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氏姐弟

綠光照在楊天身上，竟讓楊天生出了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心中的殺氣隨之慢慢消退，心情逐漸平復下來，可能是剛才激烈地拼殺耗盡了楊天全身的氣力，楊天緩緩鬆手放開了斷頭，徑直昏倒在了地上。

　　「姐姐，咱們快跑，這野人殺人不眨眼。」小男孩扯了扯姐姐的衣角，恐懼地望著楊天。

　　「他剛才救了我們一命，山賊發現派來的人沒有回去，定會再派人追來，到時他就危險了，我們豈能恩將仇報。」女孩望著楊天，表情複雜。

　　「那該如何是好啊？」男孩撓了撓頭，開口問道。

　　「嗯……這樣吧，咱倆先把他抬到這附近的山中休養一下，待到他醒來，我們再離開。」女孩想了想說道。

　　「萬一他醒來，又要殺我們，怎麼辦？」男孩臉色略顯蒼白，顯然還未從剛才的血腥場景中回過神來。

　　「不會的，我們有這個。」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塊古玉，這塊古玉正是那兩個死去的山賊所要搶奪之物，只見此玉通體翠綠，靈氣逼人，彷如天然形成，未經任何雕琢。而在這古玉正中模糊有個小小的人影閃動，仔細一看，卻又無法分辨。

　　「這塊古玉是祖奶奶傳下來的，說是能驅災避禍，逢凶化吉，卻還是沒能讓父母逃過山賊的追殺，偏偏對這野人有些作用，唉。」女孩撫摸著手中的古玉，神色哀傷。

　　距離吳家村不遠處的大石山中。

　　楊天醒了過來，這幾天的大起大落，讓他身心俱疲，渾身上下酸痛無比，四肢都使不上力氣，楊天掙扎著坐了起來，靠在了一棵大樹底下，抬頭望瞭望四周，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約摸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男孩正盯著楊天，見楊天醒過來，臉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姐姐，快過來看，野人醒啦！」

　　忽從不遠處走來一女孩，衣衫破爛，眉目間與這小男孩很相似，來到楊天身旁緩緩坐下，眼神中透露出關切。

　　「你醒了，餓了吧？這是我剛烤的魚，快吃點吧。」說完遞過來一個樹枝，樹枝上插著一條烤得有點焦糊的魚。

　　楊天看了看這條烤焦的魚，又看了看這個女孩，臉上哭笑不得。

　　「烤得不好，湊合吃吧。」女孩尷尬地笑了笑，笑容顯得很純真。

　　只見一旁的小男孩正用小手拿著一條烤好的魚，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顯然是餓極了。

　　「這是哪裡？你們是……」楊天開口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哪裡，只是怕被山賊發現，就找了這個地方躲藏起來，我叫李清羽，這是我弟弟李沐陽，本來我們一家準備前往歸雲山訪親，卻不料中途遭遇山賊，父親母親和僕人們為護我們逃離凶地，皆死在山賊刀下，剩下我跟弟弟一路逃亡到此……」李清羽輕輕訴說著這幾天慘痛的經歷，聲淚俱下，讓人心生憐憫。

　　「那我怎麼會在這裡？」楊天揉了揉太陽穴，神志仍有些昏沉。

　　「是你救了我們。」女孩感激地說道。

　　「我？救了你們？」楊天有些不敢相信，當時的記憶依舊很模糊。

　　「是呀，我們被山賊追殺，差點命喪刀下，所幸你中途沖了出來，把他們都殺了。」說到這裡，男孩的眼神有些畏懼。

　　「這是真的嗎？」楊天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滿眼的不相信。

　　「你剛才說你們要去歸雲山？此山我好象聽過，就在離吳家村不遠的地方。」說到吳家村，楊天的臉上頓時失落起來。

　　「真的？太好了，那你能帶我們過去嗎？大哥哥，你怎麼了？對了，我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沒事，我叫楊天。」楊天答道。

　　楊天看著這對無助的姐弟倆，心有不忍，反正自己現在也是孤身一人，決定幫他們一把。「這樣吧，你們先跟我回趟吳家村，我料理完一些事後便護送你們去歸雲山，。」

　　「太好了，謝謝楊大哥。」李沐陽聞言，高興地手舞足蹈起來。

　　楊天恢復些力氣，站起身來，望瞭望遠方……那裡有個地方叫做家。

　　幾天後，楊天找到了回吳家村的路，再次回到村裡，然而村中已物是人非，昔日的村民和夥伴都不見了蹤影，原先熱鬧的村莊變成了一座荒村。

　　「多希望這只是一場夢啊。」楊天神情失落地感歎道，然而現實卻總是這麼殘酷。

　　楊天默默走到了草堆旁邊，將小凡僵硬的屍體安葬在了村後的小山丘之中，為其樹了一個墓碑。

　　「小凡，我會為你報仇的。」楊天握緊雙手，望著小凡的墳墓。

　　片刻後楊天轉身朝著自己家的小屋走去。

　　楊天從家中取出母親為其縫補的衣服與在雲龍山中得到蒲墊、香爐包裹在一起，放入行囊之中，背上了弓箭。

　　「咦？這是…阿爹的佩刀。」一把寒光湛湛的小刀插在了房門的背面，刀柄上刻有一個「楊」字。

　　楊天用力地拔下了刀，輕輕撫摸這刀身，看到此物，楊天就想起了阿爹，輕歎一口氣，楊天將佩刀插在了腰間，關上房門，朝著村口的方向走去。

　　來到村口，李氏姐弟倆早已在村口等候著，楊天回頭望瞭望村頭那顆大樹，似乎看到了自己正趴在樹上，遙遠遠方，等待著父親歸來。

　　「阿爹…」楊天眼角泛著淚花。

　　「或許阿爹阿娘、吳爺爺和石頭沒有死，不管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你們。若你們真是黑衣人所殺，那我就斬盡兇手，為你們報仇！！！」楊天跪在地上，向著吳家村方向拜了三拜，轉身離去……

　　人只要心中有了希望，就會看到前進方向。

　　經過幾天的相處，李氏姐弟倆知道了楊天的身世，頓生同病相憐之感，而楊天也非常照顧他們，盡心盡力，一路斬殺野獸，掃除危險，護送他們慢慢靠近了歸雲山。

　　「楊大哥，還是你烤得魚好吃。」李沐陽邊吃邊說道。

　　楊天和李清羽相視一笑，看著李沐陽開心地吃著手中的魚。

　　「楊大哥，謝謝你一路護送我們，若是我姐弟倆自己尋路，不知何時才能到達歸雲山。」李清羽目露感激地說道。

　　「都是苦命之人，何須多謝。翻過這座大石山，前面不遠處應該就是歸雲山了。」經歷了村中慘變，楊天漸漸變得成熟起來，不再感傷，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決心。

「嘎嘎，三個小娃，不錯，不錯，倒是省得我再下山去抓了。」忽然，遠處傳來一陣詭異的叫聲，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只見樹林中躥出一綠袍老者，老者骨瘦如柴，形如骷髏，一雙陰冷的雙眼盯著楊天他們，面露貪婪，仿佛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

楊天將身子慢慢挪移到李氏姐弟倆前面，警惕地打量著這個怪人，楊天從他身上感應到了危險的氣息。

「嘿嘿，既然遇見了我，那就別想走了。」只見老者雙袍一揮，無盡的綠色毒氣從這老者身上噴湧而出，不待楊天三人有所反應，便瞬間將楊天三個籠罩在其中。

「不好，這霧氣有毒！」楊天連忙捂住鼻子，屏住呼吸，然而身處毒霧之中，楊天雙眼早已分不清方向。

「楊天哥，你在哪？」霧中傳來李清羽的呼喊之聲，聲音忽遠忽近。這時，一乾枯的手掌朝楊天襲來，楊天猛然轉身與其對了一掌，頓感自己像是打到了鐵板上一樣，身體一陣劇痛，口角流血，內臟瞬間便受了重傷。

「咦，小子不錯，竟能接我一掌而不死，看來這次是撞到寶了。」毒霧中傳來老者陰冷的聲音。

「想我死，沒那麼容易。」楊天感覺頭昏腦脹，趕忙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擦掉口角鮮血，迅速站起身來，尋找老者的位置。

「嘿嘿，你已毒氣入體，不用我動手，你也活不了多久，乖乖束手就擒吧。」

楊天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沉，終因中毒太深，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小傢伙們，碰到我，算你們倒楣，嘎嘎。」綠袍老者猙獰的笑著，單手一揮，毒霧漸漸消散，貪婪地看著倒在這毒霧之中的三個孩童，邁步走了過去。

「住手！！！」遠處忽地傳來一聲清喝，只見一身著宮裝的婦人，身後跟有十來名青年，腳踏飛劍，疾馳而來。

「歸雲宗這幫雜碎，總是陰魂不散，敵眾我寡，還是速速離去為好」老者臉上陰晴不定，眼瞅著敵人越來越近，只得卷走離他最近的楊天，匆忙化作一團綠氣，消失在山林之中。

「李長老，這裡有兩個孩童。」一身著紫衣的青年向那婦人說道。

婦人走近一看，只見這兩孩童，面泛青紫，顯然中毒已深，卻見女孩懷中綠光流轉，似乎在盡力驅逐著倆人身上的毒氣。

「這是……人中玉……當年我留給霞兒之物，難道他們是霞兒的後人？」婦人想到這裡，神色一變，連忙手指輕點兩人的眉間，一道光華瞬間鑽入倆人體內，兩人體內的毒氣竟隨之緩緩止住，不再擴散。

「老毒物的毒氣我也只能暫時止住，洛川，快，速速送他倆返回宗門，交給彭長老，就說他們是我的後人，一定要設法醫治。」

紫衣少年點頭稱是，不敢怠慢，卷著姐弟倆，禦劍而去。

「老毒物，敢傷我親人，不將你斬於劍下，難消我心頭之恨。」婦人怒氣衝天，只見其雙手掐訣，禦劍而行，帶領剩下的幾人繼續朝著樹林深處追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