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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蘇玥身邊總是跟著一抹青色的身影,走到哪兒跟到哪兒,活像一個牛皮糖。至於月曉的手下們已經被她很沒義氣的丟下,讓他們自行去武林大會,到時再會合。一群人雖不滿老大見色忘義的行為,但迫于老大的淫威,他們不不得不屈服,乖乖走了。
春水碧於天,畫船聽雨眠。
煙霧繚繞的江面,像籠上了一層白紗一般,朦朧綽約,兩岸的柳綠花紅,遠處的青山如黛,也都在這薄霧的映襯下變得縹緲無常,好似仙境一般。
一艘木船在江面上緩緩行駛著。
船邊坐著一個瘦弱的青衣少年,大約十六七歲的樣子。只見他用手托著臉頰,微眯著雙眼,享受著和風習習,好不愜意。
不久,一白衣公子從船艙內走了出來,墨發輕舞,衣帶飛揚,美得竟不似凡人。他月色的眼眸在望向青衣少年時,有一瞬間的疑惑。
為什麼對他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咦?蘇大哥也出來了!」不知何時,月曉已經發覺有人在他身後。他轉過身來,對蘇玥滿臉燦爛地打招呼。
蘇玥再一次破天荒地笑了,雖然只是輕勾唇角的笑,但也足以恍人心神。
好似天地間所有都靜止了下來,唯獨只有這一人,一笑。
月曉怔了片刻後,啟唇呆呆的說道:
「蘇大哥,你真的不考慮戴個斗笠之類的?」
「為何?」回答他的是清潤好聽的男聲。
月曉一下子跳到蘇玥身邊,瞪著大眼道:
「遮臉唄!你想像,你往大街上那麼一走,還不惹得交通堵塞,意外事故直線上升。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生靈塗炭,使百姓安居樂業,是萬物正常地繁衍生息。蘇大哥!」
月曉說得一臉慷慨大義,最後突然升高音調,握著蘇玥的手,異常鄭重其事地說:
「你還是戴上斗笠吧!」
生靈塗炭?繁衍生息?
望著月曉晶亮的大眼,裡面好像不停地閃爍著「答應吧!答應吧!快答應吧」幾個大字。他有些無奈,遲疑地點了點頭。
月曉像是松了口氣,放開蘇玥的手,轉而呲牙一笑,為天下蒼生向蘇玥道謝。
蘇玥忽視因月曉放開他的手而產生的奇怪空落感,氤氳的月眸微低,輕聲開口:
「無妨。」
看著身邊瞭望江水的人,月曉有點囧,直覺得這真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怎麼能沒有身為美人的自覺性,也沒有身為江湖人士的自覺性?那張臉不擺明寫著「此為蘇玥,天下僅有」八個大字,萬一仇家來尋,這還不一找一個準兒?不過話說過來,斗笠真的有用?氣質還是遮不住啊!搖搖頭,月小得出了一個結論,此乃又一禍害!
行了一天的水路,蘇玥和月曉下了船,已是黃昏時候。到達武林大會的舉辦地雙龍城還需要兩天的行程,時間還充裕,兩人看天色已晚就決定先在此地投宿一晚,第二天再繼續趕路。
令月曉驚異的是,蘇玥一下船真地遵守諾言,把斗笠戴上了。
他的反應是微愣,然後發出了一個果然如此的感慨,容貌雖看不見,但還是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如仙般的人。再然後,月曉又開始惆悵。
為什麼?
拿他的話回答就是:貌既掩,何以養眼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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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月曉很積極自主地要了兩間上房,不過掏錢的主兒可不是他。對此月曉沒有一絲不好意思,人掏錢的又沒說什麼,對不?那他還客氣什麼呢!
在房間裡,月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覺。旅途疲憊再加上他又是比較愛睡覺的一類人,所以一躺下後就很快進入了夢鄉。
當他再次醒來時是伴隨著咕嚕咕嚕叫的聲音,看看窗外,判斷出時間是大晚上。月曉的睡意被惡神全部趕盡了。摸著肚皮,抱怨著餓得快要死了,月曉決定去吃夜宵。
經過蘇玥的房間時,他發現燈還亮著。
難道蘇大哥也沒睡?叫他一起去吃夜宵吧!這麼想著,就直直地推門而入了。
「蘇大哥……」
當月曉抬眼看向屋內時,他的大腦就當機掉了,張著嘴,
「要不要一起吃夜宵」幾個字愣是徘徊在舌尖,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蘊著淡淡霧氣的房內中放置著一個浴通,熱氣從桶內絲絲繚繞地飄出,消散。橘色的燭光微微跳動,將屋內染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顏色。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桶內正在沐浴著的美人。泛著水光的墨發,透著淡粉的雪膚,似月的容顏,只是一雙澄明如玉的眸子如今卻好像縈繞著霧氣泛著點點妖冶。
美人望著呆立在門口的月曉,倏地,笑了,那是一種令萬物失色,甚至勾魂奪魄的笑。
月曉再一次恍惚了一下,隨即他卻鬱悶了開來。
一個男人長得那麼美幹嘛!還讓不讓人活了,簡直人神共憤。
是誰說過美貌是一種武器來著,他一定要拜那人為師,這話實在是大大地真理。
美貌不光是武器,還是毒藥,「色」字頭上一把刀,害死人啊!
他為什麼要腦子缺弦兒閑瘋了沒事幹來找蘇玥吃夜宵呢?
不過說這些已經晚了。
為什麼?
因、為、他、不、能、動、了!
就是剛才那一恍惚的一瞬間,直接導致被對方用東西點了穴。而剛才還在那兒沐浴的美人,不知何時已經套上了衣服,出現在他面前,把他按到了牆邊,以一種詭異又曖昧的姿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用眼角掃掃已經關死的門,月曉絕望了。
他呵呵乾笑幾聲,開口說:
「大哥,您看咱換個姿勢成不?這樣實在影響正常溝通嘛!」
「哦~?」蘇玥發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單音節。
低沉悅耳的聲音讓月曉覺得他的心尖抖了幾抖。
輕勾嘴角,蘇越低頭靠近月曉的耳畔,呢喃般地啟唇:
「可我覺得這姿勢最好溝通呢!」
溫熱的氣息刺激得月曉耳邊出現了幾顆小小的粉粒,他在心裡哀號。
得了,蘇玥完全「妖化」,這次別說骨頭,渣子都沒的剩了。
「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不等月曉回答,他又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你為什麼對我下毒呢?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說罷,一隻手遊移在月曉的頸脖附近,來來回回,好像在躊躇著什麼。
月曉咽了咽吐沫,直覺得危險的紅燈亮了又亮。
「下毒?咱有話好好說。呃,我敢對天發誓我沒有做過如此卑劣無恥齷齪骯髒沒品的事!」
「是嗎?」
蘇玥微眯雙眸,手指猛然用力捏起月曉的下巴,抬起。
月曉吃痛的皺了皺眉,被迫看向蘇玥。兩雙眼睛相對,一雙洶湧著怒氣,一雙澄澈清亮。
「君子蘭呢?你不知道香氣裡有毒?」
蘇玥想要從那雙純淨的眼睛裡找出一絲心虛或慌張來,可是除了驚訝什麼也沒有。
月曉看著對方滿是怒氣卻依然美得驚人的月眸,他終於知道了原因。自己居然中了人家的圈套還不自知,失敗啊,失敗!
不過這怨不得誰。
誰讓自己是個百毒不侵的體質,根本辨別不出什麼有毒什麼沒毒。
估計就算拿來鶴頂紅給他喝,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拿其當飲料喝下去還說好喝。
月曉歎了口氣,平靜地說道:
「我的確不知。」
誰知蘇玥聽了這句話後,竟瞬間怒氣全無,一雙月眸只留下深邃,像兩汪不見底的潭水,讓人彌足深陷。
月曉被他這樣看,倒是覺得有絲慌亂,眼睛再不敢盯著對方,開始左右亂瞟。
忽然間,清香撲鼻,緊接著唇上一軟。
月曉的大腦嗡的一下發白了。
這是什麼詭異的狀況來著?
他為什麼會被吻?
他又為什麼要吻他?
他知不知道他是「男人」啊!他還不想搞「耽美」。
蘇玥抵著月曉的額頭,雙眼含笑的盯著月曉泛著驚恐的大眼,隨即低聲說了一句讓月曉更加崩潰的一句話。
「你欠我的,記住了。」
點開月曉的穴道後就倒了下去。
月曉手忙腳亂地把人扶住,將其吃力地拖到床上。
看著昏迷的蘇玥,他有些無語。正在這時,耳朵聽見了一絲聲響。
糟糕,他暗道不好。
有人潛入客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