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村中詭變

雲龍山腳，天朗氣清

　　一隻野豬越入草叢中，警惕的四周張望，片刻後優哉遊哉地啃起了樹根，草叢中忽地傳來呻吟之聲，嚇得野豬趕緊扭頭就跑，眨眼間便消失在樹林之中。

　　此刻在草叢中正躺著一少年，少年手指微微顫動，悠悠轉醒，片刻後徑直坐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楊天發現自己正躺在草叢之中，背後就是高達萬丈的雲龍山。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好似做了一場很長的夢，夢中他看到了仙人居住的古洞，看到了空曠的道場，看到了巨大的石碑……

　　楊天撓了撓額頭，似乎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我不是在山洞裡嗎？怎麼又在這裡了？」楊天摸了摸胸口，發現獸衣口袋之中有一個折起來的殘破蒲墊、一個小香爐和三隻已經燒了半截的立香，昭示著昨晚發生的這一切並不是幻覺。

　　「不管這些了，還是趕緊先回家吧，昨晚偷偷跑出來，阿爹阿娘找不到我一定著急了。」楊天撓了撓頭，自語道。

　　楊天沿著山路往吳家村的方向走著，不祥的預感又一次籠罩心頭，感覺似乎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難道村裡出了什麼事？」想到這裡，楊天不由加快了步伐。

　　片刻後，楊天來到村口前的路上。

　　只見地上出現了零散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

　　「不好，村中出事了！」楊天臉色一變，心中的不安越加明顯，急忙向著村裡跑了過去……

　　死一般的寂靜……似乎整個村莊的人都在沉睡，又似乎村莊早已空無一人。

　　村中房舍完好，沒有遭到打劫的跡象，卻偏偏空無一人，村民們似乎全都詭異的消失了。

　　「阿爹，阿娘！」楊天急切起來，向著自家小屋狂奔而去。推開房門，屋裡一切擺放整齊，就連楊天睡過的床鋪還保留著他昨晚離開的樣子。

　　「吳爺爺……」

　　楊天發了瘋似的到處尋找，然而卻毫無所獲，似乎整個村莊的村民都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終於，楊天來到了後山，發現地上被砸出了七個巨型的大坑，周圍散落了碎裂的晶狀粉末，空氣中的血腥味越加濃重，卻詭異地未見到任何屍體。

　　突然，楊天聽到旁邊草堆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連忙轉身向草堆跑去。

　　扒開草堆，裡面露出了一個形如枯槁的孩童，頭髮蓬鬆，兩眼空洞，嘴角流涎，看其樣子像是被奪走了所有的精氣，孩童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口中一直喃喃自語著。

　　楊天仔細一看，認出他正是隔壁吳大嬸的孩子，吳小凡。

　　「小凡，小凡，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村裡人都去哪了？」

　　「阿娘死了，死了好多人，黑衣人……好多黑衣人……不…是鬼…好多的鬼…不要追我……不要……」小凡突然瘋癲了起來，雙手不斷揮舞，像是在驅趕著什麼，眼神中透露著驚恐，似乎看到了令人恐懼的事物。

　　「黑衣人？什麼黑衣人？他們在哪？小凡，快快醒來！」

　　楊天死死鉗住小凡雙臂，口中不斷呼喚著小凡，希望能使他清醒過來。片刻後，楊天的呼喚終於讓小凡的眼神中有了些許神采，小凡搖晃著腦袋，似乎認出了楊天。

　　「楊天哥哥，快跑……」這句話似乎耗盡了小凡僅剩的精力，說完後便眼神渙散，雙手垂地，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殘陽如血。

　　「到底發生了什麼？」楊天仰天咆哮，希望老天能給個答案。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這樣？阿爹，阿娘，你們在哪？」楊天睚眥迸裂，雙拳不斷錘地，心中充滿悔意，沒想到偶然的一次月夜出行竟使得自己與父母天人永隔，再也看不到父親鼓勵的眼神，母親關愛的微笑，吳爺爺慈祥的面容……再也聽不到他們的歡聲笑語……一切俱已消散。

　　楊天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只記得當時急火攻心，奪路狂奔，一口逆血噴出後便失去了知覺。

　　楊天呆呆地坐在草叢中，頭髮蓬鬆，衣著破爛，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形如活死人，現在就算是天塌下來恐怕都無法引起他的注意。

　　遠處，兩個瘦小的身影正朝著楊天這邊奔跑而來……來者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十歲左右，女的約摸十一歲光景，兩人身著殘破的綢緞衣裳，像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只是此刻兩人頭髮披散，腳上錦鞋已經破開，雙腳磨出了水泡，顯然是趕了很長時間的路……兩人相貌相似，像是一對姐弟倆，女孩眉宇間透露出焦急，是不是回頭，望向遠處……

　　突然，小男孩的左腳磕到地上的硬石，徑直摔倒在了地上，男孩的左腳頓時紅腫了起來，男孩大口喘著粗氣，哭喪著臉說道：「阿姐，我實在跑不動了，我的腳也崴了，沒法動了。」，女孩拽著小男孩的胳膊，試圖將他拉起來，卻終因力氣太小，也順勢跌坐在了地上，女孩蒼白的臉上泛著紅暈，顯然是劇烈奔跑造成的。

　　「阿弟，我也跑不動了，阿姐沒能照顧好你，爹娘為了護送我們逃出來，被山賊殺了，阿姐也沒能力保護你，阿姐沒用。」女孩說完便淚眼婆娑，緊緊地抱著弟弟。

　　「阿姐，不怪你，死了也好，死了就能見到父親母親了。」男孩目光中透露著堅定。

　　「嘿嘿，想死？沒那麼容易，小娘們，先把你身上那塊古玉交出來，大爺我給你個痛快！！！」話音剛落，從遠處樹林中躥出兩個蒙面大漢，只見兩人一高一矮，身穿黑衣，手持鋼刀，對著這姐弟倆露出貪婪的目光。

　　「我跟你拼了！！！」小男孩突然站起身來，猛地向矮個子山賊撲去，卻被這個山賊輕飄飄地一個轉身，虛晃而過，撲了個空，跌倒在地上。

　　「呵呵，就憑你，等宰了這小子，把這女孩帶上山，讓兄弟們痛快痛快，哈哈……小子，你也別怨我們，只怪你命不好，哈哈。」高個子山賊囂張地說道。

　　「阿姐，你快跑。」男孩擋在女孩面前，神色慌張，生怕他們把阿姐搶走。

　　「阿弟，我不走。」女孩想要撲上來，擋在弟弟身前，阻止山賊行兇。

　　「大哥，還跟他們廢啥話？快動手吧，以免夜長夢多，老大那邊還等著咱兩回去覆命呢。」

　　「急什麼，兩個小娃娃能翻出什麼大浪，也罷，老大那邊估計也等急了，動手。」說罷便提著鋼刀走了過來，眼神中散發著嗜血的光芒。

　　「我就算死了，也要變成冤魂纏著你，找你報仇！！！」小男孩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大吼著試圖再次撲上去拼命。

　　「報仇？……對……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為父母報仇……我要為吳爺爺和石頭報仇，我要為吳家村報仇……我要報仇！！！」楊天被這一聲報仇驚醒，從渾渾噩噩的狀態回過神來，站起身來，雙眼通紅的望向四周。

　　「黑衣人！！！你們這些兇手，都得死，殺！殺！殺！」楊天死死盯著這兩個黑衣人，表情猙獰，面露兇狠，似要將他們撕成碎片……

　　這兩個山賊這才驚奇的發現路旁角落裡居然還藏有一人，此人正兇狠地盯著他倆，被這怪人盯著，竟讓這兩人不寒而慄，像是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哪來的乞丐，裝神弄鬼。」為了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面，矮個山賊手提鋼刀，直奔楊天沖了過來。

　　冷冷地望著沖過來的山賊，楊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在斬來的鋼刀離他毫寸之間，楊天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往旁邊一移，堪堪躲過這奪命一刀，隨後雙手猛地抓著山賊頭部，用力一擰，只聽見「哢嚓」一聲脆響，山澤的頭顱竟應聲而斷，隨後便癱軟的倒在了地上，沒了氣息。

　　高個山賊和那姐弟倆都被眼前這詭異的場景驚住了，呆呆地望著楊天，似乎不敢相信此人能有這麼大的力氣，竟能將頭顱生生擰斷。

　　高個山賊，面露驚恐，竟棄刀拔腿就跑。

　　「想跑？黑衣人都得死，納命來！！！」楊天瞬間追上了高個山賊，從後面將其撲到在地。

　　「好漢，饒……饒……饒命！！！！」高個山賊見無法逃跑，連忙求饒，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楊天不予理會，雙手猛然用力，只聽見「哢嚓」一聲，高個山賊也被同樣的手法擰斷了頭顱。

　　楊天手提山賊的斷頭，臉上佈滿血污，站在山賊屍體之上，這一刻的楊天，仿如死神下世，收割著眾生的性命。

　　「殺！殺！殺！」楊天似乎進入一種瘋魔的狀態，眉目間殺氣迸發，似乎只有無盡的殺戮才能撫平心中的滔天恨意……

　　早已驚呆，跌坐在地上的姐弟倆，望著楊天一步步走來，面露恐懼，姐姐卻死死擋在弟弟身前，不願他受到絲毫傷害。就在姐姐閉目等死的時候，懷中突然發生柔和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