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閒步芳庭數落紅 第8章 何謂刁蠻

逛街對心情有很大的幫助。對於很多人來說,逛街購物其實是一種情緒轉嫁的方法。尤其是女性.逛街不僅有益於心情暢快,而且對於經常不愛運動的女性也算得上是一種有氧運動。唯一的缺點就是無論是六十歲還是十六歲,無論貧窮與富貴,高尚與卑賤女人對於零零碎碎的東西總是有特殊的愛好。尤其是打折的東西。沒有多少女人能對‘打折’產生抵觸。

但是回到家面對著帳單,很多女人的心情又會急劇下降,變的很失落。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女人喜歡花一塊錢買價值兩塊錢暫時不用的東西’。

安然其實也喜歡逛街,但是很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漸漸的也就不怎麼逛了。

吉泓軒是興華最大的成衣鋪。像安然這種官家子弟一般是不會去成衣鋪的,衣服直接都是定做,只需報上款式即可。可安然現在心情實在是很煩躁,想通過消費緩衝一下。

掃視了鋪中各色綢緞的,安然走向了素色的那邊。店鋪的小夥計一看有客人上門,便麻溜的過來介紹。

「這位公子,本店剛進了一批蜀錦,公子可要看看?」

「不用,有白棉的嗎?」

「白棉?有是有,那是鄉下佃農才穿的。」小夥計一臉不解的回答到。

「按我的身量做五套中衣。」安然實在是不爽絲質的衣服。比起棉布實在是太重太硬了。不過縣令公子的身份只能做為裡衣了。安然又選了幾塊顏色素淨的料子,定了簡潔的款式,一併讓裁縫做了。

鋪子裡有不少女裝,有四位不過十幾歲的少女在選衣服。一位粉衣女子和一位紅衣女子,看髮式應該都是剛及笄的小姐,另兩位則是青衣小婢。紅衣女子比粉衣女子略微大兩歲,精緻的五官配上時下流行的「牡丹裝」,再加上一身紅衣完全蓋住了身上的稚氣,給人一種很成熟的感覺。而粉衣女子則略顯青澀。

「公子,穿衣的就是顧家小姐。」書棋扯了扯安然的衣袖小聲的說道。一直被安然視為「麻煩」的顧穎就在自己的面前,安然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安然不由得一陣惡寒。

額間微微垂著幾絲秀髮,水靈靈的大眼一派天真爛漫,淡粉的唇上塗著薄薄一層的胭脂。扯著布料的小手纖纖細細,粉嫩飽滿的指甲在圓潤的指尖上越發顯得可愛。裙子並未及地,只是淺淺的遮住了小腳。

十四歲!國家幼苗!清清純純,典型就是日劇初中生。「我可不是變態蘿莉控!」安然在心中大喊。更加堅定了速戰速決的決心。

感覺到安然的目光,簡玉屏抬起頭來。眼前的人一派儒生打扮,長長的髮絲用一條同服色的發帶松松的束上,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卻因一顆眼角的淚痣略顯中性,看樣子因該是當地的士子。而他正打量著自己的表妹。簡玉屏自負才貌雙全。也因其家世,容貌,才華被人封為「揚州第一才女」,為此那些男人的目光都是圍繞著自己。而今天這人卻是完全放在自己表妹身上。簡玉屏不由得覺得好奇。

「表姐,你說這件怎麼樣?」顧穎拿著一件淡綠色羅裙問道。簡玉屏這時正好奇安然,便沒注意到自家表妹說了什麼。

察覺到自己表姐的異樣,顧穎抬起頭來,發現表姐正看著眼前的男子;而眼前這人也盯著表姐看。想到表姐本就是心情不好來自家做客,為了讓表姐散心,才拉著她逛街的。眼前這人好死不死卻盯著表姐看,簡直就是一登徒子,明顯壞了自己和表姐的心情。興華好歹也是自己的地盤。想到這裡,覺得自己應該下下面前這位花癡男的顧穎一步上前厲聲道:「看什麼看,你這登徒子也不打聽打聽本小姐是誰。當心你的眼珠子,還不還不快滾?」

急聲厲道伴隨著揮舞的拳頭徹底把安然拉回現實。果然是一個小女孩啊!無奈的笑笑,沒說什麼,安然帶著書棋離開

一品居是興華最大的食肆。也就相當於現在的酒樓兼茶樓。安然前幾天經常來這裡。大堂的客人每每喜歡論及家長里短,為萬事不知的安然提供了不少便利。而卻樓中的說書人說的也是當今時事,雖不是本國,不過能知道北辰的些許歷史,安然覺得還是有必要的。

二樓最左邊的房間‘雨花’是安然最喜歡的地方。窗戶能看見興華最繁榮的萬興橋。

萬興橋周圍酒肆林立,沿街叫賣的小販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眾人在這紅塵中奔波;微雨的江南為這一場景平添了一絲朦朧與憂愁,頗有一種「清明上河圖」迷你版的感覺。雖然安然很明白這不過是表像。真正的南齊不過是苟延殘喘。北辰鐵騎遲早要揮師南下。但是安然不過是一個凡人,人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雖然知道結果會怎樣,但總還是抱有僥倖。

人都喜歡祈禱。

呆呆的看了許久,安然突然說道:「你很怕顧家小姐嗎?剛才一直往我後面躲。」

「啊!恩。」書棋低下了頭。

「別傻站著了,坐下給我講講顧小姐。」安然曾在很多地方都聽過顧穎小姐的‘豐功偉績’,大多時

候安然都認為這些留言有失偏頗,所以想聽一下安家的人是怎樣形容這位顧大小姐的,也算一個參考。至於其中有用的資訊,就得靠安然自己篩選了。

「顧小姐可是興華一霸啊。聽說連福安鏢局的李鏢頭都怕她呢!」

「說說看。」安然饒有興趣地看著書棋。

「就是前些日子的事。有個女子在萬安橋下賣身葬父,長的挺美的,被福安鏢局的李鏢頭看上了。公子不愛出門,也就不知道這些個兒事。福安鏢局的鏢頭李富仗著一身武藝,經常橫行霸道。他家媳婦也是個極害人物,李鏢頭娶的兩房小妾都被她給逼的上了吊。這姑娘要是被他給帶回家肯定是沒好下場的。顧家小姐也不知從哪裡聽說了這事兒,便帶著家丁從李家硬是把那姑娘給搶了出來。還把李富給狠狠給打了一頓,把李家媳婦的頭髮也給剪了。」書棋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的為安然解釋當時的場景。

「後來呢?」安然沒有做出評價,只是繼續問道。

「但是顧小姐下手太重了。那頓板子把李富給打殘了。」想到這位‘母大蟲’即將成為自己家的少夫人,書棋不禁放小了音量。

安然沒有關心旁邊情緒低落的書棋,吹了吹微燙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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