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951/coverbig.jpg?v=b8d7b3a880f27bfd1b2df2bd7db384f1)
那個月下,好涼好涼,我對這裡一清二楚,只是……身邊的人。我看了看旁邊的穿藍衣服的,我不知道他叫什麼,總叫「喂。」又不好,看他一身藍色,還是叫他小藍把。
「小藍啊。我餓了。」他轉過身。眼眸中有著絲絲牽動,「你終於記起來了。」他握住了我的手,然後沖我甜甜一笑,這幾日來,他一直在我的身邊,沒有離開過半步,不過別說,這是我醒後看過的第二次笑,「你笑起來很漂亮啊。」我用讚歎的眼光看著墨依。
「你記起來了?你記起來了。太好了。」墨依很興奮,握我的手又加重了力氣。
「痛,小藍,別老是牽我的手,我和你素不相識,為何要待我這麼好?」我抽回了手,看到墨依的臉上發藍了,然後又是鐵青。
「不會企圖不軌把?」我好奇的問著。
墨依什麼都沒說,一個人走向了小溪。
這個背影,好熟悉,但是我不記得,真的記不起來了。我自從吃下那顆丹藥以後,我每天晚上腦袋就隱隱作痛,心裡一絲絲的抽著,一開始的前幾個晚上,我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像發了瘋了一樣,坐立不安,然後就拼命灌自己酒,嘴裡還叫著兩個人的名字,「二哥——墨依——」每次這樣,墨依就用疼惜的目光看著我,可是我第二天早上卻什麼都不記得,墨依也從來都不提。
這幾天,我白天和晚上就像是兩個人一樣,早上的我剛強彪悍,可晚上的我總是愛哭哭啼啼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我。
每天墨依寸步不離,就怕我白晝交替時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漸漸地,我對墨依的警戒也沒那麼深了,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可是,二哥是誰?墨依又是誰?
小藍從不告訴我他的身份,他的名字。
這樣子想一個精神病似地渾渾噩噩過了一個月。每當我與小藍並肩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總會接收到不同的眼神,但是傳達出來的都是一個資訊就是——多可憐啊。這指的不是我,是並肩走的墨依。
「走太快了啦!」我在後面急叫著。
墨依回過頭,陽光細細灑灑的落在他的肩頭,他的頭髮烏黑,有幾縷飄揚在眼前,更顯得他的臉越發消瘦了。
「自己慢就不要怪別人快。」墨依的一句冷話把我從美好的夢境拉回來了。
「切。」我不屑的看了看墨依。我走得好累。他既然不等我,那我就在路邊休息休息好了,我剛想一屁股坐在地上,腰上一緊,一道藍光把我騰空抱起,抱著我纖細的腰,近一周不吃不吃,瘦了許多。
「你瘦了。」我剛想罵墨依,連詞都想好了,「你憑什麼抱我呀,你說不等我的,但你幹嘛抱我,說好不侵犯我的,你違反規定……」但是那一句話,把所有的串詞吹沒了。
「什……什麼?」我緘默了。
「你瘦了。」墨依還是那一句話。
我沒有了聲音,乖乖的窩在墨依的懷裡,腦袋開始隱隱作痛,有幾個畫面出現在我的腦海。
一個男子抱著遍體鱗傷的我,回到了陰間。
一個男子抱著驚嚇的我,飛向了二樓甲板。
一個男子抱著熟睡的我,用同樣疼惜的目光看著我。
一個男子,在我昏睡時,把我摟在懷裡,下顎抵著我的頭。
那個男子,不就是眼前的小藍嗎。我的腦袋好痛,想努力的想下去,用手捶打著腦袋,但是卻被點了穴,昏睡過去,這個場景,以前……
待我醒來,我又回到了西廂房.
睜開眼,整個房子都轉轉悠悠的,我搖晃了一下腦袋,看見小藍趴在我的床沿,雙手修長雪白,頭耷拉著,一頭烏黑柔軟的黑髮披散了下來,落在他的肩頭,還有些落在了我的床上.
"哈啾!"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墨依倏地抬頭,一頭烏髮遮住了他那雙如琉璃般的瞳仁,靈氣逼人.
"是冷了嗎?"墨依脫下自己身上玄色的外套,蓋在我身上,又幫我掖了掖被子,現在以入秋,天氣逐漸轉涼,窗外風呼呼的掛起,窗裡卻是溫馨的一面.
我直勾勾的盯著墨依,墨依被我看的臉紅了,轉過身去,我以為他要走了,緩緩道,"把銀子留下."我好像會錯了意,墨依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幫我倒了一杯熱水.送到我面前,吹了吹,然後親自喂我,"小藍,我又不小了,你喂我被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是你女兒呢."
我奪過水杯,聽到那句話,墨依口中為我試溫度的水一滴不剩的噴了出來.
「喂,你幹嘛啊."我看著墨依,因為他把我剛買的新衣服弄髒了,但是那不是裙子,是一襲長袍,是男衣.
「是你說話口無遮攔啊,害我搶到了."墨依拍著自己的胸口,"你能不能別老是一語嗆死許多人啊."
「有嘛?我還有這本事?"我自信的看著我自己.卻不料墨依的臉正是鐵青的時候.
我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孩.嘴裡還是不禁要嘀咕兩句.
百花池裡……
「大姐,二姐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還弄得像個瘋子一樣?這可怎麼辦才好啊。」紫色一邊摧殘手中的菊花,一邊曼聲說道。
「可能因為二妹她吃了四十萬年靈力的丹藥,同時融入了兩個人的性格,白天叔伯的,晚上是那女子的。」
"那可怎麼辦?那不成就讓二姐她這麼瘋癲下去嗎?"綠色的口氣很急,好像要把別人都吃一樣.
"我知道怎麼做."青色很胸有成竹的說.
星堡殿.
"五妹,可以嗎?"黃色在旁邊嘀咕.
"三姐放心就是了,我知道太上老君最近在練些新的藥丸,據說其中的一種就是專治像二姐這樣的什麼都記不得,這是月老擺脫太上老君做的,說有些人喝了忘情水,什麼都記不得,但是想把這姻緣湊合在一起,所以讓太上老君配了這種藥,還有一種是制精神分裂的,天牢裡的那些鬼怪,有的不就是精神分裂了嘛,然後兇惡無比,所以配出了這種藥水,如果這兩種藥配在一起,那二姐就有救了."青色很自信的說.
"可是五妹,二姐她又不是精神分裂,只是因為身體裡存在另外兩個人的靈力,所以變得神經兮兮的."黃色訝異的說.
"不管了,搏一下吧.走."發出號令了.
兩個人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畢竟是兩位公主,沒人敢攔著.至於青色為什麼在剩餘的五姐妹中會挑她三姐,是因為這姐們裡,他三姐武功最高,好歹出了事能好溜一點.
"不知二位公主來小殿有何貴事?"太上老君的那套客氣話看來是練得很熟了.
"老君,我們聽說你又做了些了不得的藥丸,我們先來觀摩觀摩."你會說,我也會.
"這,二位公主,這藥丸可以給看,但不給拿."這話如一把斧刀直砍下來.
"好啊,那就讓我們看看吧.能一飽眼福我們就很知足了."誰不知道她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
"老君你這丸子都放哪裡的啊?」黃色急著問,要露破綻了。
「老君,我知道你進來嗜酒,我特的問母后要以一瓶三千年的女兒紅,要不嘗嘗吧。」青色俏皮的笑了。
「那好,我嘗嘗。」老君都不知道盼著女兒紅多少時間了,就是蟠桃會也沒喝到那女兒紅
那對姐妹早就在旁邊偷笑了,太上老君應該還不知道,他現在喝的是忘情水。
「五妹,你說二姐需要的藥丸是哪個啊?」黃色指著身前的幾十排瓶瓶罐罐的藥。
「三姐,應該是那裡的五瓶藥裡的兩瓶,不管了,帶下凡給二姐吃,反正應該沒什麼副作用把。」天哪,這也太胡來了吧。
「五妹,那就快點去吧。」
兩道光從南天門飛了下去。」
陰間裡。
「諾,這是給二姐的,給她吃吧。」扔了五個瓶子給墨依,啥也沒多說,就走了。
墨依接過藥瓶,不敢給她吃,但是他挑了一個有把握的給橙璃喂下了。
這個藥是控制橙璃在身體裡的兩個精元的,我慢慢恢復了神智,至少不會白天黑夜這樣分裂了。
可是,我的記憶卻變得更加不好了,我的腦袋每小時都會痛一次,以前還能想起些什麼,但現在呢?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有時候我痛得昏倒在路上,醒來我總是在我的房裡,我更本就記不起來任何東西,現在病情一天一天惡化,可能過了今天,明天我就想不起來我昨天在哪裡,做了什麼了。
墨依卻任我打罵,一直不肯離開我。
這樣的日子,我甚至連自己都不想過下去了。
因為留給我自己的是痛苦,是無奈,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