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章：淺淺的笑容

女孩抱著小男孩向後退了一步，確切的說是小男孩緊緊依在她懷裡不肯離去。

賣火燒的剛要發作，抬頭一看是劉志傑，嚇的頓時臉色蒼白：「劉少爺。」急忙想向後收手，又怕這樣作會擊怒的了劉志傑，再輕微試了幾下之後就停住不動了。

「姑娘，給你。」劉志傑冷傲的丟開賣火燒者的手，轉過頭去想把銀子遞給粉色衣裙的女孩，就在這時，他迎上了一雙水晶晶，亮盈盈，黑白分明，不染一絲塵俗的眼睛。

「謝謝。」女孩伸出纖纖玉手接住他遞過來的銀子。

有那麼一瞬間，劉志傑被驚呆了，他從未想過，世人的眼睛也能這樣清純。

女孩清脆的聲音把他遊走的心神呼喚回來：「啊。」回過神來才發現了自己的失態。

「小姐。」這時，一個丫頭打扮的女孩拼命的擠，才擠過來，急步跑到女孩身邊，她誤會了劉志傑的行為，抬起手，蠻橫的把劉志傑托著銀子的手推開：「拿回你的髒手。」

接著轉身把小男孩從粉衣女孩懷裡拉開，狠狠的向外丟去。

小男孩身子失去重心，踉蹌著向外跌去，幸好劉志傑伸手快，及時的拉起他。

這個丫頭也太不講理了，劉志傑剛要發作就迎向了粉衣女孩微驚的臉色，看的出來，粉衣女孩是怕小男孩跌倒摔痛。

劉志傑強行壓住怒火，狠狠的瞪了剛跑過來的丫環一眼。

「小姐，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丫頭責備著。硬行拉著粉衣女孩向後走。

「姑娘，你的銀子。」劉志傑追向前去。

粉衣女孩輕微掙扎著。

丫頭模樣的女孩鬆開了粉衣女孩的手，一個急轉、轉到了粉衣女孩和劉志傑中間，伸手，像老雞護小雞似的把粉衣女孩護在了身後：「快讓開。」

「哈哈哈。」劉志傑冷笑一聲，看樣子這女孩是誤會自己了。

粉衣女孩緩緩抬起手，把擋在她面前的女孩推開：「玲瓏，你想到那裡去了，這位公子是好人。」原來這個丫頭叫玲瓏。

劉志傑用眼角餘光描了她一眼，真是人如其名，一副小巧玲瓏樣。接著，他的眼光又落到了粉衣女孩身上。

女孩輕笑著說道：「這銀子給那孩子吧。」說完她挽起玲瓏的手：「我們走吧。」緩緩從劉志傑身前走開。她的秀髮輕輕飄起，帶著淡淡的香氣。

劉志傑嘴角微微上揚，笑了。

現在，圍觀的人群早就離開。

劉成傑來到小男孩身邊，伸大手握起他的小手，彎下身子和他平視著對方：「剛才那位姑娘給你的。」說著把銀子交到小男孩手裡。

小男孩有點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看著他，再看向走遠的粉衣女孩，眼淚還是向下滴。

劉志傑怎麼也想不到，他淺淺的一笑，改變了他跟粉衣女孩的一生，開始了他們生與死的糾纏。因為他的笑容落進了粉衣女孩父親于老爺的眼裡。

寒風緩緩吹來，吹起粉衣女孩的長裙，她緩移蓮步，踏著地上剛剛冒出土來的小草。此時的小草看上去嫩嫩的，綠中帶黃。

抬頭望向河邊的翠柳，柳枝在寒風中飄搖，有些低垂在河裡，在水面上蕩起一陣陣漣漪，也許，它們還會掃擊到翠弱的冰塊。

「冰。」想到這個字的時候，在抬起頭看向泛起綠色的世界，她知道，冰及將化為水，然後一點點消失，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能在分辯出那些水是由冰變成的，而那些水又會變成冰，就像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怎麼。

想起遠離她們母女而去的父親，秀眉緊鎖。想起母親柔弱的樣子，她緊緊咬住嘴唇，好像大聲喊出心裡的不滿。

想起雪靈，那個和自己同歲的姐姐，她的心更是難愛極了。

雪靈是父親妾室李氏夫人的女兒。妾室，是妾室嗎？怎麼在她眼裡，母親那個作妻的到是更不如李氏那個作妾的吃的開。父親整天留在李低那兒，哄著李氏，寵著雪靈，那裡還記的她這個女兒。

眉梢微微上揚，是說不盡的苦愁，她慢慢向前走著，來到河邊，看到盛開的連翹花，她彎下身子采了一朵放在手心裡面，送到鼻子下細味著：「連翹花啊連翹花，若是我能像你一樣遍佈大地就好的。」說完踮起腳，用力把連翹花放飛，看著那黃色的花兒慢慢飛起，在她的眼睛裡變大，越來越漠糊，然後沒了蹤影。

丫頭玲瓏不停的說著：「小姐。」

「那些銀子真是我的。」雨寧會過頭，眨著一雙水晶晶的美目，長長的睫毛低垂下，帶著一絲哀傷：「除了錢，我還有什麼？」是啊，父親除了定期給她錢一外，還給過她別的過，給過，是污辱，是打罵。

她恨，恨那個父親，更恨那個家，如果不是因為母親，她早就浪跡天涯，闖蕩出了。

「小姐。」玲瓏更是吃驚的很：「十幾兩銀子，你都送人了。」

「嗯。」雨寧輕輕點著頭：「你沒看到嗎？那個小孩子很可憐，他比我更需要這些錢。」說完，她長長的睫毛扇動著，猜測起那個小男孩會用那些錢去作什麼：「也許他會飽餐一頓。」想到這裡，雨甯開心的笑了。

玲瓏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小姐面容愁苦，就連笑容也是這樣的淒苦，就無奈的搖搖頭，把所有話都咽進肚子裡：「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家吧？」

日落西山，大地染上一片紅暈。寒意加深，吹在雨寧單薄的衣衫上，她也覺的有點冷了。但是一想到那個家，那個家裡的父親，李氏，雪靈，她就有點煩，想逃開，永遠都不要會去了。

「小姐，回去吧？」玲瓏向前一步，伸雙手扶在小姐瘦弱的手臂上：「在不回去夫人回擔心的。」

「是啊，我怎麼能忘記母親。」雨寧低下頭，沉思著，有太多的憂傷，有太多的煩心事，能向誰說。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轉過臉去看向玲瓏：「在看一會吧。」伸手指著紅通通的夕陽，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