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解釋

「什麼？」吹風機的聲音讓他沒聽清。

傅硯深見頭發吹的也差不多了，關掉吹風機，勾住她下顎擡起她的頭。

一張哭成淚人的小臉映入他眼底。

一直強壓着的情緒一旦失控，就很難輕易收住。

沐晨曦淚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神色溫柔的男人，哽咽地哭着問他，「傅硯深，你爲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

傅硯深被沐晨曦的眼淚打得措手不及，吹風機沒握住從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他彎身把人抱了起來，在她剛坐的位置坐下，把人抱坐在腿上，擡手幫她擦眼淚，「你是我太太。」

沐晨曦輕搖頭，想要避開他的溫柔，卻被他扣着腰按坐在他腿上，怎麼也避不開，只能無力的低語，「你不要再對我這麼好了！」

她真的會舍不得。

下定決心和他離婚，她在醫院真的做了很久心理建設才下的決心。

傅硯深聽着沐晨曦的「胡言亂語」，眼底閃過一抹無奈，嗓音越發低柔了幾分，「在說什麼傻話？」

見沐晨曦眼淚止不住，一向不太擅長哄人的傅硯深難得哄了句，「別哭了。」

不哄還好，一哄就像打開了沐晨曦淚腺的總開關，剛剛還只是默默流眼淚，此時淚珠就跟斷了線，大顆大顆往下掉。

傅硯深眉頭微蹙，看着越擦越多的眼淚。

擦淚的動作停下。

修長的手指往下，捏住她下顎，用了平日兩人親密，他把她弄哭後，很管用的一招，低頭吻上去。

堵住她的嘴，讓她忘記哭。

除了在牀上，其他時候他不喜歡看她流眼淚。

傅硯深這一吻，讓沐晨曦崩潰的哭出聲。

她現在這麼難過，他滿腦子就只有這種事情。

沐晨曦想到這幾年，傅硯深有多熱衷和她做這件事情。

「唔——」

她頭左右搖擺，沒骨折的手拍打着他的肩膀，情緒激烈地反抗着。

但傅硯深在吻上來後，大手落在後腦勺，穿過她的黑發，收緊。

他的吻，一如他的人，霸道強勢，讓她避無可避。

沐晨曦掙扎不開，氣得用力一咬。

在傅硯深吃痛退開時，沐晨曦看着他被咬破的嘴，心揪了一下。

但很快，就把心疼壓下。

輕咬着脣瓣，看着傅硯深委屈的字字控訴，「傅硯深，你心愛的女人已經回來了，你還對我這個替身這麼好是不是就因爲喜歡我的身體？」

他不愛她。

只愛她的身體。

他對她的好，都只因爲喜歡她的身體。

而她卻誤以爲這是愛，越陷越深。

甚至，想到要和他離婚，心就會很痛，像是要被人硬生生從胸口挖出來。

主臥裏暖色調的燈光，把傅硯深冷硬的五官照得柔和。

他嘴脣被咬破，舌尖輕掃過，卷走脣瓣上的鮮血，鐵鏽味在脣齒間蔓延開，眼神黯了幾分。

他垂眸看着懷裏情緒崩潰的沐晨曦，被她的胡說八道氣笑了，無語地問，「沐晨曦，你腦袋裏裝的都是什麼？」

亂七八糟的。

「你！」

沐晨曦脫口而出。

她腦袋裏裝的都是他啊！

滿心滿眼都是他。

說出口後，她又覺得自己沒出息，「你和顧夕顏！」

一提到顧夕顏，沐晨曦心又再次揪成一團，委屈加心痛，她剛剛止住的眼淚又涌進眼眶。

「我親眼所見！你一臉緊張地抱着顧夕顏往醫院裏衝，我躺在推車上，痛得意識迷糊，都快死掉了，你都沒發現！」

「傅硯深，你愛的人根本就是顧夕顏，我不過就是個替身！」

沐晨曦越說越心痛。

她氣自己不爭氣，更氣傅硯深這樣對自己。

沐晨曦心底太難受，無處喧泄，低頭就咬傅硯深。

牙齒深深沒入他的肌肉裏，直到嘴裏嘗到鮮血的鐵鏽味，這才突然醒神，鬆口退開。

目光看着他鎖骨下方的咬痕，傷口很深正在往外滲血。

他沒喊疼，她倒先心疼了。

沐晨曦用力咬住脣，她怎麼這麼沒用。

「可以聽我說了嗎？」

傅硯深一手始終牢牢地扣在她依然纖細的腰身上，拇指擦掉她嘴角的豔紅。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沐晨曦擡起頭，頂着紅腫的眼睛，看着他。

「怎麼？直接定我罪了？」

傅硯深雲淡風輕，俊美無儔的臉上都是坦蕩。

沐晨曦看着，猶豫了。

忍不住地想，他這麼坦蕩，也許有什麼誤會呢？

她抿了抿脣，微微仰頭，擺着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你說吧！」

她還是沒出息地想聽一聽他的解釋。

「夕顏跟我從小就認識，而且對我有恩。加上她父母早逝，身邊沒什麼人照顧她。昨天她胃出血，情況很危急，拔了我的電話。」

「這種情形下，我不應該送她去醫院嗎？」

沐晨曦不想回答，更用力地咬了咬脣，語氣冷冰冰地反問，「如果你們只是朋友，你會那麼緊張她？」

「你確定看清了？」

傅硯深一個反問就把沐晨曦問住了。

看清了嗎？

其實她不太確定。

當時，她痛得已經意識不太清了。

究竟是親眼所見，還是她先入爲主，腦補過度反把傅硯深緊張顧夕顏強加到他身上。

特別是她面前的傅硯深一臉坦蕩的看着她，沐晨曦明顯順着他的思維，偏向自己看錯了。

她藏不住情緒，心底想什麼全都寫在了臉上。

傅硯深適時擡手安撫地摸摸她的頭發，「昨天是我不對，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沒陪在你身邊，下次不會了。」

沐晨曦紅了眼眶，「還有下次？」

「不，沒有。以後，我保證把你放在第一位。」

傅硯深對沐晨曦情緒了解至深，見她被哄好，薄脣在她掌心親了一下。

沐晨曦心裏還有委屈，可聽他解釋，已經沒之前那麼氣了，把手縮回來，「兇巴巴」地道：「你嚴肅點，我還沒問完呢？」

她向來很好哄。

只要是他說的話，她都深信不疑。

可這次的事情，沒那麼容易翻篇。

傅硯深示意她繼續。

「你喝醉那晚——我倆那什麼到最後的時候，你那句我愛你是對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