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一切都是真的。這藥液就在你手中,你還怕它飛了不成嗎?」其實這種種事情,讓林慕仙都還有種,如在夢幻中的感覺。
「不是,慕仙,你快給我說說,古壞到底是怎麼練的?」
「我不是已經給你說過一次了嗎?」
「說了嗎?你再說一次。」
林慕仙翻了翻白眼,卻還是沒有落下一絲遺漏,完完整整的重新講述了一遍。
「天才!古壞這小子絕對是天才!我怎麼都沒發現呢!這小子隱藏的也太深了吧!」
最終,林烈感概,重重吐出一口氣,這口氣最近可把他憋壞了。
他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立馬變的生龍活虎,昂首挺胸的向門外走去。
「爹你去哪裡?」
「走!一起去找古壞這小子去。哈哈!」
林烈大笑,意氣風發。
林慕仙嫣然一笑,快步跟在林烈背後,忍不住的向古壞住的方向望去,美眸中波光流轉,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不用嫁給方坤明那個混蛋了。
古壞因為要給林慕仙陪練,所以在他能自理的時候,就一個人居住林家內院中。
現在古壞居住的院子內,何庸之正焦急的徘徊在原地,他敲了幾次門,見沒有回音,不由的心急如焚了起來。
「古大師,古大師,你在嗎?」
何庸之又小心翼翼的敲了幾下門。
依舊沒有回音,不由抓耳撓腮起來,不斷在原地徘徊。
「何供奉?」林烈剛進院門,看見上躥下跳的何庸之,不由發出疑問。
「啊!家主啊,家主你來的正好……」何庸之撓了撓腦袋,有些話不知道怎麼說,不覺有點尷尬。
「你深夜來此…這是……」林烈有些不明白。
看著何庸之急不可耐的樣子,林慕仙雙肩微微抖動,忍著笑道:
「爹。何供奉深夜前來,是想和古壞探討探討煉藥之術,人家自由行動要你管呢!」
想起在試驗出古壞所練的藥效後,何庸之像個老小孩似的嚎啕大哭,神神叨叨的說要拜古壞為師,然後拉著自己迫不及待的找到這裡,這種種讓自己苦笑不得的場景。
林慕仙忍不住的就想發笑。
同時也不得不維護一下,這個老小孩一點臉面。
且不論他一直在給林家煉藥,單指他那一心鑽研煉藥的癡情,都不由讓林慕仙肅然起敬。
「哦!」林烈應了一聲,經過林慕仙‘提點’,心中已然明瞭,忍不住向何庸之多看了幾眼。
心中莞爾,「這個老頑固……」
「古壞。」林烈上去拍門。
依然沒有反應,這時何庸之言道:「我敲了好幾遍門了,古大師不會沒在家吧?」
說出‘古大師’三個字時,何庸之不覺老臉一燙,恨不得挖個洞給自己埋進去。
林慕仙與林烈對視一眼,同時啞然失笑。
咚!咚!咚!
林烈繼續敲門,依舊沒有回音,林慕仙心思玲瓏,皺了皺秀眉,擔憂道:「煉完藥後,我見古壞,臉色白的嚇人,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轟!
宛如醍醐灌頂般,三人的身體不約一顫,林烈厲聲道:「不能有失!」
砰!
林烈一掌拍開木門。
「千萬不要出事。」林慕仙在心中祈禱。
三人蜂擁而進,屋中漆黑無光,卻能隱隱捕捉到,有一個黑影躺在床上。
林慕仙掌燈,何庸之檢查古壞身體,林烈焦急的來回踱步。
「精血虧損,精氣不足,導致體疲人憊,昏迷了過去,待我去取點益氣補血的藥來。」
何庸之說畢,快速向煉藥房沖去,留下父女二人,相顧心憂。
來回三次,何庸之取來大量益氣補血的藥來,古壞的臉色終於恢復了一絲血色。
於是,三人守在古壞床前,靜候古壞蘇醒。
次日,天明。
古壞緩緩睜開雙眼,一陣頭痛欲裂襲來,讓他差點又昏死了過去。
「林伯父,慕仙姐。」望著眼前人,古壞瞬間理清了頭緒,知道林烈來此何意。
林烈與在林家當教頭的古父,私下裡一直以兄弟相稱,在沒有眾弟子的時候,古壞便稱林烈為伯父。
至於何庸之,古壞還是瞅了他一眼,不過並沒有與之交談的意思,而何庸之也很識趣,靜靜的站在一旁,乖巧的就像學生敬畏夫子一般。
「小壞,你沒事吧?」林烈一臉擔憂,和藹的問道。
「沒事,就是煉藥時,浪費了太多精力,體力有些不支,不知何時昏死了過去,沒想到驚動了伯父。」
古壞姿態放的很低,以前他十分尊敬林烈這位伯父,而林烈也經常細心教導他。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對於有恩於己的人,哪怕古壞成就再高,也不會忘本!
「原來如此。」林烈恍然大悟,旋即微笑言:
「你這次可為林家出了一份大力,說是力挽狂瀾也毫不為過,伯父來觀望侄兒,理所當然,理所當然。」
說著拍了拍古壞肩膀,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林家有難,義不容辭。」古壞想要說的鏗鏘有力些,卻顯的中氣有些不足,接著大口喘息了幾下。
古壞一心系在殘片之謎上,故此只想著草草解決眼前事,並沒有多說的意思。
林烈自然看出了古壞不適,當即說了幾句關心的話,表示來日再來看望古壞,便走了。
「慕仙姐。」
林慕仙在林烈面前,顯的異常的乖巧聽話,有林烈在此她沒多插話,現在林烈既然走了,她當然要隨林烈而去。
但她卻沒有想到,古壞會喚她留下,心中當即一喜,表面卻沒有什麼,反問道:「怎麼?」
「此事還是不要聲張的好。」古壞顯的有氣無力,重新躺在了床上,疲憊的閉上了雙眼。
「知道了。」林慕仙心思敏銳,立刻明白古壞所指何事,應了一聲後,目露關切之色道:
「你好好休息,養好身子了,還要陪我練功呢。」
古壞微微一笑,並沒有回話,林慕仙回望了一眼,也消失在了晨曦中。
「你怎麼還不走?」古壞閉著眼睛,聲音有些生硬,並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讓他和顏悅色。
「我……」何庸之欲言又止,有些局促不安,就像回到了他初學煉藥時面對老藥師的樣子。
「但說無妨。」似乎察覺到了何庸之的不安,古壞的聲音多了一分溫和。
何庸之沉吟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目露肅穆之色,言辭明晰道:
「小老兒活了一大把歲數,從未見過如大師那,行雲流水般的手法。小老兒自知才情疏淺,卻萬分仰慕大師之才,求大師收我為徒。不求傳授煉丹之術,只求可以侍奉大師左右,于願足矣!」
說著對著古壞深深躬身。
古壞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也不知何時靠著床頭坐了起來,望著何庸之虔懇肅穆的模樣,心中沒有半絲異樣的情愫,似乎鐵石心腸道:
「你自知天賦不佳,又何必執著於此道,此道並不適合你。更何況我並沒有收徒意。」
這話聽著誅心!
猶如五雷轟頂,何庸之面如死灰,渾身哆哆嗦嗦,形如枯槁般,木訥的向門外走去。
望著何庸之那似乎一下子傴僂了不少的背影,古壞眼中並沒有一絲情感,這個世界的殘酷,當世人沒有人比他還瞭解。
晨曦幾乎要將何庸之的身影遮掩。
古壞那平靜的聲音,緩緩向何庸之蕩去。
「天道酬勤,勤能補拙。」
古壞明白自己始終要遠離,傳授何庸之一些煉丹之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
也可為此讓林家多一絲底蘊。
嗯?
何庸之死灰般的眼睛,一下子迸出耀眼的光彩,他快速返回房間,望著古壞激動的說不出話。
古壞平靜的看著何庸之,無波無瀾的道:「這世間最不缺的就是天才,而缺的便是那一顆…不屈不撓的心!」
「弟子受教了!」
何庸之沉思良久,似乎抓住了什麼,以弟子禮,對著古壞再次躬身,言語誠懇至極,
一個長者對著少年行禮,少年堂而皇之的受之,這麼荒誕至極的事情,卻絲毫沒有違和感的出現。
且不說古人有言「達者為師」僅談古壞活了那麼久的歲月。
論丹術,論資格,論歲數,隨便一條,都可讓古壞,受之一禮!
「我累了。」古壞擺手,平躺了下去。
何庸之緩緩退出,輕輕的將門掩住。
初陽騰起,金輝遍野。
「怎麼會不見了?」
古壞四處尋找,沒有找到殘片,望著屋頂喃喃道。
他心中明白,林烈、林慕仙,根本不會隨便拿他房中東西,就算拿了也會告知他一聲。
古壞閱人無數,自然知道何庸之這個人,同樣不會拿他東西。
那麼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古令殘片自己消失不見了。
「難道?」
古壞沉吟,心神一動,當即放鬆身心、冥守本念,使自己念識,盡數回歸本體。
進入「寧守空虛」之地!
寧守空虛,就是將自己五官六識,全部回歸本體,從而探查己身。
若是達到了後承境,根本不必這般麻煩,可以隨時自由探查己身。
不過目前僅在,先築境第一階築氣階的古壞,想要探查己身當然達不到那隨心所欲的地步……
轟!
古壞身體一顫。
因為他竟然在自己的識海中,「看」到了一塊巴掌大的古令!
古令並非實質物,乃是一道透明虛影,而那塊殘片則補上了虛影一角。
雖然古令僅是一個虛影,卻讓古壞心神巨震,因為那股浩大的意志,讓他貼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嗡!
古令虛影發出無盡光芒,光芒暖洋洋的很溫和,古壞並未感到一絲不適。
通天!
兩個龍飛鳳舞般的古字,顯現在古令虛影上,古壞的五官六識一下子被迫了出來。
「通天令!」
古壞睜開眸子,心中的震撼,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