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家為尼

3、出家為尼

「娘！」一旁的上官憐月連忙擋在妹妹前面，「娘，不要打妹妹，先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哼！」馮豔娘冷哼一聲，氣自己的女兒竟然幫著那小賤人，眼神一轉，忙示意站在門口的丫環小燕去找人來，她倒要看看今天這個事情，那母女倆該怎麼圓說！

「三姐，到底發生了事情？」上官魅月茫然睜大了眼睛問道。

「妹妹，你，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上官憐月攏了攏她身上的衣服，回想到剛才進門的那一刻，看到的畫面，一張粉臉不禁微微發熱！

上官魅月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馮天佑，下意識地低頭一看，「啊！」驚叫一聲，同樣發現自己竟然衣衫淩亂，不對，幾乎成了半裸，嚇得她連忙哭著將衣服穿好！

這時，上官雄及三夫人柳如眉匆匆趕到，一進門便看到正在慌張整理衣衫的上官魅月，當然也注意到跪在地上的馮天佑，嚇得柳如眉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到床邊，拉著女兒的手，驚問道：「魅月，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官魅月仍是茫然的搖搖頭，「娘，我不知道發生了事！」

「你這個畜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我上官雄的女兒！」上官雄一看，就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氣得整個豹子一般的頭髮都豎起來了，一腳將跪在地上的馮天佑一腳踹到一旁。

‘砰！’一聲響，馮天佑被踢得眼冒金星，口吐鮮血！嚇得他魂飛俱裂，忍著痛楚連忙磕頭如搗蒜地求饒：「姑父！饒命啊！姑父，饒命！我是冤枉的，是，是四表妹她，她勾引我！」

上官雄抬腿又是腳，嘴裡罵道：「你這個畜生！魅月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勾引你，你今天要是不說實話，老子就宰了你！」說完，手微微運力，似有一團火焰緩緩自手掌升起！

一旁的馮豔娘雖然也不滿侄子平明放浪形骸的所作所為，但終歸是自己大哥的兒子，也是馮家唯一的獨苗，見上官雄要使出成名絕學火焰掌，嚇得她連忙拉住上官雄，「老爺，天佑縱然有錯，但我們剛進來的時候，確實是看到魅月在拉著他！」

「你胡說什麼？」上官雄氣得一張本來就不白的臉更黑了，幸虧他那一臉的鬍鬚擋去的部分，要不然，去演包公都不用化裝了!

「老爺不信，可以問憐月！」馮豔娘知道上官雄一向不信她，但他卻對憐月的話深信不疑！

「憐月，你娘說的，可是實情？」上官雄厲聲喝道，這是他頭一次在女兒面前發如此大的火，下得憐月與魅月兩姐妹身體都在發抖！

「爹，我……娘說的都是真的，剛才我和娘還有小燕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看到…」畢竟是女孩子家，她還是說不出口。

如果光是聽到馮豔娘那麼說，上官雄絕對不相信，但一向乖巧的憐月也這麼說，那他不信也得信了，震怒之下，他出手如風，瞬間捏住魅月的手臂，喝道：「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魅月完全嚇蒙了，未語淚先落，「爹，魅月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魅月沒有，魅月沒有，嗚嗚！」她太小，根本不懂男女之事，更何況剛才她的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平常最疼愛她的爹爹如些駭人的眼神，她嚇得哭了！

「不許哭！你今天若是不說出原因，那就別怪為爹的心狠了，我上官家幾十年的名聲，豈能被你敗壞！」上官雄惱怒異常！

「爹，魅月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魅月真的沒有做…」上官魅月話還沒說完，上官雄啪的一聲，給了她一個耳光！她驚懼的望著平時最疼愛她的爹爹，不敢相信，剛才爹竟然出手打了她！

「你還不說實話？」正所謂，愛之深，責之切，上官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平日最寵愛乖巧的女兒，竟然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來，心中之氣更甚，大手又揚起！

「老爺！」一旁的柳如眉尖叫一聲，連忙擋在上官魅月面前！

上官雄怒指著柳如眉怒道：「都怪你平明太護著她，你看，終於出事了吧，女不孝母之過，女兒如今做出如此敗壞門風之事，你難辭其責！」

「老爺，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您為什麼就先加罪名呢？或許事情不是我們看到的這樣」上官雄平時非常寵愛她，沒想到，今天竟然當著下人的面凶她，柳如眉柔媚的臉上頓時流下了兩行清淚，自然上官雄心中一軟！

一旁的馮豔娘將一切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一揚，從鼻子裡輕哼一聲，「老爺，這可是我和憐月親眼所見，又豈能有假？再說了，孤男寡女，你情我願，衣衫不整的抱在床上，您說會有什麼誤會呢？」

「二姐，魅月還只是個孩子，這些事情豈會懂得？若不是這淫賊用強，魅月豈能如此！」對於馮豔娘的落井下石，愛女心切的柳如眉心中甚是惱怒！

「妹妹，這可就是你的偏袒了，我說的話，你們不信，但憐月說的話，你們都聽見了。這事豈會有錯？怪就怪，有其母必有其女，遺傳風氣而已！」馮豔娘言語之間滿是譏諷！

原來，柳如眉本是長安城裡最有名的歌妓，後來，一次偶然的與上官雄相識，當時已是中年的上官雄見到柳如眉的那一刻，驚人天人，不惜花下重金替柳如眉贖身，並納為三夫人，一年後，三夫人生下粉雕玉琢的的魅月，更是讓上官雄愛不釋手，對她們母女更是寵愛有加！

「娘！」一旁的上官憐月連忙出聲阻止，她深知娘的落井下石，會惹來爹更大的怒氣！

柳如眉本來就出聲低微，一向也是謹言慎行，生怕一不小心，落人話柄，而她的忍讓卻助長了妒忌的氣焰，大夫人出身名門，不屑與她爭風，而二夫人本來就是出生在小家碧玉，平日仗著金虎幫大哥的威名，囂張慣了，再加上生了一個被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的女兒，更是飛橫跋扈，根本容不下柳如眉母女！

柳如眉聽了馮豔娘的話，眼眉垂了下來，抱住已經嚇蒙的上官魅月暗自流淚！

「老爺，皇甫家姑爺已到！」家丁忽然在門口通報，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下人，個個小聲議論著。

上官雄圓眼一睜，喝道：「你們都沒事做了嗎？」那些家丁奴婢這才紛紛離開！

突然，一聲泓亮聲音在門外傳來：「好妹夫！哥哥我都來了很久了，也不見你出來相陪，沒想到妹夫竟然躲到外甥女房裡來了！」

話音剛落，門口出現了一個年約四十來歲，一身粗獷打扮的中年男子，剛跨進門，卻被眼前的情景愣住了！

來人正是馮豔娘的大哥――－馮金虎！

一看到自己的兒子身受重傷躺在一旁，當下笑容一斂，連忙跑過去扶住他，「佑兒，你這是怎麼了？誰傷了你？」

馮天佑怯怯的眼神指了指一臉怒容的上官雄！

馮金虎，沉聲道：「上官雄，你因何傷我兒子？」馮金虎愛子如命，這是眾所周知的，如今看到愛兒竟然被妹夫所傷，這氣呀直往頭上冒！

上官雄看到如此溺愛兒子的馮金虎，胸中的怒火更甚，「馮金虎，你縱子行兇，壞我女兒的名聲，今天，你得跟我個交待！」本來上官雄對這個比自己小卻還要自己叫哥哥的人，心裡就不滿，如今更是生氣！

馮金虎望了一眼坐在床上相泣的母女，還有兒子微微淩亂的衣裳，心下明白了幾分，驚問道：「佑兒，這是怎麼回事？」

「爹，是，是四小姐她，她勾引我！」遂把來找表妹的時候一一說了出來！

馮金虎冷哼一聲：「妹夫，照這麼說來，是你的女兒先勾引我兒子，你不怪你的女兒反而來怪我兒子！」

「這……」上官雄一時語塞。

馮天佑接著說：「這件事情，錯在你的女兒，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麼，我們現在不是應該生氣，而是應該想著怎麼解決，你放心，我們馮家不會推卸責任！」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上官雄冷著一張臉，如果馮金虎不給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他今天也不顧什麼郎舅情份了！

「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反正我們家佑兒也還沒有成親，那就娶了你的女兒，不過，話要說回來，你女兒小小年紀，就如此不守婦道，做正室是不可能，只能做我家佑兒的妾！」馮金虎一臉傲慢。

「馮金虎，你別太過份了，我上官雄的女兒難道只配給你兒子做妾嗎？」上官雄眯起眼睛！

「非也，妹夫，你也知道娶妻當娶賢，你的女兒如此，不必我多說，我們肯娶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馮金虎，你別欺人太甚！」上官雄正要衝上前！

一旁的柳如眉連忙拉住他，「老爺，馮幫主說的有理，為了魅月的名節，就這樣吧，若傳出去，恐老爺以後難以在江湖朋友面前抬起頭！」

上官雄還未出聲，門外管家已來報，「老爺，賓客已全部在大廳等候！」

上官雄朝他揮揮手，「你吩咐下去，好茶侍奉，就說，我即刻就到！」

「是！」

馮金虎挑了挑眉毛，「妹夫，我的提議如何？如果妹夫不贊同的話，那我馬上出去與江湖朋友說明原由，並當面給妹夫陪不是，不過，這四小姐，我們家佑兒可就無福消受了！」

這無疑是讓上官雄下不了臺，為了不爭氣的女兒，目前也只能如此，狠狠瞪了一眼上官魅月，轉身對馮金虎道：「就按你說的辦！」

「爹，魅月不要嫁給他！」一旁的上官魅月從他們的對話中也聽出來了，她從來都不喜歡馮天佑，又豈肯嫁給他！

「魅月，就聽你爹爹的吧！」柳如眉抱住可憐的女兒勸著。

「不，魅月不要！」上官魅月怎麼也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痛哭地搖著頭！

「不嫁也要嫁！這可由不得你！」上官雄狠狠丟下這句話，轉向憤憤離去，馮家父子與馮豔娘母女也相繼離開！

上官雄大步走進大廳，立即笑容滿面，眾江湖豪傑紛紛起身賀壽。

上官雄豪爽地舉杯，「承蒙各位江湖朋友不辭辛勞來為我上官雄祝壽，我上官雄實在是感激，來，這杯水酒，上官雄敬各位，先幹為敬！」說完，一飲而盡！

眾豪傑也紛紛舉杯飲盡！

待大家坐定，上官雄清了清嗓音，道：「今天，難得各位武林同道都相聚在一起，上官雄今天要宣佈兩件事情，第一件事就是，三女憐月與皇甫家三公子的婚事，兩人均已到婚配齡，擇吉日便可完婚，到時候還請各位武林朋友賞臉！」

「上官老爺家有喜事，我們一定會光臨祝賀！大家說是不是？」說話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三、四，長得十分清秀的年輕男子，他正是以暗器聞名的唐門少主唐子淩！

「是啊！是啊！」一干連聲附合著。

上官雄又接著說：「上官雄先謝過各位！這二件事就是，我的四女兒今天將嫁給金虎幫少主馮天佑！」

他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開始低低議論起來，三小姐嫁入皇甫家的事情，大家早有耳聞，不覺得意外，可是，這四小姐，且不說年齡尚小，但也從未聽說過此事！

正在這時，大廳門口傳來一聲稚嫩的聲音：「爹！我不要嫁！」上官魅月提著裙跑了進來！

「放肆！」上官雄鐵青著臉，猛的一拍桌子，怒道：「你還嫌不夠丟我上官家的臉嗎？兒女婚事，向來由父母作主，豈容你在這多言？來人哪！把四小姐給我帶下去！」

倔強的上官魅月，一掌劈退正要上來扭住她的人，直直地朝上官雄跪下，泣道：「爹，女兒不要嫁給馮家，女兒死也不嫁！」

「哼！」一聲重重的冷哼從廳內響起，只見馮金虎攜兒子馮天佑站了出來，「妹夫，你的女兒不知廉恥，勾引我兒子，我兒子肯娶，已然退步，如今她竟然當著武林同道的面，拒絕這門親事，那就等於是摑我馮金虎的臉面，讓我以後在江湖朋友面前如何抬頭做人？」

「這……」上官雄臉上一陣青一陣紅的，指著上官魅月喝道：「今天你就是不嫁也得嫁！」

「爹！」寒光一閃，上官魅月手中已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劍，「爹，若您今天一定要魅月嫁，魅月就死在大廳上！」說完，將短劍架到了雪白的脖子上！

一旁的武林朋友議論紛紛，也不禁暗暗佩服起這個烈性的小姑娘，卻終因是外人，不便多管人家務事，是以都望著上官雄。

「反了反了，我上官雄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忤逆的女兒了，也罷，今天我上官雄就當沒了你這個女兒！」上官雄氣得兩眼冒火，女兒竟然當著武林同道的面讓她難堪，騰身一越，雙掌翻起，眼看雙掌就要落在上官魅月的身上！

「老爺！」一聲嬌喝，從外面跑進來幾條人影，而為首的正是柳如眉。柳如眉攔在女兒面前，「老爺，魅月還小，您不要怪她，都是妾身教女無方，一切的錯，就由妾身來承擔，請老爺對魅月網開一面！」說得遲，那時快，柳如眉竟然拔下金釵，朝自己胸口刺去，頓時胸口一朵血花慢慢擴散！

「娘！」上官魅月抱住柳如眉緩緩倒下的身子，痛哭不已！

「三娘！」離柳如眉最近的上官憐月也來不及出手相救！

「夫人！」上官雄也萬萬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正要用真氣替她度氣，柳如眉連忙用手阻止了他，「老爺，魅……魅月還小，不要逼她，只希望妾身的死可以換來老爺的原諒！」萬分不舍的拉著女兒的手，「魅月，娘相信你是清白！」說完，手上一用力，金釵全部沒入她的胸膛，頭一歪，帶著對女兒無限的眷戀，慢慢地閉上美麗的眼眸！

「娘！娘！」上官魅月抱著娘漸漸失去溫度的身軀，哭得撕心裂肺！

馮家父子見鬧出了人命，便偷偷的想要溜之大吉，卻不料被上官雄攔住了去路，「馮金虎，你縱子行兇，害我家破人亡，從今往後，我們之間再無任何親戚緣份，滾出這裡！以後不要再讓我再見到你們，否則，休怪我無情！」

馮金虎重重哼了一聲，拉起兒子轉身快速的離開！

上官雄對滿堂的賓客一抱拳，「各位武林朋友遠道而來，理應盡興而歸，卻沒想到上官家竟然臨時出了意外，實在是有愧，還請大家見諒，他日上官雄一定重新設宴款待！」

眾人雖然心有疑問，但又不便相問，只能納納離開！

上官雄怔怔的望著魅月懷中的柳如眉，眼神裡說不出是愛是恨是怨，一旁的大夫人和二夫人也都不敢出聲！

整個大廳只有魅月痛哭的聲音在回蕩！

上官雄深深吸了一口氣，朝外面喊道：「來人哪！將四小姐送到寒夜寺，請主持剃度出家！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是上官家的四小姐，跟上官家再無任何關係！」

「爹，三娘才剛走，您不能這樣對妹妹！」一旁的憐月不顧娘親的阻攔，連忙跪地替妹妹求情！

「娘！娘！」魅月已經哭啞了聲音，她只要娘活過來，根本不在乎爹怎麼懲罰她！

上官雄不顧憐月的求情，厲聲對一旁的家丁喝道：「還不快將四小姐帶走！」

「不要把我和娘分開！求求你們，不要把我和娘分開！娘！娘！」老爺的話就是命令，家丁再怎麼可憐四小姐，也不敢違抗，不顧魅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強行將她帶走！

「妹妹！妹妹！」憐月正欲上前去救妹妹，卻被馮豔娘一把拉住！「娘，你放開我，我要去救妹妹！」

上官雄喝道：「不許去救她，否則連你也一起送走！」

這下憐月不敢做聲了，她知道這次爹是真的生氣了，只想等過些時日，爹氣消了，再向爹求情，當下眾人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魅月被拖走！

‘轟隆隆！’‘轟隆隆！’天空中突然雷電交加，不一會就下起了傾盆大雨，似乎天也在為這對可憐的母女流淚！

一個黑衣蒙面人冒著大雨，靜靜的站在山頭，望著上官家門口上演的那幕人間悲劇，那雙露在外面深遂的眼眸裡沒有絲毫憐憫，相反，還有一種殘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