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花花大少

月華如水，傾灑人間，夜風襲來，帶給洛陽城絲絲倦意。但這並不影響洛陽最大的風花雪月之地吹雪樓。這裡依然夜夜笙歌，紅燈綠酒，演繹著人世的紙醉金迷。吹雪樓豔名廣布四海，皇室望族，達官貴人，江湖豪客，很多人慕名而來，在這裡不惜一擲千金，為博美人一笑。

吹雪樓前，車水馬龍，川流不息，雖已入夜，但這出好戲才剛剛上演。十裡街頭，到處都是鶯鶯燕燕，環肥燕瘦，趁著夜色，招攬生意。而吹雪樓裡的姑娘，個個都是洛陽有數的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人出千金也難成其入幕之賓。

夜色降臨，一條黑色身影悄悄從吹雪樓後門出來，混入人群中。不一會兒，這人見離吹雪樓已有一段距離，停下來背靠著一棵樹，呼了一口氣，「好險，這麼會兒天就黑了！」

映著月光，只見此人約摸二十歲上下，身材勻稱，一身白衣勝雪，渾身透露著一種痞氣，給人以亦正亦邪的感覺。他左右看了一眼，拍了拍胸口，喃喃道：「還好，還好，沒什麼人！還是溜之大吉的好！」

說完，他正欲轉身，忽地面前閃來一道人影。

「啊」

「啊」

兩聲尖叫刺破蒼穹，就連遠遠的人都覺得萬箭穿心。這年輕人往後跳開一步，努力平復心情，吞了口唾沫，問道：「你是誰啊？躲那幹嘛！」

「我羽哥，是我啊！」這人看樣子也被嚇得不輕，說話都不流暢了。

「嗯？南宮玉，怎麼是你啊！你來這幹什麼？」原來此人就是南宮青的親弟弟，南宮羽。他比南宮青小很多，從小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在南宮家就是一個混世小魔王，在洛陽城更是一等一定紈絝大少，雖說沒有欺男霸女，但吃喝玩樂，一樣也沒落下，要說誰能克制他，也只有南宮青了。不過話分兩頭，這南宮羽雖說是個二世祖，但自幼聰明伶俐，用其父的話來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南宮家的男子對他是相當嫉妒，畢竟他是南宮家嫡系子孫，是南宮青的親弟弟，所以明面上稱他一聲「二少爺」，背地裡都對他不屑一顧。而那些南宮家女弟子呢，卻對她頗有好感。這南宮玉，便是其中之一，她是五長老那一房的女兒，繼承了五長老的火爆脾氣，而每每遇上了南宮羽，就立刻變得小家碧玉起來。

「我我是來找你的」南宮玉面對南宮羽的追問，一下子慌了神，說到最後幾個字，幾乎聲若蚊絲。

南宮羽看見南宮玉低著腦袋，雙手在身前打著結，眉毛一挑，臉上掛著一絲邪惡的笑容，「我說玉妹妹啊，你來找我幹什麼啊！」

「我是來叫你回家的。」南宮玉依舊低著頭。

「額咳咳，我這不正準備回家嗎？你突然出現，嚇我一跳！」南宮羽忽地一本正經，似乎在責怪她。

南宮玉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一隻腳在地上磨來磨去，「那那我錯了還不行嗎？」

「嘿嘿，那成！」南宮羽一看見她這樣，上前揪了一把南宮玉的臉蛋，「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兒。」

南宮玉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住了，紅暈從雪頸一直爬到臉上，一手捂著臉，怔怔地看著南宮羽，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一會兒，才小聲地問道：「什麼什麼事兒！」

「你怎麼知道來這找我的！」南宮羽看著她的異樣，強忍著笑，問道。

「我去找你的時候，看你不在，就問看門的阿楓，他說你天沒亮就出去了。」南宮玉乖乖地回答。

「該死的阿楓，我交代了八百遍，還記不住！」南宮羽切齒道。

「然後我出門的時候，看見了忠伯，他看我急急忙忙的，就問我怎麼了我說找你去，他就告訴我，你在吹雪樓。」

南宮羽臉上突然露出尷尬之色，心中暗道：「忠伯，你個為老不尊的傢伙！」

「我出了門才發現我不知道吹雪樓在哪，於是我在街頭攔著了一個大叔，就問她。」南宮玉自顧自地說著，而南宮羽聽見一個女孩到處打聽吹雪樓，臉都憋紅了。

「誰知道這個大叔一聽我問完，直接就問我，是不是找羽二少爺去。」

南宮羽聽到這裡，臉上再無笑意，仿佛石化了。

「我就問他怎麼知道的呀！結果他笑了笑，說什麼這洛陽城還有誰不知道的！」

南宮羽一聽，臉色逐漸轉青。

「然後朝著他指的方向，我就尋了過來，奇怪一路上都有人告訴我你在什麼什麼廂房！」

南宮羽臉上已沒了血色，似乎站不穩了。

「哼！最可氣的還是這個！」南宮玉忽然臉色一變，雙手叉腰！

「還有啊！」南宮羽心裡想著，嘴角開始滲出鮮血。

「剛才我走過來，一個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的女人拉著我，說什麼羽二少爺上次還欠五十兩銀子沒給。我一聽就氣了，羽哥你怎麼會差人錢呢！於是我一掌把她給拍暈過去。」

話音剛落，南宮羽噴出一口血，搖搖欲墜。

「羽哥，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南宮玉見他吐血，急忙問道。

「沒事，沒事！天氣熱，血沸騰了，沒忍住就噴了。」南宮羽開始胡言亂語，「那我們走吧回家去！」

「哦！」南宮玉聽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真的假的，只按著南宮羽的話做。

「對了！玉妹妹啊，羽哥對你還不錯吧！」南宮羽猛然想起一事兒，「一會兒哥要有事兒，你可多擔待點！」

「啊？」南宮玉不明所以，一臉迷茫的看著南宮羽。

「呵呵，沒事，沒事，咱們回家！」南宮羽臉上掛著一副欠扁的笑容，拉著南宮玉，往南宮府走去。

南宮玉被他拉著，腦子裡一片空白，臉上的紅暈還未褪盡，又升了起來。心裡如一只只小鹿跳來跳去，隨著南宮羽走進夜色中。

這一夜，註定不是一個平凡的夜晚。南宮青攜昏迷的北定王世子回到南宮府，宣佈嚴密戒嚴，所有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南宮府外更是添加人手，警戒巡邏。

巡邏的隊伍，手持火把，如一條條火龍，圍繞著南宮府，火光遠遠地照亮了街道。兩個人影正躲在牆角，注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