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徒四壁

　　對面兩名小姑娘，見暮清妍對着溪水比比劃劃，嘴角不屑的勾着，兩人小聲的嘀咕着。

　　「瞧她長得那個樣，還一個勁的照，真當自己是什麼大美人。」

　　「噗嗤。」另外一位姑娘嗤笑一聲，「你別說，她一直認爲自己長得很美。」

　　「就她那樣，全村再也找不出比更難看的人了。隔壁村的麻姑娘都比她長得好看。」

　　「麻姑娘臉上就長得一些麻子，她臉上就像是懶蛤蟆，真是惡心的要死，虧得她還能看的這麼津津有味。」

　　兩姑娘小聲的嘀咕，對面的暮清妍多多少少能聽到一二。暮清妍朝她們看去，兩小姑娘嚇了一跳，趕忙閉上了嘴巴。

　　方小花在村中可是有名的潑婦，兩小姑娘自然不敢與她對上。

　　暮清妍懶得理會她們，徑自打了一桶水，手一提，瞬間手一抖。

　　好重……

　　更準確點說，這具身體好虛，竟連提個水都提不動。

　　暮清妍費了好大一通勁，才將那桶水提回到院子。小包子被暮清妍勒令待在家中沒有去。在院門口等候的小包子，看到娘親滿頭大汗的提着水，蹬蹬地跑上前幫忙。

　　小包子要幫忙，被暮清妍拒絕了。

　　這具身體不管是真病，還是原主懶得動才弄成這幅德行。無論是哪種，她都決定要好好的運動，看看能不能將這身肥肉給甩掉。

　　提水正好可以用來鍛煉鍛煉這具虛得不能再虛的身體。

　　暮清妍來來回回跑了六趟，才將缸裏的水灌滿。

　　暮清妍先是將廚房內打掃一遍，然後開始燒水。本以爲生火很簡單，哪曾想半天也點不着。

　　小包子見娘親笨拙的點火，點了半天也點不着，似有發怒的跡象，怯生生的道：「娘親，我來吧。」

　　小包子小心謹慎的小樣子，像是怕傷了娘親的自尊心，更像是怕娘親不高興。

　　暮清妍眉頭一蹙，小包子嚇得脖子一縮，僵直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乖乖的等着藤條下來。

　　暮清妍看到他的樣子，心裏又是一嘆，再次問候了方小花一遍。

　　「你來吧。」暮清妍不逞強了，將打火石交到小包子的手中。

　　小包子看着手中的打火石，再看看一臉微笑的娘親。

　　娘親沒有生氣，小小的人兒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暮清妍站在一旁看着小包子熟練用打火石將柴火點燃，熟練的添柴、吹火。

　　燒火的事情，暮清妍放心的交給小包子，她將木桶找出，洗刷幹淨。

　　在這家徒四壁的家裏，還能找到一個完整的木桶，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說起來這木桶還是方小花爲了氣婆婆林氏，被趕出來時，死乞白賴帶出的物件。

　　一鍋子的水燒好，倒入木桶，用冷水調到合適的溫度，將小包子脫幹淨。

　　當看到衣服底下，那具瘦弱到只剩下皮包骨的小身軀，小小的身軀上布滿了青青紫紫的淤痕，上面還有不少的疤痕。

　　這些疤痕，有舊的、有新的，尤其看到小包子那瘦弱的背部上布滿的藤條印跡，暮清妍眼底一熱，似有什麼東西涌出。

　　這些傷她知道，全部出自方小花之手。

　　記憶是記憶，現實是現實，當記憶與現實重合，那衝擊遠比記憶中看到的還要來的兇猛。

　　該死的方小花，這惡毒的女人！

　　幸好她死了，不然以她這樣對待小包子下去，遲早有一天小家夥會被她打死。

　　暮清妍不由的慶幸，她來了，代替了那個狠毒的女人。

　　暮清妍胖乎乎的手指觸摸到他身上的傷時，小家夥身子一僵，整個人僵直着不敢動彈，微微顫抖的身軀出賣了他內心的害怕與恐懼。

　　「還疼嗎？」

　　小包子感受着背部那溫熱的觸摸，沒有預料中的捏、掐，只有輕輕的撫摸，身子泛起一股暖流，暖暖的流遍全身。

　　「不疼。」糯糯的聲音響起。

　　「以後誰要是敢打你，你一定要打回去，不能傻傻的站在那裏讓人打。若是打不過，就躲。」暮清妍趁機教育道。

　　小包子仰起頭，那雙黑如石墨的眼瞳一瞬不瞬的注視着她。

　　娘親，變得好奇怪。

　　他不懂，但是他還是乖乖的點頭，將娘親的話記在心裏。

　　暮清妍將他抱入木桶當中，這人剛一下到木桶，那水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

　　囧，不是吧，要不要這麼髒！

　　小包子這澡，足足用了三鍋子熱水，才將他從頭到腳全部洗幹淨。第一桶水洗下來，不知道還以爲是醬油呢。

　　費了一番功夫，算總將小包子洗幹淨。髒兮兮的小臉洗幹淨後，沒想到是一張白白嫩嫩的小臉，配上那雙黑亮的如同葡萄般的眼睛，別提有多漂亮了，活脫脫就是一個小正太。

　　尤其是他噙着溼漉漉、亮晶晶的黑眸看你時的樣子，萌得暮清妍一把抱起小包子，‘吧唧’一口，重重的親在他嫩嫩的臉蛋上。

　　小包子一愣，小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

　　唉喲，小家夥害羞了。

　　暮清妍笑的那個歡。

　　暮清妍給小包子穿上了自己的衣服，實在是小包子沒有換洗衣服，唯一能穿的衣服已經換下，另外一件，壓根沒法穿。無奈之下，暮清妍只好將自己衣服給他。

　　將小包子處理幹淨後，暮清妍開始打理自己這一身。說起來，她和小包子髒的程度相差無幾。

　　暮清妍足足洗了兩桶水，才將一身古怪的味道給洗掉。

　　兩人這一整理，太陽也落山了。直到兩人的肚子咕嚕咕嚕的響起，暮清妍才想起該做晚飯了。

　　廚房內米缸全部撈出，只有小半碗，這點分量都不夠小包子吃的，更別提方小花這個大胃王。

　　暮清妍這些可犯愁了！

　　中午吃了喝一肚子的湯湯水水，晚上難道繼續喝湯水。

　　囧，這太苦逼了！

　　等等，暮清妍想到了什麼，蹬蹬地跑回屋，從牀底下拉出一個木盒，裏面放置着一小袋白面和半袋的砂糖。

　　砂糖可是好東西，方小花還真夠舍得。

　　這些東西可是方小花準備用來孝敬李書齊的老娘。她還沒出手，就出了那檔子事。這些東西也就是留給他們吃了。

　　幸好沒送出去，不然白白便宜了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