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亂舞劈風錘

　　火辣辣的拳頭浸入涼水之中，刺痛的感覺頓時減輕了許多。

　　隨著清水慢慢變紅，莫閒的雙拳之中又有一股淤黑的血液緩緩流淌而出。

　　這是他雙拳因為之前激烈的鍛鍊而沉寂下來的淤血，積累下去，會有極為惡劣的影響。這也是他之前一隻壓抑自己鍛鍊慾望的原因之一，不過現在他已經完全不用顧忌了。

　　不久之後，他雙拳之上傳出一種麻癢之感，這是血肉新生的感覺。一段時間後，拳頭上幾乎根本就看不出傷痕了。

　　與此同時，他身體中那種極端疲憊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一空。

　　接著，他便開始運轉混元淬體訣。

　　身體中很快出現一種暖洋洋的感覺，他的肉身強度明顯在飛快的增強著，這比他以前完全靠外力淬鍊簡直快了十倍不止。

……

　　如此一個時辰之後，莫閒便是結束了修煉。然後按照混元淬體訣之中的方法，打起了一套極為怪異的拳法。

　　整套拳法可以說毫無攻擊力，不過卻是虎虎生風，隱隱竟是有著破風之聲傳出。

　　這套拳法幾乎將他全身的每一絲肌肉都調動了起來，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耗費極大的力量。

　　僅僅只是打了半套，莫閒便是再也支撐不下去了，直接躺在了地上。

　　休息片刻之後，莫閒立馬來到了工作間。他家裡並不富裕，除了修煉，他平常還需要幫助莫弘完成一些工作。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的怨言，畢竟像打鐵這種力氣活也是淬鍊身體的好方法。

　　工作間並不大，中間是一個火爐以及鍛造臺。

除此之外，便是一些材料以及半成品了。

　　此時，莫弘就在裡面揮汗如雨，見莫閒進來，他停下手頭上的工作，笑道：「兒子，今天我有事情要出去一躺，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老爹！」莫閒點了點頭，現在他的力量已經增加的很多，他正愁沒地方發洩呢。

　　「今天有什麼好事這麼高興？」莫弘奇怪的看了莫閒一眼，道。他原本以為經過而來昨天的那場變故，後者至少也應該失落幾天才是。

　　「嘿嘿，沒什麼，以後你就知道了。」莫閒咧嘴一笑，並沒有說出實情。畢竟閃電印記實在是太強了，若是傳出去的話，一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在沒有絕對的力量之前，他可不敢將這件事情輕易說出去。

　　「你小子，還跟我玩神秘了。」莫弘笑著搖了搖頭，也不多問，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

待得莫弘離開之後，莫閒立刻來到了一面排放著十柄鐵錘的牆邊。

　　這些鐵錘大小不一，重量也差別十分的大，以往莫閒只能使用其中最輕的一個，還有些吃力。

　　不過今天卻毫無壓力，甚至覺得有些輕。他立刻換了第二柄，卻依舊覺得不夠，直到第三柄才剛好趁手。

　　看來短短的一天時間，他的力量已經增加了幾倍，現在應該算是三星武徒的水平了，或許較之尋常四星武徒的人也不會差了多少。

　　因為打小就接觸的關係，所以莫閒對這打鐵的活計十分的熟悉，輕車熟路的就開始了。

　　鐵匠在天武大陸上面算是比較低等的職業之一了，往往會招人白眼。

　　不過莫閒卻並不反感，相反還十分的喜歡，他甚至很享受那種將一塊生鐵鑄造成自己想要形狀的那種過程。

　　而且，他隱約聽人提起過，大陸上還有另外一種鐵匠，十分的受人尊敬。準確的說應該是鍛造師師，他曾經想過，或許有一天，自己也能成為一名有名的鍛造師。

　　莫閒將一塊生鐵放在了熔爐之上，高溫很快讓它變得通紅柔軟。

　　他立刻將鐵塊鉗出，然後在金屬臺上敲打了起來。

　　整個過程十分的枯燥，他需要不斷的捶打鐵塊的每一面，直到鐵塊變硬之後，再次煅燒。

　　鐵塊中的雜質漸漸被排出，慢慢變小，最後剩下最為堅硬的部分。其上也出現了一些細密的紋路，這就是鋼紋，也說明第一步的鍛造已經完成了。

　　他們這個鐵匠鋪打造的一般都是農具，只是偶爾會打造一兩柄武器，所以對材料的要求也不是太高，是最普通的金屬之一，打造成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了。

　　接下來，他只要按照需求，將鐵塊打造想要的形狀就行了。

　　隨意瞟了一眼圖紙之後，莫閒愣了一下。

　　他這次要打造的是一柄柴刀，勉強也能算是一種武器了，因此他頓時有些興奮了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打造真正意義上的武器。

　　莫閒搓了搓雙手，提起鐵錘就要開始之時，他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中，會不會有著鐵匠的技巧呢？」

　　想到這種可能，他立刻在自己的腦海中搜尋了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打造武器，所以想要追求完美。

　　「有了！」很快，莫閒便是找了一些關於鍛造的記憶，不過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一下。

　　這些記憶，和他現在所掌握的有著很大的出入。就好比如此時這塊普通的生鐵，因該已經算是鍛造到了極限了。

　　不過記憶中卻說依舊還能繼續鍛造，甚至能改變其中的結構，將之鍛造成最為堅硬的金屬。

　　「將珍貴的材料打造成神兵利器充其量只能是鍛造師，而將普通的凡鐵打造成曠古神兵才能稱為位神鍛師。」

　　沒來由的，莫閒心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這幾乎立刻顛覆了他的理解。

　　普通的材料怎麼可能會被鍛造成曠古神兵？

　　不過，抱著試一下的態度，莫閒還是嘗試了起來，他將已經鍛造完成的鐵塊再次投入了熔爐。

　　這一次鐵塊變軟的時間明顯增加了許多，這很正常，所以莫閒也不著急，快速的拉動著風箱，火焰很快就串了起來。

　　不久之後，鐵塊終於變得通紅發軟。

　　他小心翼翼的將鐵塊鉗了起來，再次放在了鍛造抬之上。

　　回憶著腦海中的記憶，莫閒略微有些緊張，他不知道自己這一錘子下去，到底會發生什麼。

　　最有可能的是，這塊已經成型的條塊徹底報廢，變成一團渣。

　　由於了片刻之後，莫閒終於下定了決心，掄起鐵錘，狠狠的砸了下去。

　　「啪嗒！」

　　聽見這聲音，莫閒心頓時涼了半截，這是鐵塊經不住捶打，而要炸裂的聲音。

　　他現在所施展的是記憶中一套專門打鐵的錘法，名為亂舞劈風錘。

　　他想著反正鐵塊已經廢了，還不如練習一下這套錘法，對以後也有用處。

　　想到這裡，他把心一橫，繼續換了一個角度敲打在了鐵塊之上。

　　因為不是中間的關係，鐵塊飛了起來，不過很快落地。然後莫閒又一次錘了下去。

　　他每次出擊的角度都不一樣，可以看見鐵塊在鍛造臺之上不斷的跳動。

　　他的速度越來越快，鐵塊跳動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快，而且，居然是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縮小著。

　　「果然有用！」這一發現立刻讓莫閒欣喜若狂，他不自覺的就進入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之中，眼中只剩下那不斷跳騰的鐵塊，他甚至覺得自己連鐵塊之上的紋路都能清晰的看見了。

　　他越揮越快，連成了一片密集的虛影，帶出的狂風也是按照一種特定的軌跡穿插在他與鐵塊之間。

　　不知道多久之後，莫閒手一停，萬千虛影頓時消失，而那鐵塊卻是安靜的躺在鍛造臺之上，彷彿從來不曾動過一般。

　　而此時的鐵塊較之之前，竟是又小了一半，其上還有一道明顯的裂痕，應該是莫閒第一錘所留下的。

　　「成功了！」雖說還有點瑕疵，不過畢竟是第一次，這樣的成果已經讓莫閒很滿意了。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只需要將鍛造好的鐵塊打造成想要的形狀就夠了。

　　不過莫閒之前並不知道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剩下的鐵塊有些小了，似乎不夠打造一柄合格的柴刀了。

　　但是要繼續向之前那樣鍛造剩下的時間就不夠莫閒繼續完成其他的工作了，思來想去，莫閒也只能湊合用了。

　　將鐵塊再次投入火爐之中，他很快就發現，這火爐的溫度已經不夠用了，煅燒了半天也只是讓鐵塊稍微變軟了一些。

　　這讓他不得不不斷的加大火力，最終才是將鐵塊燒到了勉強能打造的程度。

　　第一錘下去之後，莫閒的手都被震得有些發麻了，不過鐵塊卻只是稍微變得一下形，想要將之打造成柴刀的形狀，著實有些困難。

　　不過這就更引發了他的興趣，畢竟這就說明，他的記憶沒有錯誤，凡鐵經過這樣的鍛造方法，真的能超越極限。

　　他揮灑著汗水，一錘一錘的下去，鐵塊緩緩的向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

　　不知不覺中，一個上午的時間就過去了，而莫閒手上則是多了一柄漆黑的柴刀。

　　說實話，和普通的柴刀比起來，這柄要更加的醜陋。

　　它不僅不平整，而且上面坑坑窪窪的，看起來就像是沒有打造好一般。

　　而且也沒有普通柴刀的厚重感，要薄了很多。

中間順著刀身還有有一道鏤空，這是因為他第一錘下去力道有些錯誤而造成的裂痕。

　　這道鏤空不僅沒讓柴刀增加一點美感，反而是讓人覺得更加單薄了，甚至讓人以為一刀下去，這柴刀就會斷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