刀在旁邊樹上砍下一段樹枝，去除樹皮，將野兔串了上去，便放在火上烤了起來，邊烤邊往野兔肉上灑上一些鹽巴和佐料。不一會兒，野兔肉便發出了滋滋的冒油聲響，香味漸漸彌漫開來。

　　「阿爹，好了沒？好了沒？」楊天盯著冒油的熟食，吞了吞口水，惹得旁邊的楊林一陣搖頭。

　　估摸著差不多好了，楊林先用刀切了一小塊放進嘴裡嘗了嘗，微微點頭，便撕下已經烤熟的野兔大腿，遞給了楊天。等候多時的楊天早已急不可耐，連忙接過來，由於是剛剛烤好，還比較燙嘴，楊天一邊吃著，一邊鬼叫著，神態甚是滑稽。

　　「好燙，好燙，唔，好吃，好吃，一會還得留點帶回家給阿娘、石頭和爺爺嘗嘗。」楊天望著還剩半邊的野味，內心糾結到底吃還是不吃，最後依依不捨地用一片洗乾淨的大樹葉將剩下的野味包裹了起來，放在後背的行囊之中。

　　吃完了野兔，楊天父子收拾了一番，便繼續前往林中狩獵。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雲龍山中開始彌漫起淡淡地霧氣，遮住了人們的視野。

　　「好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再不走，恐怕就難以分辨方向了。」楊林望著霧氣，蹙了蹙眉頭。

　　「嗯，阿爹，我們回去吧。」楊天也附和道。

　　「咦？雲龍山怎麼這麼早便起了霧氣，而且霧氣似乎還在變濃。」楊林望瞭望四周，皺著眉頭說道。

　　就在此時，山中忽地傳來一陣奇異的嘯聲，聲音似遠似近，飄忽不定。

　　「這嘯聲是……難道……天兒，今天是什麼日子？」楊天聽見這奇異的嘯聲之後，神色一動，不由開口說道。

　　「阿爹，你忘了？今天八月十五呀！」楊天答道。

　　「八月十五，原來如此，看來大帝的預言果然是真的，這天終於來了嗎？」楊林突然自語道。

　　「阿爹，你在說什麼呢？什麼預言？」楊天望著楊林，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楊林淡淡回應，似乎不願多說。

　　「阿爹，我聽村裡的老人，這山頂上住有仙人，是真的嗎？」

　　楊林聽到天兒的言語，神色一怔，神色中似有憂傷，似有仇恨，同時又參雜了一股莫名的情緒。楊林轉過身來，神色中竟透著一絲冷漠，看得楊天心中一緊，以前的阿爹可從未露出這種表情。

　　「天兒，你覺得仙人是什麼？」楊林問道。

　　「嗯……仙人……仙人應該是能移山填海，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吧。」

　　「仙人？哼，仙人只不過是一群得了道法就迷失本性的人罷了，天兒，如果有一天，你要去與仙人對抗，你會怎麼做？」楊林忽然問道。

　　楊天聽到父親的問話，撓了撓頭，神色中有些迷茫，父親說的這些話他從來沒想過，與仙人對抗？能對抗嗎？他們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滅了吧，怎麼對抗？楊天低頭不語。

　　楊林望著自己的兒子，意味深長的說道：「天兒，若是阿爹阿娘被仙人捉走了，你待如何？」

　　「那我就跟他們拼了。」楊天揮舞著手中的木弓，惡狠狠地說道。

　　「嗯……不錯，這才是我楊林的好兒子，天兒，以後若是阿爹阿娘不在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楊林說道。

　　「阿爹，為何會這麼說，難道你是要遠行嗎？」楊天察覺到父親的異常，連忙問道。

　　楊林搖頭不語。

　　楊天覺得今天的父親似乎有些不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上來，聞言只得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

　　山中霧氣逐漸濃郁，似要將整個雲龍山都籠罩起來，從遠處看來霧氣隱隱凝聚成一條雲龍盤臥於山中，給此山增加了一絲莊嚴，多了一絲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