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孟研的小嘴撅起了老高,想到胡小二那看著她時閃著色咪咪光芒的小眼睛,怎麼也不能相信母親的話。父親是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怎麼會是如胡小二一樣的人哪?她心中諸多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臉憋的紅中透出了紫色。張春華輕輕用手摸了摸女兒滾燙的小臉,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道:「我真想不明白,那胡小二雖然確實不怎麼樣,可他也沒那麼壞吧,你為什麼那麼討厭他哪?」孟研從母親懷中閃出,生氣的道:「娘,我就是討厭他!您不要再提起他了好不好!」張春華感覺胸前空虛,一時有點不舒服,舉起手向前,又將女兒拉了回來,才道:「好,娘不說他了,我們只說你的李家哥哥,好不好?」孟研一聽要說心上人,這才平靜了心神,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提起胡小二,自己就變得像一隻鬥氣的小公雞,渾身的毛都會豎起來,仿佛他真的是她前幾世中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夜漸深,外間的雨小了下來。天氣卻變得更加的陰冷,後山小路上,胡小二打了個寒戰,頭腦清醒了一點,卻更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的酸軟疼痛。微微動了動,一個小物件從他的懷中滑了下來。他坐起身,把那小東西拾起拿在了手間,由於天上烏雲已經散去一些,有星光從九天上落下。雖微弱但還是可以借助光看到,那是一個心型的花雨石。胡小二頭腦中一陣恍惚,好象忽然間就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與孟研初見的正午。那時,他和她還都只是小孩子。

他的家門前有條小河,是天水河的第一個支流。那時他才五歲,第一次出家門,就看到對面河岸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那裡獨自蹲著尋找著什麼。他好奇的從小橋上走過,悄悄的接近了小小身影。距離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個與他一般大小的小女駭。小女駭只穿著一個紅肚兜,很可愛。她忽然間好象找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從地上站了起來,高興的又跳又蹦,雖然也是一個人,但看上去卻那麼開心,一點也不像自己一樣又孤獨又寂寞。他很生氣,想不明白為什麼這小姑娘同樣也是一個人,卻可以這麼開心哪?他邁開小腿,直接跑到了女孩子身邊。「你為什麼這麼高興?」

小女孩被跑過來的男孩嚇了一跳,靈動的眼睛看了看這冒失的小人,忽然好象想起了什麼似的,小聲問道:「你是胡家的小孩子嗎?」

「我我才不是胡家的小孩哪!」

「那你是誰?你叫什麼?你不是對面那家裡面的小孩?我媽媽說那戶人家主人姓呂,呂夫人是位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子,媽媽還說她有個孩子!」

被小女孩問的很煩躁,他很生氣,道:「要你管這麼多!」

小女孩一楞,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得罪了這男孩,為什麼他的脾氣這麼壞哪。本來以為能找一個像李家哥哥一樣的小夥伴,可顯然他不太喜歡自己。既然人家不想和自己好好玩,那她也失去了興趣,將剛才找到的李家哥哥送個他的心型花雨石拿在手間,舉起,對著陽光看了起來。那本是快石頭,可在陽光的照射下,晶瑩的仿佛透了明,裡面的紋路清晰可見。真的很好看!「可不能在弄丟了」女孩自言自語。

人家不理他,他更生氣。見小女孩手上的石頭好看,又聽見她說「可不能在弄丟了」這樣的話。心中忽的一動,嘴角挑了挑,露出小惡魔般的笑容,輕輕接近,趁小女孩不備。將那心形石頭搶在手中,沖上橋,向自己的家中跑了過去。身後,傳來了女孩哭叫討要的喊聲,那聲音越大變小,又由小變大。倉促間,他好象看到她跌倒在了橋上。那時候,心中是一種什麼感覺,經過這麼多年已經忘記了,也可能是不願意去記起。

胡小二身體又顫抖了一下,看著手中那快小石,在黑夜中竟然散發著幽紅的光芒。一時之間分不清是在回憶,還是在現實!

「你快把它還給我!你這個壞人!你你快把它還個我!」孟研在夢中追趕著那小男孩,可剛跑到橋的中央,就跌倒了。疼的大哭起來,卻沒人來管她。那該死的壞蛋理也不理她,要是李家哥哥在這裡,一定會把她扶起並且很心疼的哄著她的。

「研兒!醒醒,又做夢了嗎?」母親的叫聲,把她從夢中拉回到現實,她坐起來,發現臉上已經滿是淚水了。忍不住氣的笑了起來,然後又鑽進母親的懷中痛哭出聲,撒嬌的嚷著:「娘,都怪你!說什麼父親和那無賴像什麼的,我又夢到他了!」

張春華聽的笑了,這個女兒真是奇怪。她知道,在女兒五歲的時候,那胡小二搶過她一塊石頭,如今已經過了十三年,女兒竟然還不能忘記,而且那個困擾了她多年的夢,也越作越清晰,醒來時哭的也越來越慘。想一想,還真是有點意思,這麼多年來她從來就沒有夢到過李廣,相反的對這胡小二到是念念不忘。如果那小子知道女兒會如此頻繁的夢到他,一定會高興的瘋掉吧。

「好了,你這丫頭,人家只不過是搶了你塊破石頭,你至於記這麼多年嗎?」

「才不是因為石頭,他他就是可惡!今天我上山砍柴時,他還悄悄跟著我哪!不知道有什麼壞想法!」

「他什麼時候不跟著你了?人家都跟了你這麼多年,已經養成了習慣。又沒把你怎麼樣,我看那孩子就挺好的,只是他父母有點古怪,把他養的也怪了點而已。」

孟研有點生氣,不知道為什麼母親總是幫著胡小二說話?她下了床,穿上了件衣服,氣道:「哼,他總是來騷擾你女兒,你到是幫他說話。我不和你講了!」說完,她就推開們,走出了房間。

張春華望著女兒走出去,微微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也披上了一件衣服,但她沒下床,就坐在那裡,回憶起自己年輕時候的往事。青春歲月,總有許多能撩撥人心神的記憶,那其中有香甜也有苦澀。

雨已經不下了,烏雲散盡。夜空中群星閃爍,星光從九天散落,照亮了整個小石村。門前的小河中,河底的花雨石影射著星光在河面上蕩出一片波光粼粼。雖然很冷,但雨後漂亮的小村景色卻能給人帶來幾分溫暖的感覺。

孟研來到小河邊,在一塊大石上坐下。看著河對面的幾間小屋,心中怒氣又起,暗道:「該死的胡小二,現在已經睡成了個死豬了吧?我卻因為他做噩夢睡不著,真是不公平!」彎下腰,拾起一塊石頭用力的扔入河水中。夜晚本就寂靜無聲,石頭落水,水紋蕩漾開去,將那清脆的聲響傳出去好遠,她這才感覺得到了發洩,心平靜了下來,不在有什麼動作,坐在那裡想起了心事。難道這麼多年自己討厭胡小二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當年搶了她一塊石頭嗎?孟研用力的搖搖頭,一定不這麼簡單。那無賴應該還有很多讓人討厭的地方!他他長的就很討厭,那麼難看,眼睛還那麼小。說話的聲音也難聽,名字叫的也土裡土氣。她努力的思考回憶著,只為找出一個真正的理由,來證明她討厭他絕對不是因為當年那一塊小小的石頭。

西山山脈,狹長千里。白虎軍團擁兵八十萬駐紮於八大入山口,另有二十萬編制成二十個前鋒營,散佈在大山之中,探察消息。

這一日,一名渾身是血的兵士騎著馬跑入落雨城,直接沖進白虎軍團長風雷的府中。

「快,帶我去見將軍!」說完這句話,他翻身落馬。雖然人沒有昏過去,但已經沒了一絲力氣。

白虎軍殿內,風雷坐於殿中。下麵兩排是各武將站立。落針有聲,一片煞氣。看得出,這群人無一不是身經百戰的真正勇士。風雷今年九十八歲,看上去卻只有三十歲左右的樣子,神創大陸上的人壽命一般在三百到五百歲之間,九十多歲正是剛剛步入壯年。他個子不高,身體看上去也不是很強壯,不瞭解的人見到他一定想像不出這樣一個看起來什麼都很平凡的人,是如何統領白虎的百萬大軍的。做為一個九級的人類強者,他確實少了點霸氣,可有的時候,外表是會欺騙人的。風雷二十八歲時就從父親那裡接管了白虎軍,統帥七十年,軍團上到各軍長官,下到做飯的火夫,無一不佩服他的能力和強大。所以不用多說,也可以想到這軍團的翹首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風雷看著已被親衛扶上來的通信兵,語氣沉穩的緩聲道:「軍醫在下面可檢查過他的傷勢了?」

「將軍,看過了,沒什麼大事,都是外傷。只是可能血流的多點,有些脫力了,休息下便好!」軍醫機警的在一邊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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