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江瑾陌？」徐哲揚了揚俊秀的眉問到，意識到直呼對方姓名很不禮貌又飛快的加了一句，「同學。」

「嗯，你好。」瞥見徐書墨護在身前的便當，「可以和你們一起吃飯麼？」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曬的緣故，江瑾陌的臉上暈染出一片紅雲。

「當然可以，走吧，去他的班吃。」徐書墨指了指身旁的徐哲，徑直拾階而上。

徐哲無語，剛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怎麼不去？

當某人第三次把筷子伸過來時，某人的弟弟憤怒了：「把不愛吃的芹菜撿給弟弟，再把美味的火腿掠奪到自己嘴裡，這是姐姐愛護弟弟的行為嗎？」

徐書墨看著對方碗裡色澤油亮體積厚實的火腿了咂了咂嘴：「你不是最討厭吃這個的麼？」頓了頓，無視對方臉上的烏雲密佈，兀自嘟噥了一句，「真是的換了口味也不說一下，害得人家好心辦了壞事。」

徐哲臉上風雨交加，電閃雷鳴。

「呵呵。」

一觸即發的戰事被一聲輕笑打破，江瑾陌細長的鳳眼彎成了彎彎的月亮，璀璨閃亮，仿若把整個星空裝了進去：「你們姐弟的感情真好。」

徐書墨從飯盒中抬起頭，笑眯眯的的應：「嗯，別看我們經常鬥嘴，其實我們感情非常好的。」說著還用胳膊撞了撞徐哲，「對吧？」

男生臉上閃過一絲疑是羞澀的表情，依然臭著張臉，將頭別到一邊勉強哼哼唧唧「嗯」了一聲。

徐書墨看著對方粉紅色的耳廓捂著嘴趴在桌子上偷偷的笑。

江瑾陌看著面前的徐家姐弟笑得分外落寞。莫名的他們在鬥嘴與妥協中促進感情的方式讓他覺得溫暖。

徐哲開始「上晚自習」，兩人心照不宣地不提起關於晚自習的事。只是每天下晚自習後徐哲會準時出現在校門口，然後兩個人一起回家。有時候徐書墨能聞見徐哲身上有淡淡的煙草味兒和她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醇醇酒香。

她知道這樣瞞著家裡不好，可又不能不顧徐哲的立場將這件事告訴家人。

「小哲。」

「嗯？」徐哲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一臉猶豫的女生，「怎麼了？」

徐書墨抬起頭，認真地看著徐哲，水墨一樣的眼裡滿是凝重：「只要你好好的，不把自己放在危險的位置，其他什麼都好說。」

徐哲挑了挑俊秀的眉毛，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看著面前的徐書墨，良久才做出反應：「嗯，我會的。」

轉而露出迷人的笑容，挽過徐書墨的胳膊向前拖去。

坐在公車上隨著車子有規律的晃動徐書墨枕著徐哲的肩膀很快就睡著了。最近徐書墨頂著高考臨近的壓力和家人的期盼，幾乎是拼了命的做練習背單詞語法，確實是累壞了。

徐哲伸手把對方額前的碎發別到耳後，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懷中的女生睡得很不安穩，身體有些僵硬，墨黑羽翼般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遠山的眉微蹙。伸手握住女生微涼的不安攥著衣角的手。只要稍稍向左側撇頭，鼻尖就會觸到女生柔軟烏亮的髮絲，鼻端縈繞不盡的是淡淡奶香的味道。

是可以隨時吻到對方發頂的距離。

公交到站，看了眼依然沉睡的徐書墨徐哲輕手輕腳地將對方的雙臂環上自己的脖頸。

從什麼時候兩個人不再有如此親密的肢體碰觸？是比身體有明顯發育痕跡還要早一點的時候吧。

那年徐書墨十一歲，徐哲十歲。那晚徐爸喝醉了酒很晚才回了。葉阿姨坐在沙發上摟著兩個孩子邊看電視邊等他。徐爸跌跌撞撞地進了家門，醉眼朦朧卻又異常閃亮地盯著沙發上的葉芳芳，打著酒嗝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