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紅衣索命

「知道哪兒為什麼叫姮山嗎？姮即嫦娥，嫦娥偷吃了西王母的不死藥，飛到了月宮去，千年不死。姮山以北五十裡，曾經有一個苗人部落，他們善用靈藥，出神入化，確實有不死藥，雖吃了不可以長生不老，但起死回生，多活二三十年還是可以的。只是，當年部落鬥爭，幾十門大炮把那個部落夷為平地了。」師父說。

我從小就學習馬列主義，實事求是，按照當時的醫療水準和見識，依舊懷疑師父所說的真實性。

「孩子，師父老了，一個人進入墓穴，肯定不行，你願意幫師父的忙嗎？」師父問。

「當然願意，可怎麼幫忙？什麼時候行動？」我問。

「現在開始，部隊已經慢慢封鎖姮山周圍，到時要進墓，恐怕非常困難，所以，我們必須先進去等到月圓之夜，再把冰棺打開，那樣我才能救回心愛的女人。」師父說。

「月圓之夜？那豈不是中秋節？」我問。

「沒錯，現在離中秋還有二十多天，我們只要帶上足夠的乾糧就行，在姮山墓裡，有條地下河，水則不缺。」師父說。

「這恐怕不行。」我說。

師父頓時瞪大眼睛，冷聲說：「你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是因為娟子。再過幾天就是娟子十八歲生日了，師父你到現在還沒教會我借屍還魂之術。你要救你最心愛的女人，但我也得救娟子。如果我隨著你進墓，那娟子豈不是必死無疑，希望師父能明白我的苦衷。」我說。

葛老頭忽然歎息一聲，說：「事到如今，我只能和你說實話了。其實，就算你學會借屍還魂之術，你也救不了娟子的。」

「可．．．．．．可當初你說可以為娟子續命的，為什麼現在卻說救不了？」我感到被欺騙了，又驚又怒。

「因為我要讓你拜師，所以才那樣說的，其實你跟我學了不少，只要你靜下心，好好的為娟子算一卦，必定是死卦，娟子她現在命如薄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葛老頭說。

我憤怒之極，因為被欺騙了。我不想再和葛老頭多說一句，也不會幫他的忙，現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帶著娟子離開這裡，越遠越好。我不信邪，不相信娟子會死，只要把她帶離這裡，好好保護她，她一定會好好地活著。

回到村子裡，我找到了正在剪羊毛的娟子，讓她什麼都不要說，如果愛我就跟我走，離開這裡。我會養她，也會娶她。娟子很高興地答應了。簡單收拾之後，我和她離開了姮古村。

走了十多裡路，突然下了暴雨，我和娟子都被淋濕了，好不容易看見山坡有一間破廟，走進去避雨。廟裡的佛像都被人毀壞了，破舊不堪。不過卻有乾柴，估計是附近的村民平時存放在此。

因為我和娟子的衣服都濕透了，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用乾柴生了火，把外面的衣裳都脫下烘乾。娟子此時只穿著貼身的衣服，也解下了辮子，火光映照著她白皙臉龐上的水滴，晶瑩剔透，還有那雪白的手臂。娟子發現我看著她便羞羞地低下了頭。

我也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孤男寡女的，說：「娟子，乾糧都被淋濕沒法吃了，我現在就出去打點獵物，看這雨會下很久，要不然天黑了，咱們就啥都沒得吃了。」

「那你當心點，快去快回。」娟子說。

我點了點頭，然後冒著雨走進附近樹林裡尋找獵物。這樣的大雨天氣，要找到獵物很困難，但我總不能空手而歸，畢竟跟隨打獵隊上山打獵多次，掌握了不少尋找獵物的方法，因此只用了半個多小時便打到了一隻野兔。雨還是不停的下，因此天色很快便暗了。因為擔心娟子，我便加快腳步往破廟方向跑。經過一處密林的時候，我忽然聽見有人在呼喚著我的名字，聲音和娟子的相似，難道是娟子擔心我，所以尋找我了？

我循著聲音的地方跑過去，朦朧中看見前面站著一個紅衣女子，身材倒是和娟子有幾分相似。我喊著娟子的名字，但紅衣女子卻掉頭就走，不管我怎麼追趕，總是追不上，也沒有真正看清楚對方的臉。但我像著了魔一樣，不停追著對方，不知道過了多久，腳下一絆，就是這麼一摔，腦子忽然清醒了，印象中娟子是沒有紅色衣服的，而且喊了她這麼久，她不可能聽不見。我心裡頓時一驚，知道遇到了邪物，趕緊念著師父教給我的定魂咒。定魂咒一念，紅衣女子很快便消失了。

我擔心娟子，便趕緊跑，到了廟門口，卻看不見裡面有火光和動靜，心頓時一緊，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娟子，娟子，你在哪裡？」我的聲音開始顫抖，因為沒有任何回應。

廟裡很暗，看不清東西，我慢慢地走進去，發現晾在柴堆上的衣服已經幹了，火堆還有一點火星，但娟子不知道在哪了？我抓了兩把乾柴，把火堆重新點燃。那一刻，我所看到的情形，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只見娟子躺在牆角的草堆裡，褲子被扒了一半。她臉色呈紫色，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已經斷氣了。

那時的我頓時崩潰了，抱著娟子的屍體，卻哭不出，感覺心已經被掏走了。

是誰殺了娟子？過了很久，我才想到不能破壞案發現場，要找到兇手，就要儘快報案。可是最近的公安局也有五十多公里，我只能跑回村裡求助，畢竟村裡有好幾個民兵。

我不停地跑，鞋子掉了，腳底破了也渾然不覺。等我跑到村口，雨已經停了，但夜空還是劃出一道閃電。我看見大槐樹下站著一個蓑衣人，竟然是葛老頭。我跑到他的面前跪下，痛哭著說：「師父，娟子死了，她被人殺死了，她死得好慘啊。」

葛老頭一聲歎息，說：「這是天意，天意難以違抗啊。咱們不是神仙，所以救不了那可憐的女娃。」

「我一定要為她報仇，不能讓她枉死，不能讓她做孤魂野鬼。得通知村長派人去保護現場，再派人去報案。」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