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說不出口的秘密

「子濃，你還好吧？」

見程子濃失魂落魄的樣子，秦天佑眼含擔憂，小心翼翼地問道。

程子濃依舊不發話，眼淚卻刷刷流下來，被浸濕的纖長睫毛不安地左右抖動著。半響後，才緩緩地開了口，「對不起。這件事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請你，替我保密。」

「是他的嗎？」

秦天佑目光沉沉，忍不住追問。

眸子一暗，程子濃緊咬著蒼白顫抖的下唇，「你回去吧。」

說完，轉身跑開了。

盯著女孩纖瘦單薄的身影，秦天佑的眸中閃過一絲疼痛。

接下來的兩天裡，程子濃在是否留下孩子，和是否把事實告訴齊晟淵的天平之間，受盡了折磨。

終於她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為了對孩子負責，她決定把事實告訴齊晟淵。

換上一身乾淨的裙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走出了家門。

外面的太陽尚且明媚，空氣也很新鮮，可程子濃的心情卻無比忐忑。

握著報告單，走走停停，在臨近下班的時候，她才來到了齊晟淵的辦公室門前。

門半掩著，程子濃站在門外猶豫了很久，終於鼓起勇氣抬手準備敲門。這時，門裡突然傳來了江若琳嬌媚的笑聲，嚇得她觸電般把手縮了回去。

透過縫隙，依稀看見江若琳正端著一個透明水果盤從側門走出，手裡拿著一隻可愛的叉子，叉起一塊金黃的柳丁，笑笑地走到齊晟淵身邊，「來，晟淵，嘗嘗我親手為你做的水果沙拉。」

齊晟淵皺眉躲開，「不吃。」

「就吃一小口嘛！好不好？」江若琳撒嬌地蹭進齊晟淵的懷裡，「這是人家親手為你做的，你就忍心看著人家傷心嗎？」

「下去。」

齊晟淵不耐煩地把頭轉向一邊。

「就一點點，指甲蓋那麼大，好不好？求你了晟淵……我都是你的未婚妻了，你就不能別對我這麼冷嗎？」

被磨得頗為不耐，只想儘快把這個煩人的女人打發掉，齊晟淵索性張嘴一口將柳丁吃掉了。而後卻因為不喜歡酸澀的味道，痛苦地皺起了眉。

「哈哈！」江若琳被齊晟淵逗得大笑起來，「晟淵，你這樣子好可愛哦……」

……

站在門外的程子濃，目光倏地黯淡下來，心痛如同刀割。

他們如此恩愛，她這是去自取其辱嗎？就算因為孩子贏得他的同情，也只是同情而已……

握緊手裡的報告單，僵硬地站在原地愣了幾秒鐘，她急急地轉身而逃，卻不小心撞到了辦公室的門，響動驚到了屋內的人。齊晟淵和江若琳齊齊地向門外的方向看過來。

糟了！程子濃心裡一驚，扭頭拔腿就跑。

……

程子濃失魂落魄的在街上遊蕩，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輛疾馳的大卡車正呼嘯著向她飛來。

「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精壯的長臂猛然一攬，插身而過。

大卡車呼嘯飛過的瞬間，刮起一陣昏暗的冷風，將程子濃的長髮瞬間吹亂，她滿臉慌張無措，如同受驚的小鹿。

將女人摟在懷裡，齊晟淵緩緩閉上了雙眼，俊逸的臉上滿滿的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倖。

趴在寬闊的胸膛，程子濃一陣莫名的心安。如果這一刻，可以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

祈禱著，她也情不自禁閉上雙眼享受難得的時光。

遠處看見這一幕的江若琳，目光如荼。

片刻後的安歇，齊晟淵一把扶正女人的肩膀，冷著一張俊臉，冷冷的責問道，「為什麼心不在焉？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他看到她從辦公室離開，情不自禁的追出來，跟了她很久很久，卻不敢上前。

她說的對，他已經有未婚妻了，他們應該保持距離，可是……

他控制不住。

「我……」

握著那張嶄新的體檢單，程子濃忽然就說不出話來。

……

第7章來自他的宣判

狹小的車廂。

坐在副駕駛上，程子濃心裡依舊亂糟糟的。

報告單，已經被她塞進了衣兜，此時此刻，原本打算告訴他的勇氣，沒了。

「有事瞞著我？」

齊晟淵忽然扭頭看著有些反常的女人，目光深沉。

「啊？」程子濃被突然的發問嚇了一跳，惶惶然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就好。」

點點頭，將握住方向盤的手換了個姿勢，齊晟淵扭頭繼續專心開車。

呼一口氣，程子濃擦了擦滿是汗水的手心。

眼看外面的天色越來越黑，離別墅的方向越來越近，突然，她有種錯覺，仿佛到了別墅，他們之間就真的結束了。

忽然，她想最後再試一次，就算希望杳然如幻。

「那個……」

「什麼？」

「你和江若琳，一定要……結婚嗎？」

終於把自己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程子濃全身像是虛脫了一樣。

說完，她靜靜地低頭，等著齊晟淵的回答。

有種犯人等著法官宣判結果的意味。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

程子濃甚至以為，齊晟淵不會回答她了。

在她幾近放棄的時候，他卻點了點頭，淡淡地開了口，「會。」

一個字，就將程子濃宣判了死刑，她絕望的一笑，「好，我知道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兩個人誰都沒有說一個字。

直到該下車的時候，程子濃簡短的說了聲「謝謝」，便飛也似的逃離。

徒留背後一道哀傷清冷卻痛不可言的眼神……

回家後，程子濃站在窗口，呆呆看著黑色的勞斯萊斯消失在樓下的叢林裡，然後猛地趴進被窩，痛哭起來。

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秦天佑的電話打來。

「你哭了？」

電話另外一端，秦天佑正在娛樂場所泡著溫泉，儘管人聲嘈雜，他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了程子濃嚴重的鼻音。

「沒有，就是感冒了……」

一向不喜歡坦誠自己的脆弱，程子濃隨便扯了個藉口。

「別騙我了。」

秦天佑不依不饒，聲音裡是從未有過的認真。

「就哭了一下……」

程子濃並不擅長撒謊，幾句話就露出了馬腳。

「明天能再請我吃飯嗎？在你家就可以。」

「唔……不好吧？」

「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