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變化

福晉一張清瘦的臉上露出埋恨，四爺從開府到現在快有兩年了，在她這休息的時間屈指可數。

偶爾來也只是吃吃飯，喝喝茶，當我這是什麼？茶館嗎？還是飯館？

可烏拉那拉氏也不敢說，甚至一點小情緒都不敢有，四爺來了還要儘量的表現自己的溫柔賢惠，表現的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四爺去別人的房間。

真當她的心是鐵石做的嗎？

與人分享男人的買賣確實不好做，可她又無可奈何，嫁普通人家可以相濡以沫，但烏拉那拉氏又對權利有著天生的渴望。

有時候烏拉那拉氏甚至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如此放不下權利，若是放下了，或許什麼都變了。

可生在大族的她確知道，女人若是無權，究竟會落魄到什麼樣的地步？

看自己阿瑪的幾位側室姨娘就知道了，額娘讓她們往東，她們都不敢往西！

權。

沒權不可。

烏拉那拉氏又受不了這樣的人生。

趙嬤嬤見福晉不說話，坐在炕上面色陰沉，心中不自覺的有些害怕。

福晉年紀雖小，心機卻深沉無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生氣了，但為了顯示自己還有些用處，就開口直言說道：「福晉，我見如今已經是盛夏十分，晚間不如取些新鮮果實，請主子爺過來一敘，也好成就美事。」

聽了趙嬤嬤的話，福晉眉間逐漸舒展開來。

「也好，去告知一下四爺，取些寓意吉祥的果子過來，若是府中不夠，便去我的莊子上尋些來。」

看到福晉答應了，趙嬤嬤心中算是鬆了一口氣。

趙嬤嬤出身內務府，見不過少的主子，但是想福晉這般小小年紀就爭取權利的卻不多見。

趙嬤嬤見的多了，看得也透了，深知心計這東西藏起來叫心計，藏不起來的便是索命的繩兒。

有心勸說一下福晉，奈何自己位卑言輕，一個不好被福晉記恨上那就不好了。

趙嬤嬤就想到了上個月投井的一個宮女，就因為四爺來的時候，宮女有些沒眼力，倒茶之時手輕輕碰到了四爺的手。

四爺隨口一誇，手若無骨，沒想到時隔三天這個宮女就跳了井，箇中緣由明眼人看的通透。

趙嬤嬤出了屋子，吩咐手下的宮女，到膳房看看有何新鮮果子，要籽粒多味道美的。

宮女點頭出去辦了。

烏拉那拉氏的屋內只剩下自己一人，宮女都被她趕了出去。

四爺，你不給我的，我也要爭！

把桌上沾滿墨跡的經文扔到一個火盆中，燒了。

三伏天，她也不怕中暑，在屋內點著火盆。

……

耿燻兒離開了福晉的屋子，又到側福晉李氏這裡。

李氏也誕下一女，是四爺的二格格，不過自從誕下二格格後，四爺便少進她的屋內了，什麼原因不得而知。

耿燻兒也算是第一時間就摸清了府裡的大部分風向，雖然進府後一直沒能見到四爺。

歸究其原因其實是四爺宮中事情甚是繁忙，這半個多月一直很晚才回府，根本就沒時間在後院玩樂，回來在書房就睡下了，第二天又早早的起來。

耿氏也是半個月以來四爺第一個寵幸的女子。

這也算是運氣，也算是蘇培盛給的運氣，不過這也是耿德金的手段。

耿燻兒入府後，耿德金偷偷找到了蘇培盛，搭了無數的人情才能把蘇培盛找出來那麼一炷香的時間。偷偷塞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哄得蘇公公眉開眼笑。

「耿大人，你且放心，咱家儘量把格格的事傳給主子。」

「多謝蘇公公，能得蘇公公這般大紅人在主子面前美言，乃是小女的幸事。」

二人相視而笑。

蘇培盛從小就跟著四爺，什麼事都見多了，但是被格格的父親阿諛奉承還是第一次，也讓這原本就不健全的人，心靈上得到一絲滿足。

大人又如何？還不是要低三下四求我蘇公公。

胡思亂想的耿燻兒不知不覺走進了李氏的小院。

李氏在四爺還在宮中之時就已經是格格了，後在府中受封側福晉

耿燻兒走到小院門口，恰巧有個李氏身邊的宮女玉珠。

玉珠剛想攔著，卻轉念想起自家主子早上的話：日後若是耿氏再來，不要再攔在門口了，請進來，我去接待，昨夜四爺休息在她那，不知道是什麼運道的人，不可得罪。

「耿格格吉祥！」

玉珠甜甜的一笑，然後就是一個深蹲。

耿燻兒一愣，卻馬上叫起，玉珠以前可不是這樣啊，她剛進王府之時都拜會過各個「山頭」了。

福晉是主子，不好相遇。

李氏看似溫和，其實軟中有硬，雖然母家實力弱，卻能在如此情況下得到個側福晉之位，可見手段也不凡。

個人的感覺……

耿燻兒對李氏的感覺還不錯，李氏是這三人中長的最漂亮的一位，為人安靜了一些。但是能看出是熱心腸的人，並且不喜見人。

耿燻兒拜會過好幾次都被拒之門外了，但若是見她必然能和耿燻兒聊一些，只是李氏太過安靜了。

而耿燻兒對聊天上也沒什麼天賦，好在二人即使不怎麼說話，偶爾對視一下，也不會很尷尬，而且李氏向來不會攆人，只有耿燻兒覺得自己坐的時間差不多了，告辭，李氏更會送一送。

耿燻兒對玉珠說道：「起來吧，我來給李側福晉請安！」

玉珠邊往前走邊說道：「格格且跟我來，我們主子吩咐了，您來就不必通傳，直接請進來。」

艾瑪，這待遇？

耿燻兒一瞬間覺得自己彷彿有了主角的光環，不就是被四爺給睡了嗎，待遇提高這麼多嗎？

跟在玉珠身後，耿燻兒被讓道了茶房，馬上有宮女沏好茶，送上新制的點心，新制點心的待遇是府裡主子級別才有的。

而耿燻兒可沒有這樣的待遇，想吃點心？好啊，等膳房做的吧！

至於什麼時候做，那就不好說了，逢年過節。

可不像福晉側福晉一般，只要是想吃了，自然會有人阿諛奉承，膳房的人巴不得的想讓府裡這些主子來做呢。

但是作為格格的耿燻兒可沒這待遇，點心在家的時候隨便吃，家裡的廚子隨時準備著，準備被自家的小姐折騰。

可自從到了府裡，耿燻兒還真沒吃過什麼像樣的點心，也是出入府什麼規矩都不知道，耿燻兒也不敢貿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