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有什麼資格

　　「顧家寧！你給我出來！」

　　顧家寧捏緊手裡的藥刀，暗想道：好你個張春花，我還沒有去找你呢，你倒先找上門來了，她步履從容地走了出去，迎面對上了一羣來勢洶洶的婦人。

　　當頭的是顧家寧的大嫂張春花，長了一張長馬臉，顴骨極高，一雙吊梢眼白多黑少，瞪起人來常像是要把人給活吃了，以前的顧家寧最是怕她，也沒少挨她打罵。跟在她左右兩側的，是幾個身形臃腫的粗衣婦人，手中拿著鋤具，看樣子是剛從田裡勞作回來。

　　「好你個顧家寧！要不是狗子說你把人打傷了，我都還不敢相信呢！我們河口村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嫁了人還敢跑回來，你不要臉我們還要臉呢！」張春花插著腰破口大罵，絲毫沒有給她半分面子。

　　她話音一落，身旁一位頭戴汗巾的婦人立刻接話道：「顧家寧，我告訴你，我要不是看在你老顧家的份上，今天就你欺負我家狗子的事，我非要跟你爹和你娘討個說法！」說完，她看了張春花一眼，好似是還準備繼續說下去。

　　顧家寧「哼哼」冷笑了一聲，打斷了她即將說出口的話，她一步一邁的走上前，慢悠悠地捲起了衣袖，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露出了層層疊疊的疤痕。

　　聲音雖然不大，卻擲地有聲，「張春花，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這一手臂的傷，就是你去年用燒火棍一點一點燙的，還記得嗎？」

　　跟在張春花身後的人不禁傳來吸氣聲，弄得張春花也不由地眼神躲閃起來，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顧家寧繼續往前，來到先前振振有詞的婦人面前，她抿脣一笑，「王大嬸，你兒子李狗蛋用石頭砸我，大冬天的逼著我去冰河裡遊泳給他看，我教訓他兩下怎麼了？」

　　「你，你那是沒腦子，他一個孩子他知道什麼？他叫你遊泳你就遊泳嗎？你還好意思說，呵呵，不知道害臊嗎？」王大嬸挺著胸脯，鼻孔呼呼地出著氣。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另一個身穿紅襖子的婦人腳下一趔趄，被張春花黑著臉推了出來。

　　「那，那，那我兒子呢？我家強子做了什麼你要把他打得頭破血流？顧家寧你別跟老孃橫，老孃吃過的鹽比你走得路還多，你今兒天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你看老孃怎麼收拾你！」說著，婦人挽起袖子來，看樣子似乎是要暴揍顧家寧一頓。

　　顧家寧二話不說，掏出先前別在腰帶上的藥刀「叮」地一聲插到一旁的木桌上，刀尖兒頓時沒入了幾寸。

　　「王大嬸，張大媽。」她擡頭一一掃視了一圈站在張春花身後的婦人們，聲音冷硬如鐵，「往日你們都是怎麼對我的，你們自己心知肚明，過去的事，我可以不跟你們計較，但從今天起，麻煩你們擦亮眼睛，我顧家寧如今既然敢從鎮子裡逃回來，那就是做好了不要命的準備，要是讓我知道了你們誰還敢在背後亂嚼舌根，搬弄我的是非，那我就算是跟她拼了命，也要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張春花看著那往日稚嫩的臉龐上露出一抹陌生的狠勁兒，心裡頓時起了幾分退縮的心思。

　　這傻丫頭怎麼嫁回人跟變了個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