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554/coverbig.jpg?v=3d43de4fd8ec52e8a78d93ffb378616e)
「哎?怎麼回事啊?小昌小武呢?你這丫頭咋就不能讓我省點兒心?你這丫頭怎麼就不能消消停停的一邊兒待著去呢?」
跟櫻桃兒一樣被吟雪的笑聲和眼神嚇得直拍胸口的金子是真的發怒了,扳不動吟雪摳住門框上的手後,恨恨的用手指戳點吟雪腦門兒的她似乎要把眼前這個女人生吃活剝才能解心頭之恨!
「呵呵,呵呵呵......金子姐姐,你不是很疼吟雪的嗎?吟雪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我哪會給你‘紅袖廂’搗亂,我哪會給金子姐姐搗亂呢?呵呵呵......」
邊笑邊跟金子套著近乎的吟雪終於收回了她那讓人琢磨不透的眼神,自嘲般對著屋內鏡子整了整她的衣裝後,歪過頭來又看了看呆坐在椅子裡的櫻桃兒,而此時的金子也把自己的情緒平復安穩了下來,順勢靠在門框上的她反兒不去阻止吟雪的行為和說話了。
「金子姐是好人......吟雪也是好人......你?叫櫻桃兒?清清白白的女兒家當然更是好人......呵呵呵,別怕我,我知道自己有時挺不招人待見的,可是......算了算了,瞧我這人啊,第一次見到櫻桃兒妹妹,我幹嘛要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不過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會說謊的人,告訴你吧,櫻桃兒,如果你我命中註定就是這在歡娛場所裡賺生活的女人,那麼‘紅袖廂’確實是比別的地方都要好得多呢......是吧?金子姐,我知道,如果你不可憐我,收留我,犯了煙癮後的吟雪說不定就紮在哪兒死掉了,我不忘姐的恩!所以,我要代姐姐來教教新人呢,金子姐,行不行?」
吟雪顯然是在討好金子,從櫻桃兒那裡挪開的眼神空洞洞如無形無珠般直直對著她的老闆娘。
「算了,說什麼好人壞人?那是小孩子區分人時才會用的標準,人活一輩子,各人有各人的不容易......吟雪,金子姐姐沒指望你說我一句好,但是姐真的希望你能恢復原來的樣子!」
也許金子跟吟雪的感情成份確實已經不是用簡單二字就可以定位的,深深的深呼息後,金子看吟雪時也是在無奈的搖搖頭後又加了幾句規勸的話,但是金子也是明白的——吟雪早已不是昔日的吟雪,就算是費上比護城河水都還要多的吐沫也洗刷不了吟雪那個被大煙土熏得沒了本色的身心了。
「我?我?我......我不就是廢人一個了嗎?呵呵,他媽的,連臭男人都嫌我臭了呢,你說,讓金子姐姐你說,我還能做什麼啊?什麼都完了......吟雪,現在活著的吟雪只是一具空殼了!」
吟雪蠟黃而又乾瘦的臉頰滑下兩滴清淚,淚水流到嘴邊時,她將自己的舌頭伸出來後向一邊卷去後自己舔拭了自己的淚水。
「他媽的,人髒了,連淚水都有臭哄哄的味道了!」
很快又恢復了她剛才的頹廢樣子,罵著髒話的吟雪似乎是很想尋找到自己身上還有沒有什麼乾淨的地方,但是又苦又澀的淚水肯定也不會讓她有清泉般的潔淨感覺,於是自己罵自己都還不能覺得解恨的她便抬起兩手來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臉頰......
「姐!吟雪姐!」
看到自己懲罰自己的吟雪幾乎幾下就把她的黃臉拍成紅臉後,櫻桃兒終於坐不住了。
「姐?你是我的妹妹?呵呵,我的妹妹......都是苦命人......我們都是苦命的人......」
吟雪的眼淚似乎只有那麼兩滴,就象她的身體裡已經幹得沒有什麼水份了一樣,此時聲音沙啞的她也只剩幹嘎吧嘴來表達她的情緒了,但是吟雪必竟還是吟雪,眼神轉換間,放在屋內高桌上的那把琵琶突然點亮了她的眼眸,腳步輕輕的走過去,手指撥動中,一串美妙的音符便彈了出來......或許就是這久違了的音樂聲又讓她找回了曾經的自己吧,懷抱琵琶坐定到櫻桃兒剛剛坐過的那把椅子裡,凝眸揮指的吟雪儼然就是仕女畫中的清純樂女......
「聽,多好的聲音,吟雪!吟雪!就算你不能再給金子姐姐壓台做花魁了,找回原來吟雪的樣子,然後找個安份老實的男人去從良......這是金子姐姐的真心話啊!」
在廢置了好久的琵琶終於又被它原來的主人彈響後,金子臉上的淚水也不禁唰唰的淌了起來,仿佛眼前人真的是讓她很心疼一樣,她的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種不是裝飾出來的真誠!
「啊!」
一聲尖叫伴隨著弦斷的聲音是那麼刺耳,耳鼓轟鳴的感覺中更是仿如從天堂一下子跌入地獄一樣的讓人難以接受!吟雪的指流血了,紅紅的血稠稠的滴落,滴到琴上,琴沒有發出聲音,滴到地上,地很快就把血中的水份吸幹了......
「看,是吧,從前的吟雪死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就象段了的弦......這——不是一把廢琴了嗎?呵呵......哈哈哈,哈!吟雪死了,櫻桃兒來了......我,我是來給櫻桃兒妹妹送東西的呢,金子姐,這是你曾送給我的禮物,我把它拿來送給櫻桃兒好不好?」
像是剛剛想起自己的此行目的,吟雪把滴血的手指放進自己的嘴裡用力的一吮後,順勢從衣袋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這是金子姐姐的繡活,親自繡的喔,多漂亮!嘖嘖,真的很好看......也很香......」
把東西遞到櫻桃兒面前的吟雪讓櫻桃兒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所為何來,因為她誇讚這個所謂的金子親自繡的繡品時,那種誇讚的語氣在正常中總是夾雜著某些讓人感到不安的成份。
「荷包?喔,繡工很好,真的挺漂亮的......這是......要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