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騰’,那名護衛跪下。這話他就算是在傻,在蠢,在笨特明白了。冷月是家主的女人,而家主夫人受辱了,所以亦離必須要他死。這沒有任何的迴旋餘地,他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那麼愚蠢的去做了,只會禍及家人,且還絕對沒有一丁點的僥倖。儘管他的手中正握著一把手槍,儘管他一直對自己的身手很有信心,可是他還是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認命了?他知道,知道他若敢把槍只是對準亦離,那麼…至少在他按下扳機的前一秒,一定不會少於十名狙擊手同時把他打成篩子……
亦離拍了拍這名護衛的肩膀,道:「自盡吧,你死後你的安家費是雙倍。」轉過頭,看了看那已經成為一具屍體的護衛隊長,又道:「和他一樣……」
話落……
‘砰’……
又是一槍,冰冷的理石地面上多了一具屍體。他沒有猶豫,他明白南宮家如果下定決心想殺一個人,那麼就一定會成功。而南宮家的決策人正是這個平時看起來非常‘善良的年輕人’。他死的沒有遺憾,因為……那筆雙倍的安家費足夠他的家人在一座大城市舒舒服服的過上兩輩子。所以,就算死的有些冤枉,他堅毅的臉龐上仍然掛著一絲微笑。這就是世家的能力!想誰死?他還得笑著去死,呵!世家?可怕的世家啊,可怕的能量啊!
喜怒無常?這不正是一代明主該有的標準性情麼?
先是笑著讓你死,然後在鈍刀子割肉?帝王無情啊。
亦離對冷月道:「你以後是我的女人,可以麼?」
冷月懵了,她不知道現在是該點頭還是搖頭。從小和亦離一起長大的她,甚至更加的看不透亦離了。這兩年間亦離在隱忍,她所見的都不是亦離真正的那一面。她清楚,亦離之所那麼做,那是因為他一直在隱忍,只為了付出最小的代價完成那計畫中的‘一擊必勝’。而現在這麼做,他又是為了什麼呢?一個讓人看不透的人那才是最可怕的。這樣的人通常不是被稱為蠢材那就必然是天才。那樣的人總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同樣這樣的人更是讓人討厭,讓人不敢接近。只有離他們遠遠的才會給人安全的感覺!和他們在一起?成為朋友?沒有正常人會和一個根本就看不透一絲一毫的人物去成為朋友,那樣太可怕了。
怕?當她想到‘怕’時。她決然覺得好笑。她問自己,「我怕麼?真該怕他麼?他讓人看不透又怎樣?我是什麼人?我本就是屬於他的人。他想怎樣本來就可以怎樣的。他想殺我只需要一句話,根本就不需要一句話,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就好像剛才那樣,我以為他想殺我,我不還是自願領死了麼?我有怕過麼?我有的只是遺憾啊。以為你是我的女人,可以麼?這句話不正式我一直盼望的麼?如今終於盼到了,我為什麼要猶豫?我渴望得到這個男人的愛,甚至他不愛我,名義上的成為他的女人,我同樣不還是得到了幸福麼?做他的女人,多麼美好的願望。雖然還是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可他流露出的真情,難道身為一個女人的我會察覺不到麼?我猶豫什麼?我難道真的是個傻女人麼?曾經只會苦苦的等,卻無結果。如今的唾手可得,我卻膽怯了?我難道是個傻女人麼?不!我不是!我只是一個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女人……」
「我願意,我願意……」
聽了這話,亦離不由得得意的挑起了嘴角。說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早就醞釀好,讓人捉摸不定的一句話:「我真想也扇你一巴掌。」
剛剛得到愛情,還沒來得及消化其中滋味的小女人,再次的…呆住了。眼神發直的冷月真的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她想著:「難道這就是他表達愛意的方式麼?可能,大概,是吧……」
認真思考的男人是迷人的、是有魅力的!
而女人呢?很多男人認為,發呆的女人才是最可愛、最讓人著迷的。雖然沒有總的一個概念,但至少這份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真性情卻是讓人珍惜的。呆掉的表情,只會更加的惹人憐愛,惹得她心愛的男人輕輕的寵溺她,輕輕的點點她的小鼻子。
正如大多數男人那樣,看見這個剛剛發覺一直喜歡他,而他同樣也暗暗喜歡的這個女人又露出這種教人惹人憐愛的小女兒態,心中免不得一時歡喜不已。亦離輕輕的點了點冷月的小鼻子,柔聲道:「作為我的女人,是不是應該讓我抱一抱?或者,直接洞房?」
此刻的亦離表現出的正式他此刻的真性情,這不得不說是難得的。那些遠離在百米外的護衛紛紛退去,保持在一個看不見又聽不到家主說情話,而又可以雖是保護家主安全的位置,這不得不說,真的很難……
一向冰冷,而此刻心花怒放的小女人冷月從未對亦離提過要求,而現在她卻對亦離提出了今生的第一個要求。柔柔的、甜甜的道:「以後能讓我看透你麼?」
亦離苦惱了。苦惱的只知道揉著太陽穴,頭疼。對於這個問題亦離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按理說,應該答應的。對於愛人,他唯一的愛人,需要保留麼?答應?可他拿什麼答應?家大業大麻煩就肯定多!覬覦這份龐大資產的人,永遠都不會少,真正真心真意又不圖回報的效忠於他,肯為他付出一切的,恐怕只有冷月一人。就這樣時刻都存在著危機的情況下,他幹做出這樣的保證麼?他不想騙他心愛的女人!他雖是時刻都掩藏著自己,但他絕對不喜歡這樣,這樣的他,他自己都討厭。討厭?不喜歡?這由得他麼?他能決定麼?他不能!敵人可以殺掉、殺光!南宮家有這個資本,南宮家也絕對付得起這個代價。可如果一個優秀陰謀家卻絕對不會這麼做。儘管亦離還稱不上‘優秀的陰謀家’這高貴的稱號。但他卻是一直在向著這個目標發展著。作為一個合格的陰謀家,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解決的辦法從來只能用‘輕重緩急’來衡量。‘危機?’危機在這些人眼中同樣是暴利的代名詞。凡事需衡量,衡量的準確,處理得當那是一定會利益最大化的。如今的亦離初掌南宮家不久,本就沒什麼聲望可言。他需要成績,迫切的需要成績!他的責任不只是做一個人上人,同樣他還是個守護者!守護著南宮家千年的繁榮,途徑?一切的途徑都是在算計,他每天都在算計人,儘管這實在讓他操碎了心,但他必須這麼做!原因?只有一個!他姓‘亦’,他是南宮家的家主!這…就是責任。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這是亦離對冷月的回答,他眼中掩藏的一絲愧疚,卻沒有表現在眼神中。他不想把惆悵和懦弱的一面表達給任何人看,這其中…就包括著他的至親。
冷月本該是失望的,失望這個她心愛的男人沒有甜言蜜語。儘管她知道亦離說出‘答應’的話,是敷衍、是欺騙。但那樣至少她會甜蜜一會兒。她沒有在繼續這個話題,這個看似冷若冰霜的小女子,心思也是慎密的,她知道她的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作為擁有一個這樣身份的人,表露出真性情那是極難得的。她肯定,亦離說的話是出於真心,一向苦惱看不透亦離的她,此刻卻是看到了亦離眼中那不易察覺的一絲愧疚。這讓她安心,這讓她歡喜,冷月滿足了!她此刻無比的確定,這個讓他猜不透、看不透只能琢磨的男人對她是真心的。她回以亦離一個甜美的微笑,輕輕的依靠在向亦離的肩膀。她想著:「亦離的肩膀看似不寬厚,但…靠上去一定很舒服吧?」
就在她馬上就要靠在那苦盼了多年的肩膀時,她驚訝的發現亦離卻不允許她那麼做。這個愛胡思亂想的小女人,又想道:「難道我猜錯了?她不是真的愛我?」懷著這份心思,不由得心中冷若一片,難過了低下了頭。
亦離苦笑一聲,道:「親愛的,難道不該處理一下在頭上的傷口麼?」
「呃……」,戀愛中的女人別管她多麼的冰雪聰明,多麼的心思慎密,她總是會變成一個笨女人。就像冷月,頭上的傷口雖是不再流血,但那就不疼麼?冷月一輩子都沒這麼窘過,特別是在她心愛的男人面前。
嬌顏更紅,頭低的更低……
處理完了感情事兒,亦離還有正事要辦。待叫了私人醫生處理完冷月的傷口,並‘強行’命令她回去休息之後,亦離走向了他的書房……
南宮家老宅的規矩很多,房間也很多,很多房間都是不准隨便進入的。就好像書房,這裡看起來除了古色古香,倒也沒什麼,但每一個人南宮家人都知道這裡是南宮家如聖地一般的地方。沒有召喚,沒有人敢隨意進入。而一旦召喚外人進入,那麼…一定是家主做了重大決定。
亦離熟悉的走向首位,那個像是古人會廳軟塌一般的座位……
隨著亦離走向這個房間的還有十二個人,其中有男有女,有中年人有青年人,可以說是毫無類似。若是非得說出點有何不同,那就是他們的表情。一個個的都顯得特別恭敬,對於首座上的亦離他們都發自內心的‘敬畏’,而不是單純的‘尊敬’。
他們是誰?可以說,他們正是亦離心腹中的心腹。他們同樣是老家主為亦離培養的‘新班子’。這十二個人從小和亦離、冷月一同長大的。他們的存在與冷月一樣。要的,就是他們狗一樣的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