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8章

三人來到鳳心峰，雨馨便迫不及待的去找自己的父親，轉了大圈後終於在書房中找到了正在讀書的父親。雨馨道：「爹，我回來了。」

鐘良放下手中的書抱起雨馨道：「乖女兒回來啦，在外公那玩得開不開心啊。」

雨馨重重的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把小巧的劍來，只見劍身光彩炫麗，霞光熠熠。雨馨興奮的道：「爹，你看這是外公送我的。漂不漂亮。」

鐘良見了那把仙劍臉色一變，道：「你外公竟然把這個送給你了。」

雨馨極為得意的道：「這是我自己挑的，外公帶我們到一個暗房中，說要我和師兄兩人隨便挑選一樣。師兄他挑了了面好醜的鏡子。」說完還不忘吐吐舌頭顯然對他的那鏡子分不滿意。鐘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無塵獨自一人坐在殿前的石階上把玩著手中的「虛靈鏡」。鏡子是個圓形，放在手上剛好蓋住整個巴掌，似銅非銅，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只能模糊的照個身影，如說是用來梳妝打扮的定然沒人相信。觸手冰涼，但內心卻有股暖意。原本模樣倒也不差，但若是要和雨馨的那把劍比起來頓時覺得寒酸了許多。無塵也不在意，把玩了段時間毫無發現便貼身放在了胸前。

無塵感覺甚是無聊，這個時間其他人都在房中苦修，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雨馨玩耍。但自從雨馨得了那把仙劍後似把無塵這個玩伴忘記了一般，終日拿著小劍到處炫耀，弄得眾人眼饞不已。諸多法寶，自然不能以大小而論斷其威力。就光看外表也知道並不是他們那些普通仙劍所能比擬的。徐婷知道後便狠狠的責罰了她一番，命其往後也如同其他師兄般修行。這樣一來無塵更覺無趣，便也只能獨自參悟去了。

鐘良對無塵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在旁人看來，他對無塵不管不問，放任其身。鐘良自是明白若是一味逼其修行怕會適得其反，不一樣的人自當特殊對待。無塵和雨馨兩人年齡一般，但無塵的心思卻是比之雨馨成熟許多。由於不知無塵生辰時日，所以無法辨認兩人大小，又同拜師門，也就任其兩人一個師姐一個師兄這般叫喚。

自從兩人拜師之後，便在鐘良和徐婷睡房屋旁邊佈置了兩間房子讓無塵和雨馨單獨而睡。雨馨剛開始自是哭鬧了一番，但無人理她也只能作罷。這個庭院原本是首座和幾位長老所住，但事事多變，最後只剩下鐘無谷和鐘良兩人居住。直到鐘良和徐婷結婚後這裡才漸漸熱鬧起來。而鐘無谷修行則淨心殿地下的淨心室中，其他人只能在房屋打坐修行。

無塵呆坐房中，想起師父傳授的一些修行口訣，心中卻是茫然一片。其實修行一道，師父指在領門，之後修行中能領悟多少卻是完全靠個人資質。若是一味的按部就班的照著修行，修的那也不再是道了。無塵搖了搖頭，儘量讓自己的心完全平靜下來。緩緩運功內視一番後便沉靜在修行之中。

修道無時日，轉眼間一年便已過去。

一日早課，無塵屁顛屁顛的跑到雨馨身旁道：「好師姐，能給你的仙劍借我用下不？」

雨馨登時緊張起來，堅決道：「不給，不給。」

無塵央求道：「好師姐，我接用下就還你，要不我也載你一程？」

雨馨奇道：「載我一程？你是說你能禦劍了嗎？」雨馨滿臉羡慕。

無塵道：「我也拿不准，所以想借你那寶貝試試。」

雨馨很是不舍，但還是把霞光異彩的小劍拿了出來道：「呐，不過一定要帶我一起飛哦。」

無塵接過仙劍滿是激動，甚至有些後悔，若是當初自己選了這把劍那便是自己的了。無塵盯著「劍仙」把這份雜念很快摒除了。手做劍訣，口中低喝一聲：「起！」

無塵手中的劍像受了某種魔力般飄了起來，見風便長，無塵心中大喜。控制著劍停在地上，此時劍長得甚大。雨馨的嘴也張得合不攏了，直到無塵拉了拉雨馨的手道：「師姐，走啦。」

雨馨這才反應過來，忙和無塵走上劍去。他們兩走在這劍上猶如一條平坦的大道。無塵得意道：「師姐，站好了。」說完右手手做引訣，向上一隻指，道：「飛。」

「劍仙」發出一陣炫耀光彩直沖而起，留下一眾目瞪口呆的弟子。

縱然兩人心中都有所準備，但腳下還是一沉，索性幷沒有摔倒。無塵沒想到居然這般容易便祭起了仙劍，心中欣喜萬分。無塵心有炫耀之意，把劍駕馭得越來越高，腳下的山峰卻是越來越小，抬頭間天山的白雲觸手可及。忽的眼前一白，兩人已陷入白雲之中，眼前均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禁伸出一隻手撫mo天間的白雲。但覺觸手除了些水汽外，也並無特別之處。

這時兩人已飛得甚高，大風在耳邊呼嘯不停，刮在幼嫩的臉上有些生疼。雨馨的身子有些微微顫抖，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馳騁在青天白雲之上，在這幼小的心中是何等的夢想。

兩人的心也在這白雲間飄蕩，突然眼前一亮竟是沖出了雲海。一片無限的藍天，竟有種身在深海中的錯覺，藍得讓人心碎。腳下的白雲仿佛蕩起的水花，那層雲隨著兩人沖出的去勢乏起長長雲氣，像一個頑皮的孩子嬉戲追逐。

一條巨大的彩虹從天際而來，待到近處眾人才看清是無塵和雨馨踏了仙劍而回。兩人在天空遨遊了很長一段時間眾人還未散去，「劍仙」穩穩的停在廣場上，無塵和雨馨走了下來。無塵右手一指，道：「收。」

那把寬大的巨劍又回到了原來的模樣，飛到了無塵的手中。無塵有些不捨得遞給了雨馨。這時眾人不約而同的鼓起了掌，對這幼小的孩子竟有幾分敬意。而無塵卻有份滿足的榮耀。

從那之後鐘無谷便特意給無塵挑了把仙劍，劍身比雨馨的要大上幾分，比之其他人的又小幾分。少了那份華麗，比之別人的又多了一份純淨。配在身上倒也合適，無塵看了也比較滿意。這已是鳳心峰僅存最後一把模樣小巧的仙劍了。

無塵此舉創下了鳳仙派禦劍年齡的新紀錄，也給眾人多了份督促。特別是雨馨，原本就十分要強，雖然一直都跟在無塵的身後，但總希望有一天能超越於他。

無塵對修行興趣似也越來越濃，特別是在別人為他歡呼于掌聲時，心中的那份得意是那般的強烈。

徐婷靠在鐘良的懷裡道：「沒想到無塵小小年紀修行竟然這般快，想必鳳仙派無人能及了。」

鐘良道：「你爹對他可是十分看重的，只是沒想到你爹竟然會讓他拜在我的門下，或許是不想他和咱們的女兒分開吧。」

徐婷笑道：「最近雨馨可是乖了許多哦，怕是落後得太多，受了不小的打擊。」

鐘良道：「在年少時受些打擊也未必是壞事。我倒有點擔心無塵一路走得太過順暢，會對以後的發展有些不利。」

徐婷道：「無塵這孩子又聰明，意志也很堅強，應該沒有什麼事能難倒他的，你也不必太過擔心。」

鐘良抓著她的手道：「希望如此吧。」

徐婷道：「我嫁給你這麼多年，現在還不清楚你的修為有多深呢。」

鐘良笑道：「你很想知道嗎。」

徐婷道：「那當然，我可是身為鳳冠峰的大師姐，而你是鳳心峰的大師兄。」

鐘良壞笑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蒽……」

兩人的嘴似乎都很忙，夜已深。滿園的*，讓月亮也羞澀的躲到雲層中去了。

無塵拍了身上的塵土，（其實也沒什麼塵土，只是打坐後的一個習慣罷了。）站了起來走出門外，看著碧綠的藍天，心中一蕩。又想起了當日遨遊在這藍天時的情景。心念一動劍便出現在眼前了，此劍名為「鳳羽」據說是一位高人用那化仙的鳳凰褪下的一根白色羽毛所練制。

這柄仙劍駕馭起來隨心所欲，速度也遠比一般的仙劍要快得多。無塵躺在仙劍上享受著晚秋溫和的愜意。

鳳心峰山后是一片密林，密林深處是一片鬱鬱蔥蔥未開化的原始森林，裡面猛獸毒蟲確是不少。若是有人到這裡玩耍最多也就這密林附近便不敢再深入了。這時已至深秋，滿樹的葉子落在林中，宛如大地暖暖的棉被。

無塵來到鳳心峰已有八個年頭了，雖無什麼感慨，但總覺得待在鳳心峰上猶如一個被困的牢籠。這些年來，都未曾在鳳心峰仔細的玩耍一番，這幾日駕這飛劍在鳳心峰上空轉悠卻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倒是喜歡上了這份愜意的心情。無塵原本想叫上雨馨一起，但雨馨卻是死活不依。原本這兩年來一直苦心修行想早日也能獨自禦劍，而現在更是隱隱有所突破。無塵自然不能勉強，只能獨自躺在這「鳳羽」上，欣賞著這份獨有的晚霞。

不知不覺中仙劍飛到了那片深處原始森林的上空，晚霞灑在這片森林之上更顯得幾分神秘。正當無塵陶醉其中時下方卻傳來一聲巨嘯，無塵身在空中亦能感到一絲的顫抖，嘯聲似引動了九天神威，在那嘯聲的上方迅速聚攏了一團濃厚的黑雲。黑雲在上空盤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漩渦的中心突然降下巨猛的雷電。像那巨嘯的所在直劈而下，像是有一兇猛的巨獸遭到雷電所擊，又是一聲狂嘯，比之先前的似乎多了份哀號。

那神雷像是受了挑釁般，一道又一道比之先前更加的猛烈。無塵嚇得目瞪口呆，他何曾見過老天如此發怒，又何曾看過有誰敢於這神雷相抗衡。直到烏雲之下劈出九道天雷方才散去。

過了許久後，無塵再小心翼翼的飛了過去。先前雷電所擊之處，已形成了一個巨坑，坑周圍原本巨大的樹木竟然都已灰飛煙滅了。無塵探出頭向坑裡望去，似有一個幼小的動物縮在坑底。無塵心有害怕，這樣一個小東西能承受這麼恐怖的天雷？

思索良久無塵還是決定下去看看，他把劍當做滑板一般沿著坑的周圍像下劃去。待滑到坑底才發現一個熟睡的小動物微縮在坑底。這動物形似蛇身，並有四爪，背上有隱隱有些金麟。模樣甚是怪異，卻不乏幾分可愛。只是分辨不清是何物。不過看起來倒像是個出生不久幼仔，無塵自嘲一笑，這動物定是靠那巨獸太近殃及天雷所傷的。若是說那滾滾的天雷是為難這小東西任誰也難以相信。

無塵把那動物抱了起來，便禦劍飛起。這時它一動不動，如不是身上還有體溫，無塵定以為它已死去。那巨坑從上看去，觸目驚心。無塵不敢多做停留忙禦劍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把那幼小的動物放在自己床上。讓其睡得儘量舒服一點。

那小東西模樣甚是可愛，全身暖綿綿的，到感覺不出那鱗片的存在。無塵在它身上打量許久道：「以後你就叫‘小寶’吧。」

晚飯時無塵幾次想把今天看到的情況說出來，不過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怕說出來也是沒人相信。還是徐婷細心，見到無塵這般模樣便問道：「無塵，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無塵見師娘看出來了，最後只道：「我今天救回來了一個小動物，只是模樣古怪，認不出是何物。」

雨馨奇道：「師兄是什麼個模樣啊，說來聽聽。」

鐘無谷，鐘良和徐婷見他只不過救了一個小動物自然沒放在心上，也就沒有追問。鐘良贊道：「小動物也是生命，救死扶傷本是我們修道人應該做的，你做的很好。」

無塵自知他們對那動物沒多大興趣，也就不再說話了，倒是答應了雨馨待晚課完後帶她去看一番。

晚課很快便已過去。雨馨便迫不急待的來到無塵的房中，見到還在房中睡覺的「小寶」道：「師兄，你說的就是它嗎。」

無塵點點頭道：「嗯，你看它像是什麼。」

雨馨用手摸了摸，但覺觸手有些滑並有股暖意，仔細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道：「這東西長得好奇怪額。」

無塵見她也是也說不出所以然。不過這也早在意料之中。

雨馨推了它半天，卻毫無反應，若不是那怪獸體面還有些溫度，怕任誰都以為早已死去。雨馨有些生氣的道：「師兄，你怎麼救了個這樣的懶東西回來啦，樣子倒是挺好看，不過就是太貪睡了。」

無塵道：「我給它取了個名字叫‘小寶’，我救他回來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雨馨恍然道：「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是揀回來的，還說什麼救。哼。」哼了一聲便走了出去，顯然對這個只會睡覺的‘小寶’也失去了興趣。

無塵對著‘小寶’發了一會呆，又想起了那聲巨嘯還有那團黑雲，那天雷。良久後，無塵在房屋的一個角落裡用乾草鋪了一個還算舒服的「床」。便把小寶抱了過去。

幾日後雨馨便跑到無塵房中急切地道：「師兄，我們走。」

無塵莫名其妙的道：「去哪啊。」

雨馨掏出那把小仙劍道：「我帶你飛啊，我現在終於可以禦劍了。」一邊說著一邊把無塵使勁的往外面拽。

無塵頗感無奈，現在他對禦劍已不再有那般興奮之情了。但師姐相邀卻又不好拒絕。

走到房外，雨馨便放開無塵的手，在胸前捏了個劍訣，嬌喝道：「天地無極，起。」那柄劍便離手飛起，迅速變大緩緩停在地上。雨馨滿臉的激動，道：「師兄快上來啊。」

無塵懶懶的走了上去，雨馨又是一聲嬌喝：「起。」劍便直沖而起。雨馨回頭笑道：「呵呵，師兄我現在終於也會禦劍了。」

這時劍一陣晃動，嚇得無塵大喊：「師姐，你可要專心點啊。要是摔下去那我們可就慘了。」

雨馨也是一陣後怕，嚇得不敢再說話，專心的控制著飛劍。但不一會便感覺有些疲倦，無塵倍感無趣，道：「師姐，我看我們還是快回去吧。」

雨馨雖想逞能，但也不敢托大，只得禦劍又回到了庭院中。

無塵道：「師姐，下次我可不敢再做上你的那‘劍仙’了，一個不小心我怕會摔下來。」

雨馨心中覺得一陣委屈，自己這般辛苦修煉，到現在禦劍還是這般艱難，原本看無塵第一次禦劍很是輕鬆。自己到現在還不如人家兩年前的光景，心中自然難過。其實雨馨有這麼快的修煉速度本是值得驕傲的事情，但現在有無塵做對比，卻顯得有些自卑。

無塵卻沒主意到這些，直接走進了房中，見小寶還是安靜的躲在角落中睡覺，自己也索性躺在了床上。無塵除了修行，無趣時便會到淨心殿的書庫中找些書看。鐘良平日裡本也就喜愛看書，自然不會干涉。

無塵翻看了大量的書籍，除了一本中略微談到的神龍與「小寶」有些相似之外，便無任何資料了。但書中所說的神龍卻只有神界才有。更是身長百丈，不僅能翻江倒海，亦能呼風喚雨，在神界中亦是很有地位。而自己所救的「小寶」除了睡覺便是睡覺。身子不過一隻普通貓的大小，說是懶貓倒更為恰當。

但無塵心中又希望自己所救的是個不凡之物，最後只能把鐘良拉到自己房中鑒定一番。並說有些像書中描述的神龍，這倒是引起了鐘良的興趣。

鐘良來到房中隨著無塵所指的方向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小寶」。鐘良仔細打量一翻卻也皺起了眉。

其實傳說的神龍在當然的奪珠大戰中曾出現過。不過和眼前的「小寶」相比，相距何止十萬八千里。那神龍是一頭極其兇猛的神獸，口中更是能吐水火。

最後鐘良道：「世上奇珍異獸種類極其繁多，偶爾有些不識得的卻也孰正常。不是神龍最好，若是神龍怕對我們人間是個極大的危害。不過眼前自身的修為最為關鍵，不要被一些不相干的事物所打擾。」

無塵也不得不放棄了對「小寶」的探究。它一睡卻毫無醒的跡象，日子久了無塵把它也逐漸的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