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軍訓 下

「小姐！小姐！……」「嗯……」我突然一下驚醒，看著面前的人，「發生什麼事情了？我這是在哪裡？」我環視四周，沒等我開口，就感覺沖進來一陣風，隨後便有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將我包圍。「梓冉，你終於醒了！」我推開面前的人，「大哥，我已經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從梓邈身後看到了剛進門的王萌，頓時忘記了自己想要說的內容。「梓冉！」梓路破門而入，身上竟然穿的是軍訓的衣服，我這才有點明白，原來是自己昏睡到現在才醒，估計也錯過了去軍訓的時間了吧。「菊媽，我睡了多長時間了？」「小姐，你都睡了三天了，醫生說你如果今天還不醒來的話就要成植物人了！……」說到這裡，菊媽哽咽了，梓邈趕忙過去安慰菊媽，「乾媽你別哭了，梓冉現在不是醒來了嗎？這個臭丫頭還有那麼多沒有做過的事情，哪裡捨得去死啊！」「是啊是啊，我死了不就如了你的願了！你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和那個女人結婚了！」我用一個手指指著王萌，一邊冷笑的看著梓邈，梓邈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而在場的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包括我。我尷尬的收回手，躺在床上，「你們都回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梓路，下午你來接我出院，是時候該去軍訓了。」梓路貌似還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擺擺頭，第一個轉身離開了病房。後面他們也都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呆在病房裡，腦子裡一直不停地冒出剛才的場景。慢慢的，我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隱約的覺得有人進來過，拉住了我的手，似乎注視了我很久。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是誰，可是眼皮卻像灌了鉛一樣。睡夢中，我來到了一個很乾淨的地方，那裡什麼都是白色的，就連人的眼球都是白色的。那個世界只有我是灰色的，我經過的地方所有的東西都變成了黑色，我掙扎著想要逃出那條街，想要離開那個不屬於我的世界。但無論我怎麼掙扎，怎麼跑，都是徒勞。「姐姐！！姐姐！！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離開我！！為什麼！！！」一雙血淋淋的雙手掐上了我的脖子，「不，不！！救命！！！」我掙扎著坐起來，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就在那麼一瞬間，我嗅到了一絲絲香味。

我努力想要將那最後即將消磨殆盡的香味收集,就在那麼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剛才來過的人是梓邈，是他拉著我的手跟我說了很多，甚至……他親了我？！我抬起左手，輕輕撫摸他剛剛侵略過的地方。「梓冉，你等我……」「梓冉，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我們可以在一起……」「我一直愛的都是你……」我驚住了，手指也不停的顫抖，梓邈他什麼意思，我們還可以在一起麼？還有機會麼？有可能麼？就在這個時候，梓路失魂落魄的走進來了，我順著他的方向望去，看見陽光下的他，笑了。「你來了！過來坐一會吧。我去換衣服，收拾完了咱們就走……」我起身下床，拿起衣服準備去衛生間換，卻看見梓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目光閃爍，似乎想要說些什麼。我走到他面前，他將目光慢慢移到我的身上，右手顫抖著抬起來，輕輕地撫摸我的臉，「梓冉……」我反手蓋上他的右手，他驚了一下，「梓路，你怎麼了？」梓路低下頭，似乎在逃避什麼。「咦？」我從梓路的頭頂摘下一片葉子，「梓路，你剛才幹嘛去了？怎麼還會有樹葉？不會去摘果子了吧……咯咯……」梓路見到那片葉子，轉手便將葉子搶下來，扔在地上，對我小聲吼道「身體剛好，別碰髒東西！」「……」「額……內個，你剛才不是說要去換衣服麼，去啊！還是……你想我幫你換？？嘿嘿……」「且！！就算有便宜也不讓你占！！」我沖梓路吐吐舌頭，轉身抱起衣服向衛生間跑去。

背後的梓路淺淺一笑，「有便宜也讓梓邈占完了吧。」梓路看著地上那片綠葉，若有所思，腦海裡不停的閃現剛才他在花叢裡聽到的一切。「梓路，好了，咱們走吧！」「嗯。」

一路上，梓路都很安靜的望著窗外沉思者，我靠在靠墊上，腦子裡不停重播著過去的種種，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搞清楚。我怎麼會失憶，怎麼會愛上我的哥哥，而梓邈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沒有血緣關係到底是指他和這家沒有關係還是我？如果是我，我該怎麼辦……梓邈的訂婚又是怎麼回事，這個昨天還在說愛我的男人，怎麼今天就和別的女人訂婚了？時間就這樣不知不覺的溜走了。

到了傍晚，我們終於到了我們軍訓的地方——落河鎮。「哇色！！梓路！！梓路！！你快來看啊！！天邊有落日誒……好美啊！！真沒想到，小鎮還能看到這麼美的景象。」我站在一個高坡上，努力伸展自己的身體，呼吸著這個小鎮落日下的空氣，即便是傍晚，空氣也都那麼清新，「梓路，你也來運動一下，坐在車裡那麼久，都要吐出來了……」「……」「梓路？梓路？……申梓路！！！！！」「啊？嗯，確實美，漂亮……」說著就往車後面走去，我一把拉住梓路，「你這是怎麼了？一路上都是這樣，和你說什麼你都不理，怎麼了？生病了麼？」我伸手想要去摸摸梓路的額頭，他立刻躲掉了，走到車後，邊打開後備箱邊說「可能是太累了吧，昨天晚上沒睡好。」我對梓路這個回答甚是不滿，還想追問些什麼，梓路看出了我的想法，「好啦，別問那麼多了，你快點拿上你的行李箱，快點上山吧！還有不少路呢！」「……什麼？爬山？？為什麼啊！！不是有車麼？你就是這麼對待病人的麼……哼！！」「……大小姐！！你還敢說我一路上漫不經心的，你不也是麼，一看你就沒聽剛才司機說什麼。還好意思說我？且……」「我……我老了，聽力不好了，不可以啊！！」我雙手叉腰，一副不撞南牆不死心的勁頭，「小姐，少爺，你們別吵了。小姐，是這樣，現在已經過了私家車可以上山的時間了，你們必須得自己帶著行李上山去你們軍訓的地方，天已經快黑了，少爺，你們快點走吧，再晚就有危險了。」「……好吧，走吧。」梓路走到我的面前，拿過我的行李，看著我說「走吧。」說完就自己往前走，我看看了司機，司機一臉鬱悶，只能笑笑，示意我快點追上梓路，「哼……死梓路，算你有良心！！走啦！」我一路小跑，追上了梓路，想要把行李拿過來，誰知他不但不肯，還說「你快點走！」我的怒氣一下就上來了，「不！！我的行李我自己拿，不用你幫我！！給我……」

就這樣，我和梓路一路上打打鬧鬧，終於在七點半到了軍訓的地方。軍訓的地方是個像社區的一樣的地方，裡有很多平房，門口有一個很高很高的鐵門，「進來吧。」「哦。」走進去才發現裡面有很多的柏樹種在靠牆的一端。是不是有一些穿著軍裝的教官從我們身旁走過。「梓路，咱們現在幹什麼去。」「我去帶你見你的教官。」「嗯。男的女的？凶不凶啊……有住的地方麼？為什麼還要自帶棉被啊……不會要打地鋪吧……」「……淡定點好麼？這次教官是分男女的，女生由女教官帶，男生有男教官帶。至於有沒有住的地方，這個問題乾脆就是個白癡問題，自帶棉被是因為只有床板，你是需要自己鋪的。你們的教官凶不凶我可不清楚，就看你分到哪個連哪個排了。」「……」「現在還想問什麼麼？」「暫時沒有了……」「在這裡等一下。」

我這才仔細看看了我們到的地方，這是一個不算很大的小廣場，嗯……在夜幕下，有很多個小方陣，正在進行不同的訓練。不遠處，有一個主席臺，上面也坐著不少的教官，「坐在最中間的應該是這裡很大的官吧……」我小聲呢喃著。「梓冉，這是你的教官，她姓董。」「教官好。」「你好。今天剛來，病好了嗎？」「好多了，謝謝教官關心。」「嗯，有什麼不舒服告訴我，哦，還有另一個教官，她姓陳，是我們帶的你們這個排。」「我是……」「嗯，梓冉，你在三連二排。教官，我妹妹就交給您了，我也得快點回我的排去了，晚了教官該收拾我了。」「好。」「梓路……」這一路的歡笑與生氣，都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思念，我的眼圈頓時就紅了起來，「乖~~又不是見不到。軍訓完一起回家哈。我走了。」梓路溺愛的摸摸我的頭，轉身離開了。我依依不捨得看著梓路離去的方向，「咳咳……同學，我們先去宿舍吧。」「好。」我拉著我的旅行箱和教官一起走向了我們的宿舍。

「來，就是這個了。嗯，這個床空著，你就睡這邊。一會把你的行李先放著，把這套衣服換上，換好了後來剛才見面的地方，找到我，知道了麼。哦，對了，帽子必須帶好，沒有特殊命令，不許摘帽子，尤其是在訓練場上，知道了嗎？」「知道了，教官，我馬上就換衣服。」教官離開後，我關上門，想要打開燈，「嘎登」我愣住了，「嘎登嘎登嘎登……」「什麼啊……怎麼會沒有燈呢？啊……什麼破地方！！」就這樣，我摸著黑，終於把衣服穿好了。出了門，我就鬱悶了。「這是哪裡啊，怎麼兩條路？我該往哪裡拐？左邊。右邊？算了，左邊好了。」我沿著牆邊摸索著前進，就在拐彎處撞上了一個黑影。「啊……」對面的黑影愣了一下，馬上就捂住我的嘴，小聲在我耳邊說「是我，梓邈。」我掙扎著拉開梓邈的手，驚慌失措的看著對面的黑影。聽聲音應該是，可是……「哦。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我轉身就跑。

「啊！」一聲慘叫，我摔在了黃土地上。「咳咳咳咳咳……啊，我的腳……」「梓冉！！」梓邈沖過來，蹲在我面前，為我檢查傷勢。借著淡淡的星光，我看清了面前的人，是的，他是梓邈沒有錯，他也來軍訓了？王萌也來了？我還在胡思亂想，梓邈已經把我橫著抱起來，「走吧，去找你們教官。」「誒！你放我下來！！」我在他的懷裡掙扎著想要出來，可是他卻不給我一點機會，死死地抱住我。「申梓邈！！！放我下來！」梓邈前進的步伐猛地停下來，突然一鬆手，我整個人因為重力飛速向下，「啊！！」就在我以為要摔屁股的前一秒，梓邈他又把我抱住了，而且這次我也死死扣住了梓邈的脖子。梓邈笑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我放棄了掙扎，任隨他帶我走。良久，梓邈說「第一次見面，我就是這麼抱著你的，知道麼？從那以後我就無法自拔了。」我的心在那一瞬間漏跳了一拍，瞬間不知道該如何回復梓邈。「陳教官。」那個被叫做陳教官的女人回過頭，看著眼前的一幕，尷尬了起來。「……你……你好。請問……」「你們排的女生扭傷了腳，我順便過來，也把她帶過來了。」說罷，梓邈輕輕把我放下，一隻手攬過我的肩膀，幫我保持平衡。「教……教官……我剛才沒看清路……」「嗯，沒事啦。這位同學，謝謝你。」「沒有關係，教官，我叫申梓邈，以後請你多關照。」「好。」「梓冉，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有空找你。」梓邈將我扶給陳教官，離開了。「梓冉同學，現在大家面前做個自我介紹吧。」「我……」我深呼一口氣，「大家好。我叫申梓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