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三節

笫三節

昏暗清冷的燈光照在祭奠室灰濛濛的牆壁上，給人一種如入墓穴的恐怖感覺！那一排亡命者的靈位在昏暗的燈光下顫動著，投在靈牌後面的陰影就象一個個準備復仇的惡鬼在幽暗的燈影下蠢蠢欲動，叫人感到猙獰！看著那一個個血腥的名字，不由得讓人的腦海裡飛動起人仰馬翻、拼命撕殺的幻影！熊熊燃燒的房屋、槍彈中倒下的人群，撕裂著人們滴血的心靈！慢慢的，一個巨大的黑影遮擋住了那已經昏暗得不能再昏暗的燈光，使那已經叫人毛骨悚然的祭台更加顯得恐怖陰森，就好像無數魑魅隱蔽在洞穴裡，隨時準備向光明世界發起血腥的衝鋒，讓人的心靈不能也無法寧靜！

一身戎裝的小泉征四郎把九根點燃的供香高高舉過頭頂，對著裕仁天皇繡像深深鞠了三個躬，然後把它們插到了像前的香爐裡。接下來一次三支香，點燃後分別插入東條英機、山本五十六、土肥原賢二等人靈位前的香爐裡，所有的香爐插完之後，小泉提起軍刀，退後數步，站到了一小塊地毯上，他又一次鞠躬之後俯身跪下，把軍刀橫放在身前。他挺身跪直，抬頭仰望天皇繡像及眾靈位，心頭一酸，不僅老淚縱橫！穩定一下情緒之後，小泉雙手拄地，垂下頭，淚水一串串的滴落在地毯上。他的嘴唇抖動了幾次才發出悲切的聲音來：「天皇陛下，我終生敬仰的天皇陛下，一百年啦（聲音有些嗚咽）！整整一百年啦！天皇陛下遭受的恥辱、我們大日本帝國遭受的恥辱，整整一百年啦！它壓得微臣抬不起頭來，它堵得末將喘不過氣來，沉重的恥辱感日日燃燒著臣子的心！無盡的煎熬讓臣下度日如年，臣下望眼欲穿，一直盼望著有朝一日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後生能洗去這無盡的恥辱，抹平這百年的羞愧！臣子的心被這無望的欲望煎熬著、撕扯著、焚燒著，一時一刻都不能望記這偉大而艱巨的歷史使命！幾十年如一日，臣子盼星星盼月亮，盼望著能有這麼一天……」

說到這裡，他抬起了淚眼模糊的臉、張開雙臂，提高了聲音：「陛下，我最最親愛的陛下，這一天終於就要來到啦！陛下，我萬靈應驗的陛下，您看到了嗎？你真的看到了嗎？這一天真的就要來到啦！這就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時空機器在世界上出現了，只要我們掌握了這項技術，造出先進無比、獨一無二的時空機器來，我們大日本帝國的百年恥辱就可以洗雪啦！陛下，偉大的陛下，您聽到了嗎？微臣一定要完成自己的平生夙願！一定要為陛下您、要為我們大日本帝國、為我們帝國那些靖國英靈，雪百年之恥！歷史一定會重寫的！」小泉的心跳越來越快，聲音有些顫抖，喘氣也急促起來，他把舉起的拳頭攥緊，振臂揮動幾下，近乎歇斯底里的喊道：「陛下，大日本帝國的百年之恥就會洗雪的，大日本帝國戰敗的歷史必將重寫！大東亞共榮的偉大藍圖必將懸掛在世界的東方！我敬仰的天皇陛下萬歲！大日本帝國萬歲！大和民族萬歲！……」悲喜交加的淚水，從小泉抽動的臉上撲漱漱滾落下來！他閉上眼睛，陶醉在勝利的喜悅之中，仿佛這一切都已在眼前實現！

……

呼叫的鈴聲響了起來，小泉從夢一般的陶醉中驚醒，很不情願的喊了一聲「聽到了。」

小泉從祭奠室走出，換好和服重新坐回到茶几後面，揉了揉發紅的雙眼，擦乾臉上的淚痕，鎮定一下情緒之後，對著客廳門外說了聲：「進來吧。」

琪子嫂拉開客廳門，側身站到門邊低頭施禮做出請進的恣態；平步八郎整了整衣冠，邁步進入客廳，舉起右臂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嗨！」

小泉征四郎微睜二目，抬手招呼道：「過來八郎，坐下。」

平步八郎走近茶几，在幾邊立正站直。

小泉又擺動幾下手臂說道：「別客氣八郎，坐下吧。」

「不，將軍，麾下不敢！」平步仍用標準的立正姿勢站立著。

小泉見平步堅持不坐，笑了笑說道：「那好吧，咱們講正題，吩咐你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傾向我們的人，尤其是我們的同路人還多嗎？」

平步八郎向前跨了半步，俯下身對小泉說道：「據我手下的人調查，世界各地，尤其是歐洲地區納粹和法西斯的勢力還是比較可觀的！」

小泉微閉二目，身子向後仰了仰說道：「那好，你就把這方面的情況報告一下吧。」

平步八郎從口袋中掏出萬用手機點了點報告說：「具瞭解，世界上的右翼勢力和同情支持我們的人數還是相當可觀的，比如說象‘藍色衝鋒隊’、‘夏季衝鋒隊協會同盟’等組織，國外的：‘msi’、‘克魯姆88號’；‘反共產主義陣線’、‘民族社會主義党’、‘國際自由運動’；‘手工者’、‘商人保衛同盟’、‘法蘭西行動’、‘法國民族社會主義黨’；‘反共產主義聯盟’、‘民族社會主義陣線’；‘佛蘭德人民黨’；‘騎兵敢死隊’、‘自由黨’；‘愛國人民陣線’等等，……」

「好了好了，令人興奮、令人寬慰、真是令人寬慰！」小泉向平步八郎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下去了。

「將軍閣下，我們是不是要和他們聯起手來？」平步八郎試探著問小泉。

「不，這事不能太張場，我們自己幹！」

「那麼，先和最有勢力的‘大日爾曼民族陣線’取得聯繫吧！」

「不，還不到時候。第一步的工作先由你們‘青年靖國者’來完成！好了，你先把川島龜一叫到這來吧。」

平步八郎有些詫異，脫口問道：「叫到這裡？您的家中！」

「是的，不可以嗎？」

「不，沒什麼，我只是怕對您的……」平步八郎擔心的說。

「你多慮了，八郎！既然我們的行動已經開始了，就不能有太多的顧慮，你還是快把他叫過來吧。」

「是，將軍。」

……

一軍一民打扮的兩個人剛剛走出小泉征四郎的宅邸，天空中一道閃電弧光四射從天穹斜插到地坪，把東京都的天空撕裂成了兩半！

「記住，江田島精神是我們大和民族的民族魂！不要辜負了防相的重托和信任！」這是平步八朗的聲音。

「嗨！」

「這次行動的代號？」又是平步的聲音。

「雙劫！」這是川島的聲音。

隨著天空中滾滾而來的雷聲，被不停的閃電撕扯得變了形的兩個人影，消失在了沉沉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