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狼狽

　　驚嘆聲此起彼伏。

　　「好帥！」

　　「有錢又有顏，不就是傳說中的王子！」

　　……

　　陳沐西站在左側隊伍最末尾，穿統一的深藍色包身裙，淹沒在人羣裏。

　　他應該沒認出她。

　　旁邊站的是明悅，用胳膊肘捅了下她，「你不是林泉第一美女嗎？有本事去把他拿下呀！」

　　陳沐西看着被衆星拱月的男人緩緩步進拱形門，周圍積雪厚重，唯獨他腳下的大理石路面是特意清掃過的。

　　林泉分公司老總親自替他撐傘，賠笑的神情再明顯不過，可那男人卻連個正眼也沒給，扭頭十分疏散地和旁邊另一個人說着話。

　　陳沐西問：「他是誰？」

　　明悅訝異，十次搭話有幾次不回應，這次陳沐西竟然有興趣？

　　她高傲一笑，「韓家二公子，韓霽！韓老爺子幾個子女裏最得寵的那個。韓家你知道吧，每個人單拎出來，身家上千億！」

　　千億……

　　雪粒子粘在睫毛上，遇着體溫迅速化成冰水，落入眸中，陳沐西眯了眯眼。

　　視線中心的男人一身白衣，從內到裏都是白的，和雪色融爲一體，面容卻風光霽月，脣紅齒白，那是連雪色都淪爲配角的絕色。

　　和昨晚的黑衣形象判若兩人。

　　「他旁邊那人是誰？」陳沐西問。

　　「陸白，海城最年輕有爲的律師。」明悅嫌惡道，「你胃口真大，兩個都看上了？」

　　陳沐西沒說話。

　　明悅扭頭看她，「你這麼愛出風頭，我幫幫你好不好？」

　　話音落地，陳沐西只覺得腰間受力，她踉蹌着往後退，因爲雪天久站，四肢早已僵硬，來不及穩住身形，整個人忽然跌倒在地。

　　更糟糕的是旁邊草叢裏有節水管有破裂痕跡，因爲全體出動迎接韓霽而沒及時維修，現在被陳沐西一撞，猛然斷成兩截，寒涼的水柱噴灑開來。

　　原本井然有序的隊伍立馬分散，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氣裏所有人對這涼水避之不及。盡管陳沐西快速爬起來退到一邊，但還是被澆得渾身溼透，單薄的工裝緊緊貼着皮膚，水漬順着衣服褶皺滴落在地，整個人狼狽至極。

　　這動靜自然成了全場焦點。

　　分公司老總黑着臉指揮安敬寬，「還不快去看看！」

　　緊接着又對前側的男人哈腰道：「真對不住韓二少，出了點意外。不過這一定是連老天都有感，對您入住林泉壹號院表示歡迎。不然怎麼連這八百年難遇的意外都被您遇上了。呵呵……」

　　韓霽挑眉，「怪我囉？」

　　老總陡然變色，「不敢不敢。」

　　韓霽散漫一笑，目光落到那側，落湯雞一般的女人正在接受上司訓斥，幾縷溼發貼在精致清冷的臉上，妝被衝沒了，倒有點美人出浴的素淨脆弱感。

　　她身材本就玲瓏曼妙，再被那剪裁得當的包身裙緊緊裹挾，蜂腰翹臀……

　　嘖。

　　聽見這細微的一聲，老總如臨大敵，「韓二少，您千萬別爲這點小事生氣，不值當！您放心，我馬上就開了她！」

　　韓霽垂眸斜睨，「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生氣了？」

　　冰天雪地，老總的額上已經滲出一層細汗。「不是，我、我……」

　　「她叫什麼？」韓霽懶得看他。

　　老總一時語塞，說實話海城分公司的員工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他哪兒能每個都叫出名來。

　　但巧了，這個還真認識！

　　面試頭一天就鬧出那種事，要不是有點能力，不然也不會一直留到今天。

　　「陳沐西！」他趕忙答。

　　「陳、沐、西。」

　　韓霽回味這三個字，一雙桃花眼微微上翹，緋紅的脣瓣似有若無地勾了勾。

　　旁邊陸白一直在打電話，這會收了線，沒聽見前因後果，但八九不離十，和女人有關。

　　他調侃道：「怎麼個意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讓李總把人打包了送去，算作喬遷之禮。」

　　韓霽覷他一眼，「無趣。」

　　「……」

　　直到把韓霽送進屋，李總都沒鬧明白這陳沐西是開還是不開。

　　瞧着剛才韓霽的意思，是對她有想法？

　　但又不像啊。

　　富家公子大多都玩得開，包明星、捧網紅跟家常便飯一樣。

　　但韓霽……聽說他的嗜好有點特殊。

　　李總左思右想，先到辦公室訓了一通安敬寬，把火氣發泄得差不多後，又單獨把陳沐西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