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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498年,我出生于金國甄沒之時代。父親為皇宮侍衛,宮破戰死。母親為皇宮仕女,見父死自刎于金殿之上。兩人至死也沒有夫妻的名分。而我,被母親的姐妹帶到距煉金城外二百里的小村中養大成人。我不知道那相愛的兩人已經去了,那麼作為他們愛情的結晶和真愛的證明,我存在還有什麼意義。開元518年,辭別了養父母,我開始流浪,不想活的更快活些。只是想從世人那裡找尋些我來到這世間的理由和意義。也許終有一天,能在這寂寞的天地間,找尋到一些能讓人留戀的東西吧。畢竟,這麼多年來,活的已是太盲目了。我沿著天水河,向西走去。那裡有河水的源頭,在神秘而危險的西山山脈之中。天水河,是神創大陸的母親河,蜿蜒數萬萬里,主幹由西向東,貫穿了整個大陸,最後流入大海。而它的支幹,則分化到大陸的每個角落,像一張網,從海底拖起了陸地,養育了這片土地上的生靈。行了兩年,終於到了目的地,火國西部大城落雨,出了此城,便可進入西山中尋找大河的源頭了,也許就此一去而不會反。畢竟,這麼多年來,已經有無數象我一樣的浪人去尋找過天水的源頭,可都沒回來過。想來心中有絲畏懼與豪氣,禁不住提起筆,欲將所見所聞記下,留個證據。如果我死了,日後有其他浪人見到我的屍骨,定會知道曾經有我這樣一個人來過此處,那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吧?也許到那時已是幾百年以後了。
孟研從小就喜歡高大的男性,因為她的父親就是那樣的一種人。聽母親說父親是名武士,他單手可以舉起一頭牛,雙手能拉住一輛飛馳的馬車。母親當年便是在路上,要被馬車撞上時,被父親擋在身前攔下飛奔的四匹烈馬救下的。而他們的愛情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之後的事很簡單,他們結了婚,生下了她。他們家很窮,在她不懂事時,靠的是父母到村外山上打獵砍材為生,那時候,一定是很幸福的吧?孟研常常這麼想,雖然那時候她還很小,小到無法感覺到那種幸福的存在,但既是這樣,她仍可想到那一定是幸福的。後來,在她呀呀學語,剛剛會叫媽媽時,父親就離她而去了,走的那麼突然,甚至都沒讓她記住他的樣子,甚至都沒讓她來得急開口叫他一聲父親!
死亡真的是件恐怖的事,它可以讓相親相愛的人分隔兩地,痛不欲生。孟研從小到大在鄰居眼中都是一個開心快樂臉上時刻掛著笑的小丫頭,可誰有知道,在靜夜無人時,面對漫天的星辰,總有一個少女流淚無聲傷心到天亮呢!對於父親的死,母親很少提起,那是她心中永遠無法至於的痛,而孟研更不敢去問,她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說些不該說的話讓母親傷心。而且,從鄰居們那裡,她早已知道了當年那震撼了全村的悲慘往事,那是個關於男女真愛的故事。男人和女人上山打獵,結果很不幸的遇到了一隻五級魔獸血狼。面對五級魔獸一個三級的戰士和一個二級術士,兩人只能逃跑。可他們怎麼比得了血狼的速度哪?終於,微微落後的女人被一塊石頭拌了一下,跌倒在地上並因腳腕受傷,再也跑不了了。此時,如果那男人繼續跑,血狼一定不會追他,因為已經有女人這一個在那等它啃食的美味了。然而,男人當然是沒有跑的,他回轉身,擋在了女人與追來的血狼之間,恰如當年他義無反顧的擋在她與飛馳而來的馬車間一般。之後的故事,沒有人對孟研講過,她只知道那男人與血狼同歸與盡了,女人被同村的人發現救回時,以是奄奄一息,哭的滿眼都是血淚了。當時,她已沒了任何力氣,也許不然她也不會再讓自己留在這世上,怕是要隨那深情的男人一起去了吧?一次相救,讓兩個人心心相映,結為夫妻。二次相救,卻讓他們失去彼此,天人永隔。上天是公平的,它留下了一條生命帶走了另一條;而上天又是不公的,它為什麼偏偏留下了她卻帶走了他哪?難到它不知道這會讓她更痛苦嗎?世界上最悲傷的事莫過於次,相愛的人不能相守,當初又何必相愛哪?
小石村,位於火國西部大城落雨城外西北方向,因出產一種名位「花雨石」的小石而得名。「花雨石」光滑圓潤,上面有各種漂亮的花紋,可用於建築裝飾。孟研在這裡住了十八年。十八年,她與母親相依為命,堅強的生活著。母親身體極差,幾乎無法做什麼活,家裡家外都由她一人操持著。白天,她把家中種的各種小菜拿到村中小市去賣。村裡人都可憐他們母女的境況,也敬佩她死去父親的為人,所以基本上,到了下午小菜就會被賣光。孟研就利用剩下的時間,到山上砍些柴送到村中幾家大戶,換些糧食。而賣菜得來的錢大部分是要給母親買藥來吃的。
天陰了下來,孟研出了村口向後山走去,迎面一中年男子從遠處走來。「小研啊,還要上山砍柴嗎?這天可是要下雨了!」
「沒事的李叔,我快去快回,看這天應該一時半刻還下不了呢!」
李叔苦笑搖搖頭,他是孟研家的鄰居,自是知道這母女二人的難處,有的時候真想搭幾下手,幫點小忙。可自己一家老小的吃喝也是要靠他一個人來解決的啊!兒子還在部隊裡當兵,都是窮苦人,誰能幫的上誰哪?孟研加快了腳步,她不怕自己被雨淋濕,怕的是下了雨沒了乾柴就無法換些吃的東西,家中的糧食可是快沒了。
「一定要快點」孟研心中想著。一會,便行入後山中,找了處柴源不錯的地方,拿下腰間的砍刀,幹了起來。可剛剛砍了幾下,她不知為何停了下來,直起身,向來的方向看去,那裡並沒什麼人。
她微微皺眉,想了一會,試探著開口問道:「胡小二,是你嗎?」沒有回音,不過路旁的長草卻無風自動了一下,孟研心中一緊:「難道是魔獸嗎?這裡才剛進山不遠,應該不會有魔獸才對吧?」她壯起膽子,拾起一塊拳頭打下的石頭想草叢中扔了過去.
「啊」的一聲慘叫,只見一個人從石頭落下的地方站了起來,手捂著頭,開口罵道:「奶奶的,你這個瘋丫頭,你想打死我啊你」
孟研仔細一看,那被她砸中的人身材矮小,體態微胖,圓圓的頭,小小的眼,一副委瑣的樣子。這人她是認得的,也是小石村的人,姓呂,沒什麼大名,村中人都叫他胡小二。孟研緊張的心神放鬆下來,卻又升起一絲煩躁,冷聲道:「你怎麼又跟著我?不是和你說過離我遠一點嗎!」
胡小二揉著頭,跳出草叢,小跑來到孟研身邊,雖頭上被砸的地方很疼,卻硬是擠出笑臉,開口道:「小研,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砍柴,我怕你遇到什麼危險,才暗中保護你的,我可是出於好心啊!」他不笑還好,一笑起來變的更難看,兩隻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卻仍能露出色咪咪的光芒。孟研很生氣,可胡小二一項是個厚臉皮的人,她轉回身彎下腰,不去理他了。
胡小二看著孟研的樣心中有點失落。卻沒有灰心,也拿出一吧砍刀,和她一起砍起柴來,口中還說個不停,無非是些喜歡你,做我老婆好不好之類的舊話題,孟研聽的多了,自然就不當回事,只想是有一群蜜蜂在耳邊飛過來又飛過去,手上卻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在胡小二的幫助下,一個邊長一米的正方體柴堆就累了起來,她收好砍刀,將事先放好的長繩從兩邊拉起,把柴堆捆了個結實,然後一隻手抓住了柴堆的底部,另一隻拉著捆在柴堆中間的繩子上,雙手用力。那比她身子還巨大的柴堆竟被她舉了起來,放在了肩上。胡小二想上前去扶一下,可孟研卻急走了兩步,躲過了他伸出的手,然後停下穩了穩,慢慢的向山下村中走去。胡小二看著孟研嬌小的身體,抗著巨大的柴堆,心中有點痛,還有的就是苦澀。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了,對於孟研的個性,他最清楚不過。
她是外表剛強心卻柔弱的女孩,這幾年,當女孩在漫天星辰下,無聲哭泣,思念父親時,卻不知一個她平日裡最討厭的男人,是一直在暗中陪著她的,而這個人就是他胡小二。孟研上山砍柴,胡小二每次都是跟著她的,在以前,有幾次她砍好柴,他總是先搶著背起柴堆,送到孟研要送的地方,換來糧食在給她家拿過去。可孟研卻硬是不肯接受他好心的幫助,那些糧食都被她當者他的面撒進河水中了。胡小二緊走了幾步,跟了上去,在孟研的身邊開口說道:「小研,你以前說我沒上進心,我我回去想過了,你說的都對!嘿嘿,昨天我去了落雨城了,你猜我去做什麼了?」孟研沒有回答,作為一名二級的武士,肩上抗的木柴的重量已快接近所能承受的極限了,她停下腳步,將身子又穩了穩,胡小二見狀馬上有伸出手去扶。這次她沒有躲,因為她已沒什麼多餘的力氣了。孟研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對胡小二如此厭惡,雖然這人確實很討厭,可自己一向對人很好的啊,為什麼就容不下他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